在得到西凉游骑传报,徐州军正在连夜打造攻城器械,王隆和张绣二人心中大定。
而且,整个徐州军大营静悄悄的,在月色下陷入了沉寂。
对此,王隆向张绣提议令全军好好休息,以待深夜来临。
卯时初,敖仓西门内,张绣身披札甲,头顶兜鍪,而手中的虎头金枪的枪尖,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显得让人生寒发冷。
在张绣身后,五百西凉铁骑肃立待命,而且都是人衔枚马裹蹄,战马的嘴里时不时的刨着地面,呼出一团一团的热气。
张绣的心腹大将胡车儿,瞅了瞅敖仓城中寂静无声的景象,有些担忧的抿了抿嘴。
最后,胡车儿凑前一步,小声说道:“小将军!让王隆留守敖仓……是不是欠妥当啊?”
张绣正盯着前方,忽听胡车儿的话,转头看着胡车儿,“怎么?你在怀疑王隆?怀疑他叛变投敌?”
“俺不敢!只是他毕竟是白波贼啊,才刚刚归降就得此重任,万一其心怀叵测……”
“行了!他王隆不是这种人!”
“呃!这……这是为何?”
“为何?”张绣轻笑一声,而后眼中是精光闪烁。
“正如你所说,他是白波贼出身,乃是黄巾余孽,你说除了我们能接纳他,还有哪个关东诸侯瞧的上他!
此外,以我的观察,王隆此人能力很强,而且富有野心!他要想壮大,唯有依靠我们西凉人!”
“野心?”胡车儿一惊,“小将军!那……那王隆岂不是一个隐患?”
张绣摆摆手,接着笑道:“你想多了,现在汉室不振,那些诸侯割据地方,相互征伐,天下野心之人多了去了!
王隆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不足为奇!就连我,不也想着建功立业,有朝一日能够名扬天下!”
“可是……”
“好了!牛将军都能派王隆前来押送粮草,我为何不能信任他!”
张绣言下之意就是,牛辅那个靠裙带关系上位的人都敢委王隆以重任,难道我张绣不如他?
瞧着张绣的面色有些不愉,胡赤儿适时的闭上了大嘴,随后目光转向城门,手指着前方叫道:“小将军!城门开了!”
“走!今夜我必将摧毁徐州军大营!”
张绣神色兴奋,手一提马缰,座下战马“希律律”一声,撒开四蹄奔了出去。
五百西凉铁骑穿过城门,越过吊桥,冲入一望无际的月色之中。
敖仓南城头上,王隆在刘朔和赫伦的护卫下,借着月色凝望着远方的徐州军大营。
由于夜色太冷,王隆的双眉上都结了一层薄冰。
忽然,徐晃提着巨斧从城下奔了上来,来到王隆身旁禀道:“公子!张绣和胡车儿已经领五百西凉铁骑出城了!”
王隆闻言,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好!命令全军待命,只要徐州军大营一乱,我们立刻出击!”
“喏!”
徐州军大营内,到处都是寂静无声。
寒冬深夜,哪个士卒能抗的住彻骨的冷意。
那些巡逻的士卒,早就不知道躲在哪个被风亦或者暖和的地方呼呼大睡。
即使守在大营西侧辕门处的徐州军士卒,也是大多依靠在一起取暖。
唯有少量几个士卒,怀揣着透着冰冷寒意的长枪,站在原地不停的跺脚,而嘴里哈着热气吹在有些发僵的双手上。
抬眼瞥了一眼辕门后正在打盹的同袍,再举目望向营中的帐篷,忍不住心中的不满骂骂咧咧。
“什么声音?”一名身体有些摇摇欲坠的徐州军士卒忽然醒了过来。
“乱嚷嚷什么!”另一个徐州军士卒使劲揉搓了一下脸颊,不满的谩骂。
“还能是什么,不就是那些伐木打造攻城器械的回来了!真是少见多怪!”
随后,这名徐州军士卒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抬眼瞅着辕门外的方向。
但顷刻间,徐州军士卒眼睛睁的溜圆,又揉了几下眼睛仔细一瞧,当即惊恐的大声叫道:“有敌袭……”
话音未落,一支利箭袭来。
那名徐州军士卒捂着咽喉,眼珠泛白,“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杀!”
辕门外,偷偷摸近的张绣一箭射中一名徐州军士卒,随后放下弓箭,抓起虎头金枪,指着前方厉声吼叫。
“杀进去!放火烧营!”
张绣的坐骑乃是产自西凉的骏马,一跃而起,很快便冲到了辕门处。
那还刚刚反应过来大声惊叫的徐州军士卒,纷纷被其刺死当场。
冲过辕门,闯入营地中,张绣顿时是仰头狂笑,“杀!”
身后,胡车儿及五百西凉铁骑纵马冲破辕门和木栅,冲天的喊杀声响起,以一股不可抵挡的气势杀入营地中。
“公子!徐州军大营起火了!”徐晃手指着前方,兴奋的大声叫道。
其实不用徐晃提醒,一直肃立城头的王隆也已经看到了徐州军大营的情况。
只见远方火光冲天,激烈的喊杀声不断的传过来。
王隆精神大振,大喝一声:“走!”接着,转身就朝城下走去。
待来到南城门口,就见一千五百西凉军再加王隆麾下二百余部众,正在翘首以盼。
王隆也不废话,接过一名部众递过来的马缰,利索的翻身上马,冲着前方大声叫道:“开城门!出城杀敌!”
近一千八百步卒冲出城门,直接杀向了徐州军大营。
待冲至徐州军辕门处,就见大营内早已乱成一团,人嘶声、马嚎声,还有临死前的凄厉惨叫,交杂在一起,响彻夜空之中。
透过火光,就见数百骑兵在大营中纵横捭阖,每当一个地方聚集了大量兵马时,西凉铁骑就冲杀了过来。
徐州军大营内虽然仍有数千,可却被五百西凉铁骑搅的大营天翻地覆、溃不成军!
此刻,不知有多少溃卒向四周逃散。
不过那些徐州军士卒也是精明,为了以防东西夹击,除了北面,其余皆有逃散的徐州军士卒。
“公子!徐州军败了!”
徐晃神色兴奋,手中的梨花开山斧已经在隐隐颤抖。
王隆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就见东边已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紧接着,目光凝视前方,扬起长刀,王隆冷静的大声吩咐道:“徐州军兵马众多,我们不可硬拼!
徐晃!你领五百从左翼杀进!刘朔和赫伦领五百从右翼杀入!其余皆随我从正中杀入!
记住!定要大造声势,让大乱的徐州军不知我们来了多少兵马!
待杀入大营内,把徐州军从南、北、西三面往东赶,东面定是徐州军逃跑的主要方向!”
“末将明白了,只要徐州军溃势已成,我们便可在后尽情掩杀!公子英明!”徐晃猛一拱手,眼中尽是浓烈的战意。
“哈哈哈!”王隆大笑几声,而后喝道:“那还废话什么!杀!凡遇抵抗者,一律诛杀!”
话音一落,出敖仓的兵马分为三支,从左、中、右三个方向,犹如洪水决堤一般杀入了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