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翌日
“不要!不要!”
少年遽然从床上惊起,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气中回荡,汗水已然湿透了睡衣。
心跳如雷,他环顾四周,熟悉的房间,窗外透进的晨光,一切都显得那般静谧。他不知那是一个梦,还是他的记忆,他分不清楚!
“不!这不是梦!”
“这是我的记忆,这是我关于父母的记忆!”少年的声音中蕴含着些许癫狂,然而紧接着便是少年的抽泣声。
“爸,妈……我念你们了!”
就在一刹那,少年的眼前突然变成了黑白色,在这个奇妙的黑白色世界里,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围的一切。像空气中的尘埃,机械转动的声音,还有人的呼吸。
在这个黑白世界里,一切都变得慢悠悠的,就连在空中飞的蚊子,少年都能轻而易举地抓住。
不过这神奇的瞬间只持续了不到半分钟,就又消失不见了。
这个能力自从他五岁时父母去世后,他就能够感觉到。一开始最多也就几秒钟,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个领域出现的时间越来越长。
只可惜少年没办法控制这个领域,它的出现完全不受少年的控制。而且它只会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出现,就像今天这样。而且每次动用,都会感觉到一阵的精疲力尽。
这个少年叫陆祈安,打小就因为一场意外没了爹娘,只能住在叔叔婶婶家里。
叔叔对他还蛮好的,就是婶婶不太喜欢他一直住在家里。
“咚咚咚!”
“祈安,叔叔可以进来吗?”
陆祈安的眼泪在晨曦中亮晶晶的,他抬手抹了抹有点湿润的眼角,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陆祈安深吸了一口气,迅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轻声回答:“可以的,叔叔。”
门缓缓推开,叔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眼神里带着关切和温暖。“祈安,你眼睛看起有些红润,你刚刚是不是哭过了?”叔叔轻声问道。
“没……叔叔。”
男人沉思了片刻,“好吧!你快些起来,我们要吃早饭了!”,男人温柔的说道。
“嗯,好,我马上下来。”
他站起身,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他知道,叔叔已经为他做了很多,他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
叔叔看着陆祈安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但很快又被温和的笑容所取代。
他转身离开,轻轻关上了门,留给陆祈安一些独处的空间。
陆祈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然后走出了房间,下楼去吃早餐。
餐桌上,叔叔已经准备好了热腾腾的早餐,婶婶虽然面无表情,但也在默默地摆放着碗筷。
“早安,婶婶。”陆祈安礼貌地问候。
婶婶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叔叔笑着招呼他坐下,“来,祈安,尝尝叔叔新学的煎蛋。”
陆祈安接过鸡蛋,尝了一口,赞赏道:“叔叔,你做的鸡蛋很好嘛!”
“嗯,好吃的话你就多吃一点吧!”叔叔微笑着说道。
或许是看到了陆祈安的笑容让婶婶有些不高兴,于是便也夹了一个鸡蛋递到旁边弟弟的碗里,有些不悦的说道:“快吃,要不一会儿没了。”
可弟弟却是嫌弃的说道:“我不喜欢吃鸡蛋,你给哥哥吧!”
婶婶听后,脸色瞬间变了,她指着弟弟生气地说道:“这不吃那不吃,全都被别人吃了,我看你以后吃什么!”
“好!我看你是吃饱了,给我写作业去了!”
随即婶婶便揪住了弟弟的耳朵,直接将他带去了自己房间写作业。
见到这一幕,叔叔与陆祈安心里都明白,婶婶这是指桑骂槐。陆祈安低着头吃着鸡蛋,试图去忘记这段记忆。
旁边的叔叔待婶婶走远后,这才开口,“小安,你慢慢吃吃!没事的,估计是你弟弟这次没考好,你婶婶又发毛了,你别往心里去啊!”
“嗯……我知道。”
陆祈安吃完早餐,帮忙收拾了碗筷,然后坐到了叔叔对面。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轻声问道:“叔叔,我能问你一些关于我爸妈的事情吗?”
叔叔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着陆祈安,眼神里充满了理解和温柔。
他点了点头,示意陆祈安可以继续说下去。
“你还记得当年他们是怎么死的吗?又为什么没有尸体?”陆祈安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我想知道……他们的死因。”
叔叔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回忆,然后缓缓的开口说道:“其实吧!我也不知道你父母的死因。当年警察让我去接你,告诉我说你父母出了一场车祸,只剩下你还活着。
后来,我问警察要你父母的尸体时,警察告诉我你父母的尸体被泥石流给埋了,找不到在那里。”
陆祈安听完,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轻声的说道:“谢谢叔叔!”
叔叔抚摸了一下他的头,又看了一眼时间,起身说道:“小安,实在对不起啊!我要上班了,要不晚上再给说,你先去写作业吧!”
“嗯……”
他回到房间,轻轻合上门,在书桌前坐下。作业本平摊在眼前,可他的心神却难以聚拢于书页之上。
叔叔的话语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那些关于父母离世的模糊信息,还有那黑白世界里的片段,如影随形。
叔叔所言的记忆与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大相径庭,他清楚记得,当年父母绝非被泥石流卷走,而是被记忆中的那双眼眸残害。
“为何叔叔的记忆会如此?莫非叔叔欺骗了我?不……这绝无可能,叔叔断不会骗我,这便是他当时所知的真相。
难道……是警察说了谎?不……这也不太可能,警察实无必要说谎!可为何我的记忆与他们不同?我的记忆莫非真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陆祈安的声音透着些许癫狂,他已难以分辨自己的记忆是否真实。
骤然间,大脑传来一阵剧痛,他急忙躺到床上,竭力缓解那难以忍受的疼痛。
陆祈安躺在床上,双手死死抱住头部,妄图抵御那突如其来的剧痛。他的呼吸愈发急促,汗水再度浸湿了他的衣衫。疼痛犹如汹涌的波涛,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的神经。
随着疼痛的不断加剧,他的意识逐渐模糊,不知不觉中,他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