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新血脉(4)
南城区
“妈的,那个小杂碎这几天又吃掉一个啊。”一家民宿三楼的某个房间内,两个男人把窗帘拉的严实,只露出一角,一只长筒望远镜指着前方的一整个街区。这条公路并非完全笔直,而是有一个弧度,这家民宿就建在这个弧度上,这里可以监视整个街区。
“是啊,他就像黄色的吃豆人一样。总是先于我们这群‘鬼’,总是巧妙的绕过我们的监视。”望远镜后是一个年轻的男人,无所事事的坐在望远镜后面,手里拿着一包薯片,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上面正在放《终极一班》,一个带着点超能力的热血青春偶像剧。
“你能不能看点正常的东西?这种偶像剧里的小白脸比你还小白脸。”房间里的另一个男人把手里的哑铃放下,瞥了前者一眼,抓起了一瓶水。他可以用一大块来形容了,几乎能用胸肌把人的脑袋夹碎。这个没有暖气供应的城市室内比室外还冷,这个家伙却只穿了一件背心,身上甚至还在蒸腾出热气。
“哪儿那么多废话,我乐意。”
房间陷入了一阵沉默,这两个本来就是不对付的两人,却被分配来找那个连环杀人的小初生。两个人被迫挤在一间只有一张床的民宿内,租民宿的时候前台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目光。
“要不咱回去吧,这小子估摸着是不会出来再犯了,说不定已经跑路了。”肌肉男说。
借口,他只是不想和这个小白脸呆在一起。
“跑?能跑去哪?这小子事儿犯大了,进出城的所有路线都被监视盘查着,这小子跑不出去。”薯片男笃定道,“这小畜生的龙血纯度已经超过百分之四十了,他甚至没办法控制自己的龙血,他在作案现场留下了龙血沸腾的硫磺味。上面不会放过一个向死侍转变的混血种的。”
肌肉男叹了口气,嘟囔了两句,走进浴室。
……
是夜
阴暗的小路上有个人影默默前行着,冬季末是最冷的时候,人微微缩着身子,每次呼吸都能吐出一大团白雾。这条小路只有一个路灯,不知是接触不良还是灯泡坏了,一直闪来闪去,弄得整条街活像个恐怖电影取景地。
“呼……”赵子谦轻轻吐出一口白雾,他独自走在这条阴暗的小路上,尽管知道希望渺茫,那个混血种还知道逃跑而不是把整个街区的人都杀光说明他还有理智,连续两天内再犯的可能性不高,但是他任然习惯性的以自身为诱饵走在这条路上。
咔哒,咔哒,咔哒
鞋子在路面发出清脆的声音,赵子谦已经走到了那个坏掉的路灯下面,滋啦滋啦的电流声清晰可闻。
身后阴影中有一团模糊的人影。
杨猛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他在昨天就在等这个男孩,数周的踩点就是为了这个身上散发着异于常人的气味的男孩。
他不是漂亮不漂亮的问题,他真的是那种,他的身上香香的,即使是汗臭对杨猛也有总一样的吸引,一切都让杨猛欲罢不能,他有预感这个男孩很好吃。
虽然昨天晚上才吃掉一个女孩,但那只是意外,他在意还是那个小小的香香的男孩。
你好香。
杨猛无声的快步上前,贴近少年,只是他还未抬手,对方突然猛回头。
杨猛没想到对方会察觉他,以往对方几乎是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杀。赵子谦则是被对方的样貌吓了一跳。对方这次下手没带口罩,借着昏暗的灯光他能看到对方嘴中完全不似人类的尖牙,或许是过于兴奋的原因,对方的嘴角还留着涎水,对方的眼睛在发光,微弱的,淡黄色的光。
赵子谦也没想到对方会顶风作案,他本以为对方下次出手时会是几个星期之后,至少不会连续两天作案,但没料到对方这么在意他,连夜出来作案。
呲!
赵子谦几乎是立即向对方的脸上喷洒一直随身携带的辣椒水。杨猛惨嚎一声,下意识的用双手护住面部,但是腥辣的辣椒水还是直朝口鼻里灌入。
“去你妈的!”赵子谦猛的甩手,藏在袖子里的甩棍展开。他斜劈击中对方的脖颈,然而甩棍打着旋飞了出去,前段已经严重变形。赵子谦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已经从辛辣的辣椒水中恢复过来。杨猛挥手扫过赵子谦的腰腹部,衣服被他手里的刀划烂,一阵火辣辣的感觉从腰腹处传来。
赵子谦低头查看,腹部多了三道食指长的伤口,殷红的鲜血涌出。
等等……三道伤口?!什么刀能一次划出三道口子?
赵子谦抬头看向杨猛,对方正把自己的右手往嘴里塞,手掌如同爬行动物覆盖角质的甲的爪子一般。尖锐的指甲上还挂着从赵子谦身上撕下来的一点皮肉与鲜血。
对方将手指上的血肉囫囵吞进嘴中,随后看向赵子谦。
这次赵子谦看的真切,对方的双眸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该死!失策了!”赵子谦没想到对方已经死侍化到这种程度了。
血,血,血……
血!!!!
杨猛张嘴发出叽叽的怪叫声。空气中弥漫着令他陶醉的香味,他想的没错,这个男孩真的很好吃!现在他的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吃了他!
咬住他的脖颈,把他的鲜血血吸干!撕咬他的血肉,把他生吞活剥!把他的骨头一点一点的嚼碎,吸出里面的骨髓!
吃了——他!!!
赵子谦的血让这个早就处在死侍边缘的混血种彻底的转化为死侍!
他,不,应该是它猛的向赵子谦扑过去,赵子谦凭借过人的反应一个驴打滚躲了过去,他身后的路灯被死侍强大的冲击力拦腰扯断。
“我草……”
身后传来尖锐的叫声,如同婴儿般的哭声一般。赵子谦见过那些死侍,但这是他第一次独自直面一只死侍,对方的力量,速度和反应都远超赵子谦的预料。只是一个照面死侍就划伤了自己的腹部,现在正面面对是不可能的了,况且自己身上唯一的武器只剩辣椒水了,这玩意最大的作用是在对方吃掉自己的时候喷上一点,来点儿四川风味。
现在只能逃了,那辆宝马就停在街角,上面放着武器,只要能到车上,不论是打还是跑都可以,前提是他能活着到车上。
“吃……吃……吃……”死侍嘴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突变的肌肉和骨骼把原本的内脏和器官挤得偏移了位置,死侍之所以能活着,全靠身体里流淌的极高浓度的龙血。
赵子谦转身就跑,纵使奔跑回拉扯腰腹的伤口,但是现在也顾不上那么些了,然而他还是低估的死侍的速度。
赵子谦余光扫过死侍,死侍像是求生之路里的hunter一般再次扑向他,尖锐的利爪直指后心。
赵子谦前扑翻滚躲过对方的利爪,死侍划过赵子谦的头顶然后借助惯性转身,迎来的是赵子谦的顶心肘。坚硬的肘关节像是货车急刹车后冲向驾驶室的钢管一样猛击在死侍的喉咙上,把它顶了个趔趄。赵子谦乘胜追击,踩在它的腿上,借力而起,像是恋人许久未见是的相拥,抱住死侍的脑袋。只是给予对方的不是热吻而是膝顶,膝盖狠狠和死侍的面部来了个亲密接触。
一套丝滑小连招直接把死侍干翻在地上,只是这种程度的攻击不过是挠痒痒。
赵子谦也没指望靠体术杀掉一只没有痛觉,没有情绪的死侍,这东西和哥布林唯一的区别是哥布林不像它一样全身长满了坚固的鳞片。
“嘭!”赵子谦关上车门,然后把车上预留的家庭急救箱拿出来,翻出一包止血的药粉,消毒棉和绷带。疯狂分泌的肾上腺素让赵子谦对伤口的疼痛感知降到了最低,但他不能带着伤口和死侍打生打死。他预料过会和目标有一场战斗,但他没预料到对方是只已经完全死侍化的混血种。
“妈的,计划赶不上变化。”赵子谦胡乱的处理了一下伤口,发动汽车,“老子记着你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赵子谦看了眼车内后视镜,深邃的黑暗中什么都没有,对方似乎……没有追上来。
赵子谦换挡提速。
“咚!”巨大的响声从车顶传来,整个车身都晃了起来。随后一个几乎看不出人类面部特征的脸突兀的出现在挡风玻璃前。
对方不是没有追,而是在戏耍食物。
死侍翻身落在引擎盖上,看着车内的赵子谦发出了叽叽的叫声。它抬手一拳把挡风玻璃洞穿,玻璃被白色的裂纹覆盖,短暂的隔绝了两人的视野。
随后它把整个挡风玻璃扯了下来,它和那个小鲜肉丸子之间再也没有任何阻碍了。
把头探进车内,然而迎接他的是一只手枪。
“咔嘣!bitch!”赵子谦举着手枪恶狠狠的看着它。
连续的扣动扳机,钢珠被压缩的二氧化碳气体推出枪膛。在如此近的距离,即便是仿真的气枪也同样致命!
一个钢珠被射进它的眼中。眼珠毕竟是最脆弱的器官之一,即便只是气枪也依旧打穿了死侍的眼球,失去半边视野激怒了这头畜生,它仰头发出凄厉的嚎叫。
汽车引擎发出闷响声,赵子谦乘着对方哀嚎的时候,赵子谦换挡提速。突然的加速让死侍站立不稳,从引擎盖上跌落。
赵子谦感觉车身震颤一下,应该是从死侍身上碾过去了。
赵子谦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为气枪换上新弹匣。但是他的手不停的发抖,弹匣怎么都怼不进去。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草!”赵子谦低吼一声。
赵子谦低头去插那个怎么也插不进去的弹匣,这个动作救了他一命。
一只利爪打破驾驶位的车窗玻璃横扫向赵子谦的头原本所在的位置,却打了个空,巨大力量把头枕掀掉。
“我草!”赵子谦看向车窗外,那个死侍正扒在车外。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如此深情,如此近距离的仔细的看着对方的脸,赵子谦甚至可以看到对方的脸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那些本不该出现在人脸上的角质鳞甲,死侍脸上的肌肉正把那些钢珠一颗一颗的从尚未长出鳞片的血肉里推出来。
死侍根本没有被甩掉,它用锯齿般的爪子勾住了车尾,然后再次爬了上来。
“咔……吱——”
一阵令人牙酸的响声传来,随后整个车门都被卸了下来!
“你妈!!!”赵子谦惊悚尖叫,他还在高速驾驶,这玩意竟然把车门扯了下来。
被死侍缠身的赵子谦根本无暇看路,然而这辆宝马760Li不是变形金刚,没有自动寻路。疾驰的汽车在行驶几百米后狠狠的装上路边的电线杆。
巨大的惯性把扒在车上的死侍甩飞了出去。方向盘里的安全气囊弹出和赵子谦的脑袋来了个亲密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