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焘看看沮渠氏,又看了看阿木,问地上的二人“你二人老实交代,兴许朕会饶你们一命!”
二人听了,也顾不上腿疼了,翻身跪下,一个哆哆嗦嗦道“回陛下!右昭仪曾找我二人要了一些曼陀罗花的种子。后来,我们听说了四位皇子的死状,很可能就是中了曼陀罗花的毒。我二人也曾问过右昭仪,但右昭仪就说什么也不知道。至于四位皇子的死,我二人实不知情,望陛下明查!”
拓拔焘还在回味他说的话,沮渠氏都快气疯了。这么说,摆明了就是他二人也怀疑自己给四位皇子下毒。恶狠狠地道“真是反了天了!你们两个奴才也敢诬告本宫,来人,掌嘴!”
拓拔焘在此,哪还有人敢动。沮渠氏看没人搭理自己,也只好铁青着脸站在那里。
阿木又跟拓拔焘道“陛下,此二人也许真的不知道,那边的四个奴才,是当夜给太子送胡瓜之人,一问便知。”
拓拔焘点点头,这二人腿已断,并不怕他们跑了。几人又回到春花殿奴仆集合的地方。
还是阿木开口问道“你们四人,那晚给太子殿下送的,当真只有胡瓜?”
四人有三个点头,却有一个摇头的。阿木笑了笑,有这害怕的,就好办多了。单挑那个摇头的问“说吧,那晚送的,到底是什么?其实不说我也知道。但只要你说出来,我就会放过你!”
这种问话属于心理学的范畴,先适当地承诺好处,嫌疑人自然会认为自己可以保护他,也就很可能说出实情。但是,自己说放过他,并不是什么实质性的承诺,自己本来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果然,这人本来就胆小,再加上阿木这么一骗,顿时没有了抵抗力。唯唯诺诺地问道“当真?”
阿木得意地笑道“当然,说话算话!”
此人像是下定了决心,不看其他同伴,也不看沮渠氏“那晚,是右昭仪的贴身丫鬟小翠来找我们四个。让我们抬着那口箱子给太子殿下送去一些胡瓜。我们本来也很奇怪,深夜送什么胡瓜啊!但小翠给了我们很多钱,让我们送去。我们一看钱很多,不赚白不赚,就给送去了。不曾想,进到东宫后,小翠先让我们等着,她就自己走了。过了不一会,她就回来了。我们却听见说走水了,东宫一片大乱。趁着乱,小翠让我们打开箱子。原来胡瓜下面是一具尸体,我们害怕得不行。刚要跑,小翠却说,我们要跑,就让侍卫捉拿我们。后来,我们都不敢跑了,只得听她的吩咐,把尸体扔到了水井里。出来的时候,侍卫也都去救火了,也没发现我们。回来后,小翠又给了我们很多钱,让我们不要说出去。这事我们自己也脱不了干系,所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们也没敢说出去。”
事情一步一步明了起来,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沮渠氏。拓拔焘也不是傻子,质问沮渠氏“说,是不是你做的?”
沮渠氏还在死撑“就算本宫给太子送去一具尸体,那又怎么样?跟四位皇子的死又有什么关系?就算四位皇子是死于曼陀罗花之毒,跟本宫又有何干系?”
拓拔焘怒道“你以为,那晚负责四位皇子饮食的宫人死了,朕就查不出来了吗?”
沮渠氏跪了下去“陛下,此事要有确凿证据是臣妾所为,臣妾无话可说。但要把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我的身上,臣妾死不瞑目!”
阿木不说话了,看来,拓拔焘也掌握了不少证据,要不,也不会由着自己在这里查。
拓拔焘深吸一口气“好!你要证据,朕就给你证据!正月初六申时,你召见负责四位皇子饮食的宫人峻茆,初七申时,四位皇子就开始毒性发作,却怎么都找不到峻茆。初八,朕得知消息后,下令彻查东宫,峻茆的尸体从东宫的井中捞出。这一切,都是从你召见峻茆开始的。而你这里又查出了曼陀罗花,就算你不是杀死四位皇子的凶手,单凭你在皇宫种植毒物一条,朕就能杀了你。怎么样?这么多的证据,你服吗?”
沮渠氏自然是不服的,关键的证据一条都没有。阿木笑着说道“右昭仪,你还是承认了吧!你的贴身侍女小翠,肯定知道很多,只要稍加审问,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沮渠氏回头看了看小翠,叹了口气。让她能忍受狱卒的折磨太难了“好吧,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样?”
拓跋焘怒了,双手抱住沮渠氏的肩膀撕心裂肺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沮渠氏疯了似的推开拓跋焘,哈哈大笑了几声,如厉鬼般的声音“为什么?你也有脸问我为什么?我王兄失踪了,你不闻不问,你说为什么?我可没有赫连皇后那么好的脾气,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可恨这次没将你拓跋家斩尽杀绝!”
说到这里,沮渠氏跪在了地上,双手伸向天空“苍天啊,为什么不让我杀尽拓跋氏?为什么?为什么?!!!哈哈……”
拓跋焘气得浑身发抖,正好侍卫也来了,大喝一声“来人……”
还没喊完,拓跋焘突然感觉到头晕目眩,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