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就是朝会之期,拓跋焘专门派人通知阿木一定要去。阿木心知肚明,拓跋焘这回是真想对北凉动手了,要不,也不会让自己刚回京就早起上朝。
“众位爱卿!北凉王沮渠牧健,胆大妄为,竟敢对朕的御妹,武威公主下毒。幸好武威公主福泽深厚,才保住了一条命。朕意,要好好教训教训北凉!众爱卿以为如何?”
众大臣只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并没有一人发言。拓跋焘有点不高兴,给阿木示意。
阿木只好起身“陛下!既然要对北凉用兵,依臣下看,不如直接把北凉并入我朝疆域。”
底下众臣哗然,穆寿出列“花木兰!你说得轻巧!如今,司空长孙道生带着大军正在围困和龙城,一直没有进展。哪里还有足够的大军攻打北凉?”众臣都附议。
阿木等底下稍微安静了点,接着道“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只好由我亲自出征了,只要带魏虎三万人马,我就能拿下北凉!虎贲军有十五万,守卫京城有十万就差不多了。只要分出一少部分,把魏虎部换回,就可以了!”
拓跋健出列“驸马!这么办倒是没有问题。只不过,你带三万骑能拿下北凉吗?要知道,凉州铁骑,天下无双。就算不是你的对手,一旦你无法将之一举击溃,进而形成对峙的话,补给就是个大问题了。”
阿木点点头“我虽然有把握拿下北凉,却并无把握速战速决。这个补给,确是问题。”
都曹尚书李顺出列道“陛下!这北凉地处偏远,荒凉无比。只能靠雪山上的雪水浇灌,才能有一点点粮食收获。实在不宜出动大军征伐,得不偿失!”
阿木虽然没有考察过北凉,但看北凉王宫和姑臧城的规模,怎么也不可能仅仅靠雪水浇灌得点粮食的样子啊!正要发言,旁边崔浩起身道“陛下!《汉书》地理志记载:凉州的畜产,天下最为富饶。如果那里没有水草,牲畜怎么繁殖?另外,汉朝绝不会在没有水草的土地上兴筑城郭,设置郡县。李顺此言,实在荒谬!”
李顺听了,顿时急了“耳闻不如亲见!我先后十三次出使北凉,亲眼见到。司徒大人你只是从书上看来,有什么资格说我?”
崔浩笑道“你接受了沮渠牧健的贿赂,所以替北凉说话。你以为,我没有亲眼见到你收受贿赂,就会被你蒙蔽吗?难道沮渠牧健只向你一个人行贿吗?”
李顺急了“你……你有什么证据?”
崔浩回道“陛下!此事臣确实没有证据。不过,当年沮渠蒙逊曾派人给臣送黄金四十斤,臣没有收。因此推断,这李顺定是收了沮渠氏的好处,才如此说的。”
拓跋焘不置可否“算了!”向旁边拓跋晃问道“太子有何看法?”
拓跋晃起身回道“儿臣认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虽然驸马有把握打下北凉,但后勤补给实在没办法。北燕快二十万大军,已经征调了近三十万民夫,如果再行征调,驸马怕是得再向刘宋借粮了!”
阿木很是奇怪“怎么会差这么多?我当时也算过,应该用不完啊!”
拓跋晃解释道“今年黄河决堤,河南粮食减产两成。如果再把今年的收成算进去,怕是就不够了!”
阿木都无语了,总不能再去跟刘宋借吧?好说了两家是敌对关系,我没有粮食了,你先借我点。还要不要脸了?
崔浩起身道“陛下!此事其实也有办法解决!”
拓跋焘听了来精神了“爱卿快快道来!”
崔浩回道“陛下!我朝寺庙众多,其中,仅京城一处,就有大小寺庙百余座,僧侣有近两万人。其下田产上万倾,依附人口奴仆等不下十万人。这些人口和田产是不需要向国家交纳赋税的。长此下去,臣担心,佛门势力会危及到朝廷。所以,臣想,让五十岁以下沙门全部还俗,以解决征伐北凉民夫不足的问题。并按其田产,收缴赋税!”
“这怎么可以?”拓跋晃第一个反对“佛家乃是济世度人之所,岂能强迫?”
崔浩微微一笑“太子殿下!这个佛门济世度人不假,可也应受到管制。如若世人都入了沙门,便能躲过征役劳役。国家又靠什么生存呢?”
拓跋晃争辩道“如果对佛祖不敬,降下灾祸,岂非更加得不偿失?”
崔浩昂然道“陛下受命于天,乃是太平真君转世,岂是佛家降灾祸所能妨碍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