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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5/红色信号弹

凤凰山的男人 守之以朴 6604 2024-11-15 09:13

  在大队人马出动之前,天锡和掌柜在半路就遇见了匆匆赶来的天傅,一问得知,天傅同时也收到一封信,说夜郎山的人,要请他做为中间人,出面和安家大院谈判。

  “夜郎山有什么条件?”天林询问道。

  “大兄弟,你自己看吧。”天傅一幅君子坦荡荡的模样,把一封信递过来。天林并没去接,赵明眉头紧锁,夺过那封信,看了眼,便读了起来。

  “天傅老弟,我等本无得罪安家大院之意,但受人之托,实属无奈,为免刀枪相见,老哥有请你出马,替我说服天林,只要他亲自交出《奇兵总谱》和交付百万作为我等兄弟的劳务费用,今早被劫之人,一定安然无恙地回来,不得使诈,否则,人命不保啊,老弟,切记我言……”

  众人听了,都满脸怒气地看着天傅,吓得他后退两步,连连摇手道:“这可不关我的事啊,真的不关我的事。”

  “我答应了,就按信里说的办。”天林想都未想,一口答应,叫刘国秀去把《奇兵总谱》取来,刘国秀认为他肯定有自己的打算,真的从密室里从珍藏的丛书中找出此书,交给天林。

  天傅不敢想信自己,居然这么顺利,心里乐开了花。

  “等一等,”赵明把信还给天傅,对天林说,“此信有诈……”

  “赵寨主放心,他是我的胞兄,自然不会害我的。”天林说道。

  “防人之心不可无,大哥……”天锡也小声地对他说,被他摇手止住。

  “去吧,做你们应该做的事情,我去去便回。”天林说完,准备单刀赴会,却又被天傅叫住,“大兄弟,你得多带点人啊,万一有什么测的话,也好应付应付嘛。”

  天林点点头,把大部分伙计都叫上,顺便叫天傅同去,天傅却后退五步,不敢向前。

  赵明想了想,突然明白了。做该做的事情,就是一切还得按原计划进行。这就说明,自己看到的问题,天林已经更清楚。天傅的信笺有问题,天傅一定就有问题,天傅嘱咐多带点人去干溪也一定会有问题。或许,对方早已摆下迷魂阵,等天林等人上当呢。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天林也许是不怕老虎的人,也许是将计就计,把老虎引出山来。赵明看着远去的火把已经翻过山头那边,安排留守大院的所有人,都洗洗睡觉去了。而秦寿生跟在天傅身后,鬼鬼祟祟地爬向往后山。

  从凤凰山赶到干溪,有十里路程。天林带来的人中,除了大院的数名伙计,还有特意向赵明借的三十名手下。他们分秒必争,往干溪赶去。天林边往前走,边关注着山坳之中的动静。队伍每经过一个山坳,身后便会悄悄涌现出数十名黑衣人,并未和天林等人交手,而是往凤凰山方向反扑回去。一连过了五座山头,都是如此。

  天林带着众人,接连又走过三座山头,却再无黑衣人从身后出来。不能再往前走了,他寻思着举起右手,下令让大家原地休息。此时,看着来时的方向,他发现不少火点正飞快地朝凤凰山移动。

  不错,对方已经在凤凰山龙门处结集了五十余名黑衣人,领头者黑巾蒙面,看不清相貌,两只鹰钩眼紧盯着安家大院,在等待时机出现。

  一个清瘦的人影偷偷从静悄悄的大院里溜了出来,举着火把朝龙门方向比划出三个大大的圆圈。领头者两眼放光,举手向前挥动,一瞬间,黑衣人纷纷越过龙门石坎,往大院冲去。

  “汪汪汪……”

  大院里突然传出了来旺的狂叫声,这就是大院御敌的信号。刹那间,赵明带着剩余手下冲杀出来,与黑衣人打斗在一起,咣铛之声不绝于耳。来旺更是勇猛异常,见到黑衣人便撕咬,一连逼退数人。

  赵明带着一名擅长使弓的手下,站在院墙之上,一箭射出,正好插入从大院跑出去发出信号的叛徒大腿,疼得那人哇哇大叫,拖着箭伤喊救命。

  领头者听得心烦,手起棒落,把那人打晕在地。同时,他却被赵明身边的弓箭手发现后,立即招惹到三支快箭,只得左右弹跳避让。他在避开快箭之后,下令让黑衣人继续强攻,自己却远远地躲到了一颗梧桐树后面。

  一方以多欺少,一方占有地利,双方各有长短,厮杀了近一个时辰,仍不分胜负。领头者往后山看了看,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他只好打出红色信号弹,命令潜伏在山上的人员展开行动。

  后山上,看到信号弹的人有狗蛋、天傅、阿贵、秦寿生等,不过,他们却被制得服服帖帖,无法回应了,制服他们的人,便是天锡、天孝、掌柜、铁牛等人。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昨天晚上,秦寿生在大院人多眼杂的时候,假借天孝的名义,约马玉柔天亮之前赶到后山陪天孝观看凤凰山的壮丽日出,今日天已大亮后,他便第一个向刘国秀报告,马玉柔已经失踪,使得大家不会轻易怀疑到他,他便继续留在大院,把天林后面的计划偷偷泄露出去。他就是真正的内奸,为了更好地掩盖自己,还特意诬告吴祖义,把自己干的坏事推到吴祖义身上。

  吴祖义为人忠厚,早就把秦寿生的可疑行为告诉了天林。天林并没有马上对秦寿生采取行动,在参与寻找马玉柔的过程中,他还和赵明联合演了一场戏,假装和大家一样,目的就是摸清秦寿生的背后,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看着马玉柔从小长到大的赵明,在后山轻而易举地发现了马玉柔的行踪。他靠的就是,马玉柔喜欢折断小枝条当箭头的习惯。按照小枝条箭头方向,赵明追踪到了天傅住宅后面,当众人追来正要冲到天傅家中时,他及时进行阻止,因为在右上方向的不远处也发现了小枝条。这说明,马玉柔并没被带到天傅家中,而是去了右上方,特别是他看见了那个方向的烟火袅袅时,不但证实了这个推断,而且让他吃下了一颗放心丸。于是,天林和他便带着疑惑不解的众人回去了。

  赵明的这颗放心丸是什么呢?

  那就是对马玉柔的了解。

  当时,马玉柔兴高采烈地来到后山,翘首以盼。

  她并没有等来天孝,而是被守候在岩石旁边的两个蒙面吓了一跳。明晃晃的片刀令她打了一个大大喷嚏。当蒙面人准备劫持她走下山时,她拒绝靠近,表示自己情愿配合,跟着蒙面人去任何地方。

  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蒙面人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当即同意她的请求,把她押在两人中间,来到天傅住宅的后面。天傅担心大院会搜到他家里,于是,临时改变主意,把马玉柔安排到了右上方向的一个岩洞里。

  马玉柔虽然被两人看着,但却行动自如。在路上,她就地取材,不断留下小枝条做为线索;在岩洞里,借生火取暖升起浓烟,发出求救信号。这些正好被赵明等人发现,而两个蒙面人却浑然不知。

  蒙面人怕泄露行踪,刚开始并不允许马玉柔生火,由于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加上两人也感到异常寒冷,最终还是同意生火取暧。没想到,她却弄得浓烟大起,蒙面人急得连忙灭火,可为时已晚。

  为了查看外面的情况,蒙面人一人手握片刀,留守看着马玉柔,一人拉下脸上面罩,悄悄潜往山下。下山之人,就是阿贵,先回到天傅家中,从何玉婷口中了解到大院的情况后,立即起身离开凤凰山,在龙门处追上天傅,正好被天锡撞见。天锡对这可疑情况的处理,前文已有记录,不再重复。

  岩洞里只剩下一个黑衣人,马玉柔冥思苦想,寻找脱身之计。她一会儿说饿了,要去打野味,烤着吃;一会儿说冻得要死,生火取暖;一会儿说自己要上厕所,叫他离远一点儿……那个蒙面人就是个变态,并不上当。

  就在马玉柔快崩溃之时,来旺出现了,她和蒙面人同时吃了一惊。她吃惊的是被解救的希望,一定是天孝救她来了;蒙面人吃惊的是恐惧,好像他已经见识过来旺的厉害,片刀护住前身,准备应战。

  没错,天孝和铁牛紧接着出现在岩洞处。

  “把她放了。”天孝对蒙面人还算客气,语气温和地说。

  “你是在做梦吧?”蒙面人见两人手无寸铁,晃了晃片刀,大胆地说。

  “要试试,对吗?”天孝不再废话,示意铁牛动手,自己却绕过蒙面人,欲去安慰满脸委屈的马玉柔,没想到,蒙面人举手一刀,往天孝的脑袋砍下。

  说时迟,那时快。天孝头顶生风,不容多想,立即侧身倒下,同时翻滚,避开蒙面人的片刀。铁牛握拳冲过去,还未接近对手,却被来旺抢先,咬住了片刀的背面。

  “马玉柔,你没事吧?”天孝并不担心铁牛和蒙面人的打斗,迅速把岩洞的马玉柔拉到空旷的草坪上,他摸摸脸蛋、拉拉手臂……从头到脚从检查着。

  “你……够了吧?”马玉柔有些受宠若惊,又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低着头,不敢正视。

  “没够!”天孝把她的头拉高一点儿,两人视线正好在处于一水平线上,她的眼神包含羞涩,他的眼神包含担忧,两人对视许久,似乎有些审美疲劳。她把视线移向一旁,他也跟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这时,铁牛手里已经多了一把片刀,把蒙面人打倒在地。

  “他没欺侮你吧?”天孝指着蒙面人问马玉柔。

  “没有!”

  “没有就好。”

  “嗯,对啦,他还有一个同伙,你们抓到了吗?”

  “同伙?”天孝愣住了,自己没有发现,那这个同伙去哪里啦?他叫铁牛把蒙面人的面巾扯下来,问个明白。

  “狗蛋,原来是你这个烂东瓜头啊。”天孝看清楚了此人,就是数次追杀自己的狗蛋。

  “那又怎么样?”狗蛋几次都栽倒在一个小毛孩儿手中,当然很不服。

  “告诉我,你的那个同伙是不是王老五?”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狗蛋反问。

  “你会说的。”天孝不再废话,叫铁牛动手。

  一阵哭爹喊娘过后,狗蛋暴露的肌肤上多了几道血口子,那是被片刀割破的。

  “现在,你可以说了吗?”天林还是慢悠悠地问道。

  铁牛立即把片刀架上去,吓得狗蛋跪地求饶,“三爷饶命,我说……我的同伙不是王老五,是……是……”

  “是谁?”

  “他是阿贵。”

  “游龙洞洪渡码头茶水铺的阿贵?”

  “对,就是他。”

  天孝沉思片刻,接着问道:“你们为什么这么做?是谁指使的?”

  “三爷,我不敢说啊,你就放过我吧。”

  “是黎家堡叫你们这么做的吗?”

  “这……这可是你自己猜出来的,不关我的事情……”狗蛋很紧张的摆着手。

  “傻子都能想得到,你怕什么?”天孝胸有成竹地继续追问道:“我只不过是看你老不老实而已,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只是负责执行任务,哪会知道具体什么目的啊?”

  “不说是吧,铁牛……”天孝见狗蛋又在油腔滑调地耍嘴皮子,只得再给他点颜色看看。

  “别,三爷,我真的不知道具体的目的,不过……我倒是听说……天傅和他们有个什么协议……”铁牛用片刀的刀面,拍打在狗蛋的脸上,冰凉冰凉的,狗蛋只得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

  “什么协议?”天孝早知道,天傅是个怂苞,但并没听说过他还会吃里扒外,这个信息令人意外。

  “我真的不知道,三爷,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协议是什么。”

  狗蛋说的应该不假,一个狗腿子,是不可能知道协议核心内容的。天林叫铁牛把狗蛋绑了,丢在岩洞里。然后,在半山腰的不同方向设下数个机关,专等阿贵回来。

  三个时辰后,阿贵赶到半山腰时,被掩藏在草丛中的一根细绳绊倒,一跤跌进旁边的深坑之中。天孝和铁牛把阿贵“请”到岩洞里,并从他口中得知道,黎家堡今晚就会有针对凤凰山的行动,具体是什么行动不得而知,而阿贵和狗蛋的任务就是,继续在后山看好马玉柔,等到晚上的信号弹发出,执行下一步命令。

  天孝、马玉柔和铁牛在岩洞里静静地看守着阿贵和狗蛋,一直等到天色渐渐暗淡下来,期间,天孝去了大院一趟,并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了刘国秀。

  山下的灯火越来越多起来,他们看着天傅庭院前,有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人来人往,担心那些人会猛然搜山,天孝带上马玉柔,又在半山布下陷阱。幸好,并没有敌人上山找麻烦,来找麻烦的人却是天傅和秦寿生。

  秦寿生走在前面,天傅不远不近地跟着。当秦寿生被一颗碗口大、人为压弯的松树反弹而摔倒时,天孝和铁牛从躲藏的地方迅速跑过去,把秦寿生按住。

  “别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身后被火枪瞄准,天孝和铁牛不敢动惮,被压在身下的秦寿生趁机抽出,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对准铁牛的脑门,猛踹一脚,嘴里骂着不干净话,“你这个死胖子,谁叫你压我……妈的……我的腰……”

  “找死吧,你……”铁牛毫不示弱,正要起身教训秦寿生,后方又响起了一个声音,不用猜,此人就是天傅,凤凰山就两支火枪,另一支在天傅手中。

  “别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爷,爷,我还在这边……先别忙开枪……”秦寿生边说边逃命似的往后方退去,刚越过天傅的身边,便高兴地说,“爷,您开枪吧,打死他们……”

  “别废话,把他们给我绑了。”天傅命令道。

  秦寿生刚逃回来,好不容易躲过枪口,却又要把自己暴露在火枪口,心里很不情愿,担心地问道:“爷,你的枪不会走火吧?”

  “快去,时间不等人。”天傅把枪口对准秦寿生,似有威胁的意思。

  “好好好,我去。”秦寿生小心翼翼地把火枪口推向一旁,又返回到天孝和铁牛身边,正要动手用麻绳捆绑,后方发生了打斗声。天傅被跟踪而来的天锡,看准机会,用刀架在脖子上,一动也不敢动。他手中的火枪,被天锡一脚踢飞到草丛中。

  天孝见后方没了威胁,和铁牛轻而易举地把秦寿生拿下。

  他们刚回到岩洞中,并看见了大院上空的那颗红色信号弹。

  “这是什么意思?”天孝问道,天锡等人更是一头雾水。

  当然,天傅和阿贵等四人肯定明白的,只是他们没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铁牛上前一步,用片刀架住秦寿生,等着天孝指令。

  “问他。”铁牛见天孝说话时的手指向天傅,他便一拳打掉秦寿生的门牙,再举刀架住天傅。

  “三弟,你想干什么?”天傅依然面不改色,处变不惊。

  “自从你出卖大院那一刻起,我们就不再是兄弟。”天孝看不出,一向老实的天傅竟然是这种人。

  “我,我什么时候出卖过大院,你别胡说。”

  “三弟,别跟他哆嗦了,速战速决。”天锡早就看天傅不顺眼了。

  “好,铁牛动手,只是,别把他打死了,”天孝说完,亲自走到狗蛋身边,说道:“你我都老朋友了,还是你来告诉我吧。”

  狗蛋见铁牛几拳就把天傅打得哀号声声、晕死过去,他害怕极了,连忙指着阿贵说,“三爷,你问他吧,他比我知道的还要多。”

  “是吗?”天孝又把目光转向阿贵,说道:“我真希望,你别再让我失望。”

  “我什么都不知道。”阿贵见狗蛋这个无赖把烫手山芋交给自己,气得怒目圆瞪。

  “打。”天孝已经没有了耐性,叫铁牛收拾一下。

  拳头声、惨叫声……声声入耳。阿贵实在是招架不住了,把嘴里的淤血吐了出来,摆手说道:“别打了,我说……”

  “快说。”天锡一把抓住阿贵的衣领,气愤难当。

  “他们约定,绿色信号弹表示,行动成功,我们便可以杀掉……杀掉……”阿贵吞吞吐吐,话不说全,肚子被天锡提腿上顶,嘴里“噢”了一下,害怕再被打击,只得一口气把话说完,“绿色信号弹,表示他们已经破了安家大院,我们就可以把这个小丫头杀掉,不过,刚才我们看到了红色信号弹,说明他们行动受阻或者是失败,要我们把这个小丫头带走。”

  “你们要把她带去哪里?”天孝追问。

  “带到……带到黎家堡去。”阿贵见天锡又要动手,再不敢隐瞒。

  “下面都是黎家堡的人?”天锡问。

  “不全是,也有扶阳城的人。”

  “扶阳夜郎山的人?”

  “是的。”阿贵说完,见天锡朝天孝点点头、把手拿开后,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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