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刘志国又走出了山洞,春燕看了一眼刘志国的背影就又把目光移到包玉金的脸上,见包玉金很平静对五天前幸福离开自己的山洞回去找图那份不安的心情也就渐渐地平静下来。
就在春燕的心情刚刚平静下来的时候,从山洞口传进一声“报告”。春燕随着包玉金的目光也把目光移向了洞口,随着包玉金一声“进”,走进山洞的是四天前那天早上叫包玉金去议事厅议事的那两个人,其中的一个走到包玉金跟前说:“大炮头,大当家的让你去议事厅议事。”
春燕想,怎么又去议事?
包玉金把《阿Q正传》合好,就站了起来向洞口走去,当走到上洞口的时候,回过头来平静地看了春燕一眼,就跟着来人走出了山洞。
包玉金虽然给春燕留下一份平静的表情,虽然那两个来人对包玉金说话还很客气,可是春燕还是又不安起来,这不由得使春燕想起了五天前。
五天前,站在山洞里等辛福的春燕见辛福从山洞口走进来,思念,怨恨一起从心底涌上来,她先把山洞门插好就一下子扑到辛福的怀里,连哭带用拳头捶打辛福。辛福一动不动任凭春燕发泄,过了一会辛福搂着春燕问,你的枪伤好了吗?春燕说,权凭包大哥及时请人治疗,要不就是好了也得落下残疾。辛福把搂着春燕的手松开双手捧住春燕的脸问,包大哥就是那个大炮头是不是?他咋就这样值得你对他亲切?咋值得你为他挡子弹?春燕说,我这个人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认定的事就再也不想别的了,我的一切早就认定了你,你说我还能答应别的男人吗?辛福问,别的男人要是强迫你呢。春燕说,如果强迫他只能成为我的仇人,我还能用命保护他的命吗?幸福说,听你这么一说他是个没咋的你的好人,可是他为啥把你抢到山寨里来呢?春燕说,抢我来山寨的不是他干的,是那个叫军师的人干的。辛福说,那个叫军师的人我相信他能干出这样的事。春燕问,你早就认识他?从我到这里第一天见面的时候我就认出他是我们喇嘛营子乡当保长助理的外号叫黑球子的人。春燕说,还有包大哥那个跟班的叫刘志国的孩子也是个好人,要是没有他俩,辛福哥,别说你能见到春燕的活人,就连尸首你都见不到了。辛福听了狠狠地左右开弓地煽了自己两耳光说,我真不该恨包玉金大哥,我真的对不起包玉金大哥,我真后悔。春燕说你要真的后悔,真的觉得对不住包玉金大哥,你就替包玉金大哥办件事。辛福说,啥时你就说吧,我一定能办到。春燕说,包玉金大哥要把那天二当家的开山库时用的那张图弄到手。辛福听了说,我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包玉金大哥和这伙胡子不是一路人。春燕不加思索地说,包玉金大哥肯定和这些人不一样,我想他来当胡子也是为了那张图。不管他是啥人。他对咱们有恩,咱们就得报答人家,你现在马上回去。把那张图找出来交给包玉金大哥。包玉金大哥还说这事他绝对不能让二当家的知道。辛福说,为了你还是一个干净的身子,就是让二当家的知道了把我的命搭上那又算得了啥?中,我马上就回去给包玉金去找那张图,包玉金大哥还在山道上里等我呢。
辛福说着就把脖子向春燕伸了过去,准备亲春燕一下,说,今后咱俩不知道还能不能见面了,好不容易碰在一起,你就让我亲一下吧。春燕说,你别说没囊没气的话,我相信在包大哥的帮助下,咱们一定能在这里逃出去的。咱们一定能活在一起,到那时候你愿意咋亲就咋亲,现在是干正经事的时候,你赶快回去去干正经事去。辛福犹豫了一下,说,听你的,你要保重,咱们一定能活在一起。辛福说完就走出来山洞。
春燕望着离去的辛福的背影在等,等到要做晚饭的时候等回了包玉金。春燕忙问,哥,那张图辛福找到了吗?包玉金说,可能二当家的把那张图藏得太秘密了,在二当家的远藤美子回来的时候辛福也没从山洞里出来。现在我担心的是,二当家的回来是不是创见辛福正在找那张图,如果辛福是个硬汉子嘴硬的话还好,如果辛福扛不住二当家的软硬兼施的办法,诱惑他说出实情,后果就不可想象了。春燕虽然嘴里向包玉金说了句“辛福不会像你后面说的那样”可是她的心里也实在没底,就对包玉金说,哥,咱们赶紧想办法。包玉金说,先不能动,得以静制动,咱们没有弄清辛福真正情况之前不能随便乱动。
春燕说,要在静的时候动不起来可咋办?包玉金说,待明天早晨借晨训的时候侧面观察一下再说。
第二天早上,包玉金起来就朝山洞外走去。正好与从山洞外走进的刘志国相遇,两个人谁也没有说什么,进了山洞的刘志国瞅了一眼春燕就蹲在炉边往炉里添了两块柈子。起火做饭,在做好了饭的时候,包玉金回到了山洞,春燕刚要向包玉金打听,就想起了包玉金的“在刘志国面前别说机密的话”的话,就把话咽了回去。只是偷偷地观察着包玉金的表情,当她看到包玉金满脸的平静,心情也就稍稍的平静了一些,就在刚吃饭的时候来了两个人,说是大当家的派来的,用很客气的口气对包玉金说,大当家的请大炮头去一趟。可是春燕对这个“请”觉得暗藏着什么。
春燕落下一颗的心又提了起来,想辛福要是在二当家的软硬兼施的情况下认了,那个二当家的就一定把事情告诉了大当家的了,不然大当家的派来的人咋也软中有硬呢?这不是对包玉金大哥在软中暗有杀机吗?
那一天春燕是在提心吊胆中度过的,到了要做晚饭的时候,包玉金才被春燕盼回来。包玉金进山洞后,春燕借刘志国出山洞的档口,忙问包玉金,辛福是不是把那件事说出来了?包玉金说,今天一整天都没提那件事。春燕又问,那个二当家的也被叫去了?包玉金说,叫去了。春燕又问,你没有从二当家的脸上看出啥来?包玉金说,虽然和以往见面有点不一样,可是不怎么明显。也许是我心理的错觉。
也许真的是错觉,四天在春燕平安思虑中度过,可是在第五天刚刚开始春燕的平安思虑就被大当家的派来的请包玉金的人打破。这回包玉金大哥就一定凶多吉少。
春燕想到这里,从山洞外传来了他熟悉的脚步声,春燕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忙从床上下来向山洞口走去,这时那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当春燕走到山洞口的时候那熟悉的脚步声已经走到她的跟前,春燕见到的是二当家的正亲密地挽着辛福的胳脖沿着山道由北向南走去,跟在后面的是那个又矮又胖的黑球子军师。
春燕看到这一切,已经证实了他对包玉金的提心吊胆是正确的了。一定是辛福在五天前把事实的真相完完全全地向二当家的说了,得到了二当家的宽容,不然二当家的也不会对辛福那样的亲密。一定是大当家的把包玉金大叫去问那件事,是包大哥不承认又派军师把二当家的和辛福叫去当面对质。
春燕想到这里,就慢慢地走到床前,然后就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山洞口,等待传来事情的结果,在等待中,春燕突然听到了一声枪响,从那枪响命中目标的过程中,春燕一下子就认定那枪响一定是辛福所为,那所命中的目标一定是包玉金大哥。
春燕想到这,泪就不由的从眼里流下,于是她就站起把白被单扯起来撕成条缠在脑袋上,来到包玉金经常看书的桌前,把《阿Q正传》贴洞壁立起来,然后就跪在桌前,仰视着《阿Q正传》想,辛福今生我绝对饶不了你,只要我春燕还有一口气喘,我春燕就会为包玉金大哥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