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归同始知天降祸韩进无奈密会亲
书接上文,韩进在海外漂泊两个多月后,终于搭了一艘琉球国前往大明的商船返回中国,不过是在福州。
韩进暂时不想表露自己官员的身份,你想你本应该在朝鲜留学的,这突然间独自回来了,这和当地的地方官不好解释,另外,韩进也不想直接回到京城,而是决定先回大同家乡见见义父。
好在韩进身上有些金银之物,到了福州之后买了一匹马问明道路,一路晓行夜宿向大同府赶去。
这一天黄昏之时韩进回到了大同府,近乡情更怯,韩进下得马来牵着马慢慢的从永泰门走进大同城,当年韩进第一次从这永泰门走进大同城的时候年仅九岁,从那以后他被义父收养,在大同城住了也有八年,此次赴京赶考之后却是离开大同城一年半了,如今再次回到了日思夜想的大同城,想着马上就能看到义父、义母、哥哥等人心中竟有说不出的激动,走的反而慢了下来,当然他没有注意到城门口那张已经风吹雨淋几不可辨的通缉告示。
路程不远,韩进已经快到了普济堂了,远远的看到了普济堂门前“但愿世间人无病、何妨架上药生尘”的楹联和普济堂的招牌,正待快步回家,却不想忽然身后一人将他一拉,韩进一回头,身后之人居然是他一直想要找的白衣庵方俊大师,正要说话,那方俊做了个禁声的手式,拉着他来到一处僻静之地。
韩进不知这方俊大师为何如此,正待询问,方俊从怀中取出一张当日他偷偷撕下来的通缉韩进的告示递过去说道:“韩进,你是想害了你义父全家不成?”
韩进展开一看,大惊失色,方俊简单一解释,韩进对这事情有了全面的了解,随即明白这是这张王两位太医为了推卸责任血口喷人诬陷自己,但仔细一想即便当堂对质,也无非是打嘴仗,自己也没有什么凭证和证人啊,到时候自己还真不保有杀身之祸还会连累家人。
这也是因为时间长了,而且大多数人认为韩进回不来了,才放松了,人们都把这事给忘掉了,否则韩进一到大同就会有人将他告发。方俊告诉韩进暂且出城躲避再做计较,二人出了大同城来到一处破庙里,方俊说道:“你且在此处安歇,我知你欲见父母之心,我返回城去你义父的普济堂传话,想个办法让你父子相见。”
韩进痛哭流涕,早知如此,自己去考那什么进士啊,哪如不离开大同城与义父一道行医坐诊啊,方俊安慰了一番韩进,又把传给韩进心法之事解释了个明白,说是那静如道姑还想收他为徒传承道法,又说道:“韩进,此番你也露不了面了,不如就此出家为道吧。”
韩进那也是千般无奈,只说待见过义父再说。
方俊回到大同城中来到普济堂,那任服远这些日子那是精神不振,终日闷在家中借酒浇愁,连看病的心思都没了,这些日子只是任方一人坐诊,任方劝了父亲多次,也是没有什么办法。
方俊进入普济堂中,任方抬头一看,“方大师,您什么时候回到大同了,我还曾经到白衣庵找过您几次,但他们一直说您挂单外出未归。”
方俊也不啰嗦,“任方,你父亲可在医馆,我有要事找他。”
任方带着方俊来到里屋,任服远看着就象苍老了十几岁的样子,呆坐在桌前,任妻却是正在厨房之中安顿晚饭。任方说道:“父亲大人,白衣庵方俊大师有事找您。”
任服远微微摇头,“我心情不好,什么人也不想见。”
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看着方俊:“大师就是白衣庵的方俊?”
方俊笑道:“正是贫僧,任先生莫非连那韩进的消息也不想听了吗?”
任服远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什么,方大师,莫非你有我那进儿的消息,进儿他在哪里,方大师,您快告诉老夫。”
方俊示意任服远坐下,又让任方出去把门关上这才说道:“任先生父子请放心,那韩进平安无事。”
任服远一把抓住方俊的手急切的说道:“方大师,你不会是骗我的吧?我那进儿在什么地方。”
方俊道:“此事千真万确,而且韩进已经回到大同了。”当下将韩进返回大同之事说了一遍。
任服远那恨不得是马上就见到韩进,方俊说道:“任先生且莫心急,你此时去见韩进,如果被小人所知,不仅害了韩进的性命,就是你任家全家的性命也不保啊。我此来就与你父子相商想个什么法子能让你们父子兄弟相会啊。”
任方想了想说道:“不如这样,明天我陪着父母二人到城外,就说父亲近日心情不好,我带着二老到城外散散心。”
方俊点头道:“不错,此计甚好,这样你们全家出去也不会让人生疑,而且还可以让韩进一次将亲人全部见过。”
次日一大早,任方租了一辆马车没雇车把式,自己亲自赶着车拉着任服远夫妻出了城,任方暂时连媳妇也没告诉韩进之事,给媳妇也说是带父母到城外散散心,而且安顿任服远夫妻千万莫要露出什么异样。马车出了城沿着大路走了一会儿之后拐入一条平时少人走动的小路,路边处正是韩进暂避的破庙,远远的看见方俊正在庙外站立。
方俊让任服远三人进入庙中与韩进相会,自己在外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给把风。韩进听从方俊的安排在庙中等候,那是早就醒来了,已经等的不耐烦之时听得庙门外有人进来的声音,急忙迎了过去,见到义父义母和哥哥三人到来,韩进抢步跪在任服远跟前,哭泣道:“父亲、母亲,进儿不孝,不能在膝下尽孝,反而连累二老跟着担心害怕。”
任服远夫妻二人扶起韩进,任妻更是泪流满面,“进儿,你受苦了,那个天杀的坏人诬陷我儿,害得我儿有家难归,害我母子不能团聚,我咒他不得好死。”
几人互诉离别之苦、思念之情,末了几人坐在破庙的地上又把这一年多的事情说了个够,不知不觉已经是一个多时辰过去,那方俊咳嗽一声走了进来。
“任先生,差不多该回去了,如果惹了什么人起了疑心,那可是大祸临头啊。”
接着方俊又将静如道姑想让韩进去出家修道之事与任服远相商,任服远想了半天,最后说道:“进儿,你今后就恢复了本姓,非是为父怕受你牵连,而是希望你以本姓出家为道,日后断了俗缘,能更好修道。”
韩进与义父义母和哥哥千般不舍,但也无奈啊,只好答应跟着方俊去找那静如到山中修道,只能等此事风声过去,或者有朝一日洗去冤屈再行回乡。
这一章节暂到此处,欲知后事,且待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