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任服远犯险治实症小韩进初次施内力
书接上文,前文书说道任服远等人随雷同来到浑源州恒山的官儿乡为雷同之子任服远之徒雷亮定下亲事,说起女方家的爷爷身有重病,任服远和李春二人答应出手诊治。
任服远和李春二人跟着张父来到隔壁正房,任方和雷亮韩进三少年也跟着过来,任服远示意众人可以跟随,但不可喧哗,只是观看即可。
进得屋来,任服远看到在炕上躺着的老人,看模样有六十岁的样子,脸色蜡黄神容憔悴,一看就是久病之身,但脸和手都很干净,看得出张家对老人还是很关心照顾,老人也看到进来一屋子人,撑着想起来边说道:“今天兰儿大喜之日,我儿带着这么多人来我这个病人屋里做什么?”
张父抢步过前说道:“爹,这位是亲家,亲家是大同城内的一名大夫,另外这两位可是大同府内赫赫有名的神医,今天是专门给您来瞧病的。”
老人家咳嗽了两声,说道:“儿啊,爹知道你孝顺,但爹的病自己也知道,浑源州董先生都说没得救治之法,你就别再为你爹乱花钱了。”
张父脸一红看了看任服远说道:“两位先生莫怪,家父不知您两位的身份,说话不当之处还请两位见谅。”
任服远说道:“老人家又没说什么不当之语,又如何能怪罪。”走到炕边上笑着对老人说道:“大叔,您的孙女婿是我的徒弟,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呢只是一名普通的大夫,没有您儿子说得那么神,但既然是大夫,我们又是一家人,就让我来给您瞧瞧。”
老人家又是一阵咳嗽之后说道:“老头子病了这快半年了,花了不少的药钱,我是觉得人老了,只能拖累家人,如今孙女兰儿也找到了婆家,我就是死了也无所谓了。”
李春也走了过来,“大爷,您怎能如此说话,家中人听了不免伤痛。听您说话中气充足,这不是什么大病,李某不才,先给您诊个脉,实在不行再让我任兄来看。”说着话伸出右手轻轻扣在老人左边手腕的寸关尺上,片刻之后欲言又止,看向任服远。
任服远明白这是李春有些拿不准让他出手,任服远同李春一样开始诊脉,良久之后说道:“李先生怎样看?”说罢知道此语有些不妥,让众人以为此病甚是棘手或是无救。
向众人说道:“此病倒是可以治愈,但有些费事,我是想和李先生探讨一下合适的治法,对了,浑源州董先生开的方子可在,我想看一下。”
张父找来原来董先生开的药方,任李二人一同看了一遍,任服远说道:“这董先生的医术倒也不错,只是有些胆子小了,或者说是未见过类似的病症。”
李春奇道:“莫非任兄有办法,如果将董先生换成是我,我也最多是如此治法。我倒是看出这是实症,但此症需要用峻下之剂,老先生年岁已高,怕是经不住啊。”
任服远点头道:“不错,此症的确是因外感而引起的寒症,因治疗不及时转为实症,董先生肯定和你想的一样,因为怕老人家受不住峻下之剂而一时无法治疗,只能采取暂缓之法,但此法又拖不了多久。”
李春问道:“那任先生可有解决此两难之法。”
任服远道:“我在家中医案中见过治疗类似病症的方法,以大承气汤少量开始,逐步加量,并用针炙之法保护心脉,待实症解决之后再以缓补之剂补益,祛邪而不伤正。”
李春和雷同及任方连连点头,韩进却是心道此法虽理论上精妙,但实际施行起来却是风险极高,忽然想起此方既然是任家家传之方,想必是任荣所留,但此法之中一个关键点以针炙保护心脉却不是每个人都可达到,一旦药剂加大,年老体衰之人可能当时就会有生命危险,这该如何是好?
韩进思考之间,任服远已经开好方子,所用之药都是常用之药,乡下大夫处都有,买回药物之后,雷亮亲自按任服远的要求煎煮,用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分三剂给老人家服用,期间任服远用针两次,韩进始终在一旁观看,到了最后,老人排出大量的积便之后,身体明显承受不了了,呼吸急促,任服远再次取出银针,韩进连忙过去,“义父,您有些劳累了,这针炙之法我也和您学了不少,刚才的穴位手法我也看到,不如我来。”
任服远确实是有些累了,同时也认为韩进已经得到自己所传,但还是担心说道:“你要小心些,今天为父有些大意了,只是看了医案之中的治法,却不知道这过程如此凶险,如果有什么那只能是怪为父了。”
韩进接过任服远递过的银针按任服远刚才的方法刺入穴位,表面上手法和任服远一样,但实际上韩进暗中用上了平时练习五禽戏产生的内劲,韩进感觉到老人穴位之中似有所阻,在他的内劲催动之下开始疏通,当韩进感觉自己内力不足的时候终于老人呼吸开始平稳,脸色也逐渐缓和,慢慢睡着了。韩进松了口气缓缓退出银针,看了一眼身后的义父,任服远近前诊脉之后也是如释重负,知道老人的病情得已缓解。
回过头来对众人说道:“此番凶险总算度过了,老人家已然无事,先让他休息吧,醒来后吃些清淡的食物和小米粥之类的,我再另行开上一剂药方,让老人家将养上十天半个月的就会痊愈。”
众人齐声称赞任服远的医术高明,张家众人更是千恩万谢。韩进将银针用两根手指捏住递向任服远,本来应当是韩进收拾好了再给的,任服远虽觉得异样但还是伸手去接,在任服远的手刚接触到银针的一瞬间韩进轻轻催动内劲,任服远感到手上一阵酸麻如针刺一般,任服远在韩进针炙之时就有些惊异韩进的手法和他所传的有所不同,此时自然明白此番俱是韩进之功。
返回正屋之内,任服远与众人重新坐定,张家人再次将茶水奉上,众人还在感慨着任服远的医术,李春和雷亮二人更是向任服远请教,任服远知道此次如果不是韩进那就是大错铸成,怎敢再将此法传与他人,说道:“此救治之法,服远也只是在家祖的医案之中见过,这也是第一次使用,方知此次是服远想当然了,此次治疗凶险之大,看来此法以后不能轻用,再遇到此类病人还是需要另想办法,此法可是不敢再用了。所幸此次上天保佑,运气所致,也是老人家命不该绝,这才度过了难关。不然服远险些铸成大错。”
众人都说任服远过谦了,任服远几次强调之后众人才打住学习此法的念头。
无论如何,此番总算是给张家祖父治好了病,这一回书暂到此处,下文书接着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