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常年不曾见到这里的夫君,怕是有些想念,这确实可以理解,傅筠笙也无话可说,他这才算是安稳的又坐下了。
妇人也不在那么热情,就坐在一张椅子上跟他们唠起嗑。
“那个,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关于你夫君的事儿,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也只是与他接触过半天时间。”
“你夫君他现在倒是挺胖的。”孜墨插嘴道。
“闭嘴!真是的,那能叫胖吗?那应该叫……叫彪悍!”傅筠笙看着妇人也不敢多说刘贵儿坏话,结结巴巴的吐出俩字儿。
“哈哈哈,你这个人真有意思!”妇人手里拿着一个手帕遮着半张脸偷笑,整得他头皮发麻。
傅筠笙和孜墨坐在一起,他们小声嘀咕着。这妇人从一开始就老是针对他,语气总是阴阳怪气的,让人不舒服。会不会在隐瞒什么呢?两人准备套路一下这妇人。
“这……哦,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哦,我叫马秀莲,大家都叫我秀莲。”妇人手里不停的捏着手绢认真的说。
“这算是对上号了。”
傅筠笙小声嘀咕着,他来之前也从刘贵儿口中听到过马秀莲的字眼。
“哦,秀莲!马秀莲……姓马……”
“对,我姓马,就是这马大庄本地人,那刘贵儿是入赘到我家的,还有他那不成器的弟弟。”
“入赘!”傅筠笙一听到这个词略显可笑,那么胖的一个大块头竟然入赘到这里,确实让人有些匪你所思了。
这马秀莲在说话的时候,眼睛不停的往他这边看,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请问……”
“请问……”
马秀莲和傅筠笙竟同时说话,这倒是挺尴尬的,两人相视一笑,他无奈的垂下头。
“要不你先说吧。”傅筠笙虽有些年纪了,可是他还是知道女士优先的礼貌礼节。他先让马秀莲说,自己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准备喝。
“好。那我先说,就是想问问你……有对象吗?”
马秀莲刚说完,这傅筠笙刚喝到嘴里的两口茶,便呛得不行,咳嗽半天全吐了出来。
“什么?咳咳,你什么意思。”
“哦,我没别的意思啊,就问问,问问,哈哈哈。”
“这哪是问问啊,这简直是针对我的啊,从我俩进这屋里,你就开始针对我,你说你咋不针对针对我这徒弟呢!”
“我这哪儿是针对啊,我就是简单问问。”
“那你问,问你夫君的事儿啊,问我干嘛!”傅筠笙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原本他是最爱喝茶的,尤其实龙井,虽眼前这茶有些杂,放的也有些久,可视茶如命的他也是可以勉强将就将就的。但是被她这么一整,一口也喝不下去了。
“我这也就是问问,可真没别的意思啊!就单纯八卦一下。”
“师傅,您没事儿吧,快缓缓。”孜墨见状连忙上去搀扶。
“孜墨呀,我突然感觉心口不舒服,可能老毛病又犯了,快扶我回客栈。”他的声音压的很低,将要喘不过气似得。
“哎,好的,师傅。”
“哎~别急着走啊,我还没开始问呢!那贵儿见到你们都说过什么呀?别急着走,我刚才只是开玩笑的。”马秀莲倒是挺热情,还舍不得让他们走。
“那你这玩笑开的有些过分了昂,我这心脏病都快被你给整复出了。”
傅筠笙原本站起来准备走的,听她这么说,也没办法,又坐了回去。
“我就想了解一下,就你们不是见过他了吗?他有说过什么吗?有提到过我吗?”马秀莲低头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的傅筠笙,又抬头看看站在一旁的孜墨。
“他还没说什么,就说你和兄弟俩的关系呗。”
“他怎么说的。”马秀莲有些惊慌的说。
“我从刘先生口中得知,你们家一直很穷,家里经济条件不太好,他为了养家糊口去外地打工去了,等回来发现你和他的弟弟发生了关系。弟弟现在在衙门,你还不让他进家门。”
“哎呦,哎呦,那真是冤枉啊!先生!”马秀莲手里拿着一块手帕一下子丢在傅筠笙的怀里,一边装哭一边喊冤。
好在孜墨有先见之明把他挡住了所谓的娇媚一击,并说服了妇女,说话安生一些。
当时幸亏是孜墨在场,帮他搞定了这个无礼的女人,不然还不知道自己吃什么大亏呢!
“你有什么可冤枉的,不如说出来听听。”傅筠笙现在也是怕了,整个人缩成一团,紧张无奈的看着她。
“我本来就是喜欢弟弟的,当初入赘过来之前,我也是和弟弟有过几面之缘的,弟弟长得帅气有魅力,而且很温柔。哥哥长得凶巴巴的一点也不好。”
“听你这么说,弟弟比哥哥长得帅喽!”
“不,他们两个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但在我的眼里弟弟长得是最帅的,而且弟弟更加温柔。”她摸着自己的脸颊美滋滋的回答道。
听这马秀莲说的,整得傅筠笙都有些迷茫了。感情这个女人是和兄弟俩都有一定的关系喽。那这就有些乱了。
之后,经过几番挣扎,傅筠笙也大概从马秀莲的口中了解到一些过去的事情。
刘贵儿和刘钱儿兄弟俩早年父母双故,无家可归,也算是四海为家,到处卖艺挣钱吧。直到来到马大庄,弟弟有幸和马秀莲相识,两人相爱了,可是到最后不知为何,哥哥却和她成了亲,不过两人都留了下来。
听马秀莲讲话,那是东一句西一句的,半天说不清楚,这些也是他勉勉强强理解的。
这马秀莲看他的眼神总是很奇怪,这让他有些害怕,因为忍受不了她的性格。简单沟通了几句,两人就离开了。
因为天色将暗,路上也可能有些危险。但是就傅筠笙而言,留在这里是最危险的。
就来这刘贵儿家半天时间,他就生出好多疑问。
为什么当地人不愿意提及刘贵儿的事情呢?还有刘贵儿平白无故的就跑了,虽然他有说过自己很害怕做官的,可没必要听到马叫声就跑了吧。
本想从马秀莲的口里套出这些事情的。可是那个马秀莲的性格真的是太阴了,他有些害怕。还是早点儿回去比较好。
虽已是夜深,满天星空,但当他们走到马大庄门口的时候,发现之前卖麦芽糖的大爷还在买卖。两人相视一眼,走了上去。
“大爷,你怎么还在这儿卖糖呢,这都几点了,赶紧收摊儿回去吧。晚上天凉,注意保暖,别染上风寒喽。”孜墨说。
“你们去过刘贵儿家了?”大爷扭头看着两人。
“这当然了,我师傅出马,那个一个顶俩。”
孜墨随时不忘拍傅筠笙的马屁。他也不想跟孜墨一般见识,朝他白了白眼,又彬彬有礼的走到大爷的面前。
“老哥哥,您之前不愿意告诉我关于刘贵儿的事情,那现在您愿不愿意告诉我关于马秀莲的事情呢?”
“马秀莲?刘贵儿的妻子?”
“对,就是她。”
“我师傅今天被那个女人搞得心态都炸了,她追求了我家师傅大半天嘞!不过我师傅自视清高,有恃无恐,不同意。”孜墨笑嘻嘻的说。
“就你老是多嘴,活腻歪了!”傅筠笙朝着他的屁股上就是一掌。
大爷没有在意,只是一边收拾自己的地摊儿,一边开始跟他们讲故事。而两人也开始走上去帮忙收拾。
“马秀莲,以前是醉生楼的姑娘,二十三岁那年被发家致富的干爹赎回,回到这马大庄,过上了平平淡淡的生活。但过了没多久,她的干爹就去世了,就留给她一套房子和一些说不上多的家产。现在怕也是被她败的差不多了。”
“怪不得总是那个样子,整半天是妓女呀!”孜墨说话没边没沿,这让傅筠笙气不打一处。
“老哥哥,那关于刘贵儿……”
“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打听刘贵儿的事情了。”老大爷背起自己的行李,用力往后一甩,“知道的太多,会遇上不必要的麻烦的。”
“哎,老哥哥,老哥哥……”傅筠笙想要叫住他,却看着大爷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师傅,咱们现在该咋办呀!”
“还能咋办,先回客栈吧!等有时间了,我们再回来。”傅筠笙说完便迈着重步离开。
关于刘贵儿,刘钱儿和马秀莲的事情,依旧是谜团重重。要是刘贵儿还在就好了,最起码我能知道他们究竟是怎样的关系。牵线搭桥这么多年,头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徒步走了好久,可算是回到客栈门口,刚准备打开门走进去,突然听到孜墨冲自己大喊。
“师傅师傅,他,是他!刘贵儿啊!”
“谁?刘贵儿?”傅筠笙顺着孜墨手指指的方向看去,发现躺在客栈侧门的一个男人,走进一看,还真是刘贵儿本人。
白天还玩失踪,搞半天又回来了,还真是客栈克星了。
刘贵儿就躺在地上,额头冒着冷汗,胸口有红色的血液外溢,腿上还有半只箭,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糟糕糟糕。
“快,孜墨,给我把他扶进客栈。”
“师傅,我抬不动啊!他这么胖!”孜墨咬着牙慌张道,“师傅,你看他都受伤了,还是箭伤,不行咱保管吧!”
“报什么官,救人要紧。连个人都抬不动,要你何用!”傅筠笙说着便公主抱将其抱起来,令孜墨打开门,他才快步跑了进去。
打开门,点上灯,并起桌子,抹起药,一套流程行如流水,可不比专业的差。谁能料想这傅筠笙身手了得,医术也很高明。且该狠的时候也狠的厉害,一下子就拔出刘贵儿腿上的箭,毫不含糊。
“孜墨,紫药水不太够了,你去我房间拿点儿去,快去!”
“好!”孜墨慌张离开。
“天尊赎罪,您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也是为了救人不得已而为之,得罪了。”傅筠笙双手放在身前冲着天说完此话便开始割开自己的小指,随着血液从伤口处流出,灵光一现,屋外闪进一道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