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和你们址皮白耽误功夫,怪就怪你不识抬举,如今求我也没有用,既然有人为你顶缸,我就把他抓回去,详详细细的拷问,为我们两个兄弟报仇。”
文世进听七长老说在团丁受伤时,自己还在少林寺,心中已懂得七长老的用心良苦,他朝佟大虎说:“男子汉敢说敢当,我说这树上的叶子是我打的,那就是我打的,至于团总手下团丁受伤,我文世进一概不知,那时我还在少林,七长老你放心,我跟他们去县里一趟,我不信我打个树叶练功,难道会犯王法不成,不用你们动手,我跟你们走就是。”
“小铁头,你年龄不大,心眼不少,七长老说你在少林寺归来,你不让捆你,你若在半道跑了,我们再找谁去,要不我们连你师父一块儿带走。”
“这不关七长老的事,男子汉出言,驷马难追,我说,跟你们走,就一定会跟你们走,如果你们真的不放儿,就捆我吧!”
说完文世进伸出双手,由着团丁绑了过结实,五个人押着小铁头往县上走去。
乡亲有人看见佟大虎押着小铁头往县上走,急匆匆地去告知文二喜,正巧文二喜从山上打猎回来,火药枪上还挂着两只山鸡,文二喜一听儿子被抓,心急如焚,朝着公路上追去,当他气喘吁吁追上佟大虎一行,他朝佟大虎大喊:“佟团总,放下我儿子!”
文世进听到他爹的声音扭转身站在那里,一个团丁推了他一把,说:“快走!”
可文世进的双脚如同生了根,一动不能动,他朝文二喜,说:“爹,你不用担心,我没啥事,我一没杀人,二没放火,我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小子,你说的轻巧,我两个团丁受伤肯定是你所为,这是通匪之罪。”
文二喜听佟大虎说铁头是通匪之罪,他就跪了下去,说:“佟团总,我儿小铁头年小不懂事,有得罪团总之处,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你高抬贵手,放他一马,我文二喜来生当牛做马来报答你。”
“你说得到轻巧了,本来不管他的事,他要强出这个风头,他把七长老放了,我不抓他抓谁?你不必多费口舌,我手下的二个团丁,决不能白白受伤,总得有个交代才行。”
“佟总团,你看小铁头小小年纪,不明事理,再说七长老是他的师父,看见师父受苦他如何可以安心,你开开恩,放了他吧,我在这里给你磕头了。”
说完,他一连磕了好几个头。
“爹,你不用求他,人活着要点骨气,我又没犯哪门子王法,犯不着给他磕头求情,难道他佟大虎敢把我给杀了!”
“小东西,你真是他妈的不知死活,通匪之罪就是要砍头的。”
“佟团总,你可不要诬陷我儿,他那小小的年纪怎么会通匪呢?你放了他吧,要不你把我抓去,要杀要剐随你处置,只求你放过世进。”
文二喜边说边给佟大虎磕着头,文世进一看,爹的头被路上的石子瞌破,鲜血一点一点顺着额头往下流,不禁气定肋下,火窜脑门,他双眼圆睁,大声怒骂佟大虎。
“佟大虎,你不是人,你狗仗人势,欺负一个老者,我爹那样求你,你连一句人都不说,你的良心难道给哥吃了,你作孽太多,总有一天会报应的。”
佟大虎被文世进气得火冒三丈,他走向前骂了一句:“小杂种,我让你嘴硬。”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抽向文世进的脸颊。
文二喜一见佟大虎抽了儿子的一个耳光,又听他骂世进小杂种,怒火胸中烧,他从肩上取下猎枪,朝着天上放了一枪。
“佟大虎你欺人太甚,我给你拼了。”
佟大虎见文二喜放枪,便不分青红皂白向文二喜开了枪,手下一见两人全动手,也朝文二喜射击。
文二喜身子晃晃,便像一堵墙倒下,文世进一见爹被打死,双目圆睁,脸色蜡黄,他破口大骂:“佟大虎,我爹犯了哪门子王法,你竟敢开枪杀人,我操你祖宗八代,只要我文世进不死,总有天我会要你狗命。”
“你他妈的小东西,是你自找的,我早就叫你别管闲事,可你却非要当好汉,你私通土匪,你爹有开枪拘捕,全是杀头之罪,你还想杀我,做你妈的美梦去,你一定会被砍头的,还想着为你爹报仇,你想的美。”
佟大虎说完,朝文世进狠狠地连抽几鞭,文世进抬头直视佟大虎,眼睛放出一道逼人的寒光,四目相踫,佟大虎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向后退了两步,声嘶力竭的喊道:“押走,赶快押走。”
文七公的小少爷文胜豪从县城学校回家,路上看见文二喜跪地苦苦哀求被佟大虎给打死,他见佟大虎如此霸道心中不平,但又不敢上前阻拦,见文世进被押,他急匆匆地跑回家,把路上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告诉他爹文七公。
“爹,佟大虎把文世进他爹乱枪打死,文世进正在押回县府,你想:文世进那么小年纪,他还能犯什么王法,爹,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文世进,否则,他必死无疑。”
两人正说此事,只见七长老脸上,身上全是血印,鼻青脸肿,他从大门口进来,文七公疾步向前双手拉着七长老的手,说:“七长老,一向和善,施药救病,造福乡民,从不和乡亲争执记仇,是何人如此无礼?竟敢殴打七长老,真是罪该万死!”
七长老此时泪水不自觉的眼眶里打转,哭着说:“七公,老衲受点皮肉之苦算不了什么,可怜的是文世进,小小年纪却遭如此横祸,无辜被抓走,佟大虎惨绝人性,文世进被他们抓走了,老衲恐他性命不保,恳请文七公出面救救文世进。”
“我刚才听胜豪说,他在回来的路上,看见文二喜救子心切和佟大虎发生口角之争,被佟大虎开枪打死,世进被佟大虎抓往县城,二喜一向诚实安分,铁头年纪小因何事得罪佟大虎,全家遭此大祸!”
“说来话长也,世进也是为了救我,才遭此大难。”
“七长老你别急,来坐下来慢慢地说。”
七长老说:“佟有富听说那道士胡言,欲将庙前地产作为他家的墓地,多次被他谢绝,今天佟大虎带人上山,又旧事重提,也被老衲回绝,后他在庙前树林打猎发现树上叶子有洞,诬陷自己通匪被佟大虎吊打,世进为了救我他出面承担此事,故被佟大虎捆走。”
他前前后后详细给文七公诉说了一遍。
文七公一听后,按捺不住心头之气,大声说:“佟家实在欺人太甚,庙前乃佛家圣地,别说世进是我族人,就是外人我绝不会袖手旁观,佟大虎胡为,佟有富被人打了黑枪,那是他过去干的坏事太多,也是咎由自取,怪不了别人。”
“七公要早想办法,晚了我怕文世进的性命难保,家中出现如此大的变故,我担心连文世进他娘也危在旦夕,望七公出面救救他们,如要用老纳之处,我自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我看还是先由众乡亲联名担保,先保住世进不被佟大虎处决,以后才慢慢图之,七长老可俱一诉状,告佟家欲霸占地产,佟大虎假公挤私,私自用刑等罪状呈往县政府,我在联系在开封府,做记者的门生将此事公布之报端,让佟大虎之野心和罪行爆光,我今天立即联络杜营和封家庄之乡绅,族长,三村联名担保文世进通匪一事,纯属莫须有之罪和佟大虎草菅人命,无故打死文二喜,我看佟大虎还能横行几时?”
佟大虎一行直接将文世进,关进民团大牢之中,想在第二天给公县长打声招呼,说:“文世进私通土匪,按律当斩。”
他那里知道公县长与昨天天黑前,已收到文七公和众乡亲的联名俱保,和七长老状告佟大虎欲霸占庙产及私自用刑等罪行,待佟大虎前来县公县长问佟大虎:“团总,是何时得知文世进,私通土匪,过去从来没有听团座提过此事,怎么今天突然就要杀文世进呢?”
“昨天家父,要我回家商量点家事,回去后才发现文世进私通土匪,我就把他抓了起来。”
“昨天众乡亲送来一纸诉状,俱保文世进通匪之事,全属子虚乌有,并告团总草菅人命,无故将文二喜枪杀,可属实否?”
“文二喜阻碍公务,并首先开枪,所以被我击毙,这有啥可大惊小怪的。”
公县长问到这里,心中已明白事情的原委,他也是左右为难,一边是县保安团的团长,另一边是由文七公牵头众乡亲联名俱保,更棘手的是七长老状告佟大虎欲霸占庙产还私自用刑。
公县长思量许久,觉得两边均得罪不得,特别是文七公虽然是一位乡绅,可他的得意门生真可谓是桃李满天下。
南阳和开封官府都有他的学生,还有七长老更是四乡拥戴的一位医者和长老,此事如果处理得不当,势必会给自己带来许多麻烦,甚至会有牢狱之灾,他用眼神给钱师打了招呼,钱师爷会意地对佟大虎说:“通匪之罪按律当斩,但必须人证物证,又需烦人画押招供,程序上是必须要走的,否则,上面怪罪下来,你我全定死罪,大家担当不起。再说由文七公和几位乡绅族长联名保文世进,如果此时佟团处决文世进,恐怕众心不服,说你草芥人命,捅到上峰处,上峰一旦怪罪下来,那局面更加不可收拾,依我看一个十几岁的娃儿,如今被你关进大牢,还怕他插翅飞走不成,待程序办完上报给上峰,那时再杀不迟。”
佟大虎一听文七公出面俱保,还告他草菅人命,加上七长老,又告他欲占庙产和私自用刑,这事全都挤在一块儿,公县长意见已经很明白,自己如果私自决断,那一定会后患无穷,自己已经伤了一名,如果此时再将文世进弄死,怕是自己团长不保,甚至还有牢狱之罪,他无奈地说:“那就按县长大人之意,文世进关进大牢,待上报上峰后再作处置。”
再说文世进被押县城时,他一路高喊:“佟大虎欲霸庙产,诬陷好人,私自用刑,草菅人命。”
又骂:“姓佟的,你坏事做多了,将来不得好死!”
这时只听暗处有一个人说:“小兄弟,还是歇歇吧,骂人又有何用,如今世道那里有理可讲,既来之,则安之,还是想想其它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