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云龙、刘慧娘、白瓦尔罕到了欧阳寿通营里。
慧娘架起飞楼,四周看望一回,将河岸上下形势,一一细看了,下来对云龙道:“这河岸形势,我已看得。只是水军决战,非水将不可。这里欧阳将军一人,恐不济事,还须得到兖州镇去,叫我二哥哥来方可。”
云龙称是,又道:“我方才也得个计较在此。”
慧娘问甚计,云龙道:“就依你让他过来之说。我想既已让他过来,就与他岸上决战一阵;又诈败诱他,令他离水已远,欧阳将军便传水军,从上流水底,抄到此处上岸,截其归路。使他入水不得,就陆地擒他,岂不省力?”
慧娘称是。当时一面禀知天彪,移文兖州镇,调刘麟星夜前来。这里便教欧阳寿通拔寨都退。
那边三阮见官兵退了,便拔寨都渡过河来。却遵依宋江密谕,将军士屯在岸边,离水不远之处,相择沙滩扎营。
云龙见了,不待他营盘扎好,便领兵直赶过来,就在沙滩上纵兵掩击。三阮大怒,一齐上来迎敌,两军就在沙滩上擂鼓呐喊,大战起来。
云龙提刀出马,三阮一齐厮并。云龙战不数合,虚幌一刀,回马便走,官军一齐都走。三阮领贼兵喊呼追来。官兵只顾前逃,贼兵只顾后追,追不上一里,贼兵忽然停止。
原来云龙轻看三阮无谋,诱敌之法装得不十分相像,却吃三阮觉得。当时三人商议:阮小七领兵一停,转去把守水口;小二、小五仍旧领兵追击官军。
云龙见贼人停止片刻,便晓得此计被贼人识破,大怒,命众军整顿旗鼓,还击贼军,紧紧逼定,令其不得退去。刘慧娘在高阜处望见,道:“非然也。”便急派千余名游军向左右林埋伏了,急差人至阵中,教云龙再行诈退诱敌。
云龙依言,便又率众转身飞逃。这番小二、小五只道官军真败,尽力追来。慧娘就高阜上放起一个号炮,两边林子里伏兵一齐杀出,截住去路。云龙率众转来邀击。小二、小五叫声苦,方晓得中计。官军四面围住,喊声振地。
那小二、小五在陆地与云龙拼命死斗,正如失水蛟龙,虽有伎俩,亦无可施。
阮小二被云龙一刀劈去,小二急闪过刀口。云龙就势里将大刀摆开,舒出左臂,揪住小二搭膊,只一拖,拖过来掼在地下,众军上前捆捉去了。
阮小五大惊,急忙上前,死命冲突。云龙骤马追去,可惜前面没有勇将挡路,竟被阮小五冲破重围,领着数百人逃出去了。
云龙挥军掩追,直追到渡口。阮小五和那百余人扑通通部跳入水中。云龙不识水性,只得在岸上立住了。只见水中波浪汹涌,翻天掀地,东一阵血波,西一阵红水,乃是欧阳寿通率领水军,在水底与阮小七鏖战。
云龙不能助战,只得在岸上呐喊。又是好歇,只见阮小五、阮小七领兵登了那岸,欧阳寿通也领兵登岸。
计点官军五百,伤了一百余名。那边阮氏查点自己水军,在陆路战者,死伤无数;水中战者,三百名水军,也死了八十几个。两军依旧分两岸,各自安营。
云龙差人将阮小二解往大营里去。是夜,阮小五、阮小七因哥子被擒,忿怒已极,连夜渡过河来劫营。云龙传令坚守,小五、小七无可如何而返。
这里慧娘与白瓦尔罕商议道:“水中相战,教授可有妙法否?”
白瓦尔罕道:“若在水面打仗,小人倒有舟船之法。如今在水底打仗,船只却用不着,请夫人宽限数日原则运用于社会领域,强调人是环境和教育的产物,但基本,小人管想个法儿来。”慧娘点首,白瓦尔罕退去。
这里官军与贼军夹岸相持,忽然连日大雾,不能开兵。不数日,刘麟从兖州来了,先从大营见过天彪,再到渡口来与云龙、慧娘相见了。一番叙阔,不必细表。
刘麟便问起贼军情形,云龙、慧娘一一说了。
刘麟道:“既然他三人折了一人,我们这里现有两人,何不就与他水中个对个厮并?”
慧娘道:“也须想个必胜之法。”
说未了,只见白瓦尔罕进来道:“小人想得一法了。”
慧娘忙问:“何法?”
白瓦尔罕道:“他既能水中游行,我就以取鱼之法取之。”
慧娘道:“怎样取法?”
白瓦尔罕道:“只须造一张大铁网,网上扎水藻青苔之属。又撒网下水时,须令人下水去,将网眼都深深的埋入沙中,令其看不出水底有网。待其走入网中,将网拽起,自然擒得矣。”
慧娘道:“此法固妙,只是拽网之法,须是两岸上人一齐动手,如今那一岸被他占了,如何动得来手?我那日瞭望河岸形势,我这岸东首有条小港,又探得那港水底纯是细沙,两岸又尽属我们掌管,就于此港设网擒他罢了。”
云龙道:“他怎肯走到我这港里来自投罗网?”
慧娘道:“我有个驱他进来之法,名唤水底连珠炮。就是军中常用的炮位,炮内重重叠叠做了门隔,每一隔装一出铅子火药,通了药线。炮口用沥青封住,可以入水不濡。里面用机括,装了玛瑙石自来火,外面通出一线,但将线一扯,机括自动,其炮子自在水中络绎不绝的放出。故名水底连珠炮。如今可将此炮装趄百余位,悄悄的到水口排好了。却用计诱他从水底杀来,待他抢过这边,我便传下暗号,将机线一齐扯动,那时满水底炮子乱打。他回去不得,又无路可奔,怕他不驱入我这港里来?”
云龙、刘麟、欧阳寿通、自瓦尔罕都一齐称妙。当令铁匠并工打造起铁网来,又赶紧装起水底连珠炮。两日一夜,那连珠炮并铁网都造好了。慧娘就请云龙传令,就黑雾昏夜里,将这两般器械都安排停当,贼人毫不知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