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谈说,忽见乌云盖顶,雨点便如拳头大小,踢历朴落打将下来。孙婆、秀兰急忙避雨进内。
秀兰便从侧门归家去了,正值戴春从街上飞跑进来,气急败坏。那而登时倾盆直倒,街衢成河。
戴春坐定,道:“好运气!”
秀兰道:“哥哥亏得不着雨。”
阴婆出来道:“贤婿路上受了日头气还好么?”
戴春立起道:“还好。”
阴婆道:“宁可闻闻痧药,免得发痧。”便取出一瓶卧龙丹。戴春闻了,打了几个喷嚏。
婆子道:“贤婿可要敬酒吃么?”
戴春道:“方才小婿同二姑爷在桃花巷吃了几杯酒,他还要到别处去,小婿先回来。这番大雨,未知二姑爷濯着否。”
婆子道:“如此说来,贤婿还好吃酒哩。”便叫猴子将热酒、过口搬在后轩,便教秀兰陪吃,婆子坐在旁边闲谈。
戴春一面吃着酒道:“我每每回来,秀妹总在间壁,待岳母叫回,今日却难得在家里。”秀兰笑而不言,
婆子亦笑道:“这痴丫头,不知和孙干娘前世什么缘分。倒也好,孙子娘一手好针线,教他去学学也好。”
戴春笑嘻嘻道:“干娘处自然也要亲近,但只是不必长在他家。”
秀兰听了,心中好生不悦,便笑道:“他家又无男子汉,我去怕怎的!”
戴春道:“并非为此,我不过这般说。”
婆子道:“这两日干娘因儿子死了,悲伤不已,我教你妹子去同他谈谈,解些心事。一来邻合之情,二来结拜了亲,这点来往,也少不得。”
戴春道:“这也是个正理。”
秀兰肚里说不出的只是气,暗想道:“你这到嘴脸,我原是格外看待你的。我现在并不恁的,你便想监管我!”
阴婆见女儿颜色不悦,正想设法调和,只见那雨早已住了,云销日出,满地晴光,那高的地面已有些燥了。
戴春忽的立起身来道:“还有一句话要同二姑爷说,此刻他只怕还在那里,我去去就来。”说罢就走。
婆子对秀兰道:“我劝你不要终日在孙家,如今惹得那厮动疑。乖女儿,总依为娘的话,将顺他些。”
秀兰应了。不一时,戴春回来,婆子问道:“贤婿寻二姑爷说甚要紧话?”
戴春道:“有个曹县人,曾欠先父银两未清,二姑爷说认得他的,小婿要同他去走遭。”
婆子道:“原来如此。”说罢,仍复入座。秀兰陪着吃酒毕,从此吃茶吃饭,谈天睡觉,自照老式。
从此秀兰竟依母教,足有三日不到孙家。过了三日,脚又痒了:第一日只来了一次,第二日已坐了三个时辰,第三日便照常忘反了。那孙婆闻知戴春那日这番说话,暗暗大怒,道:“这厮捕风捉影的疑到我身上来,我认真引诱了你的活宝贝,怕你怎样摆布我!如今我偏要替他寻个好郎官,待我慢慢留心。”
忽一日,天色将晚,孙婆到后园摘瓜为小菜,秀兰不觉随了进来。
不去时,万事全休,只一去,蓦然见五百年风流孽障。要知此去有什么蹊跷,且听下回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