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关胜提兵,星夜来救清真山,不日来到西灏山地界。
关胜望见山势险恶,树木丛杂,恐有埋伏展,传令收住兵马,且扎下营寨。
关胜亲带数十骑哨探,望见那山谷中隐隐有杀气。
关胜道:“里面必有伏兵,休要过去。”
宣赞道:“既有伏兵,为何不杀出来?”
关胜道:“他待我们过去,便来抄我后路,劫我辎重也。今休使他出来,我便引兵堵住谷口,把守各处险路,扪杀这厮们。”关胜便回营点齐人马,杀奔谷口来。
却说云龙同欧阳寿通领兵埋伏谷内,探马来报:“有贼兵从大路上来,打着梁山泊旗号,将要到此。”
云龙便亲自爬上高阜处探望,只见贼兵远远的就空阔处屯住态,又见有数十骑哨探了便回。
忙下来对寿通道:“此计被贼人猜破也。这厮不肯前进,必来封我谷口。我等不如提兵出谷去,安营布阵,与他厮杀。若待他封住,进退不得,老大吃亏。”
寿通道:“不得主公将令,怎好造次?”
云龙道:“若禀了再行,岂不误事。如今一面禀,一面做,机会不可失。”
云龙便同寿通提军出谷外安营,一面将改计之事飞报天彪。等得关胜大队杀未,云龙安营已毕,布阵等待。
关胜吃了一惊,忖道:“这厮真有先见之明。”
便摆开阵势,大叫道:“唤云天彪出来!”
云龙纵马横刀出阵,喝道:“什么臭贼,敢来欺人!”
关胜道:“你是何人?”
云龙道:“云总管公子,特来取你性命。”
关胜道:“乳臭小儿,非吾敌手,叫你父亲出来纳命。”
云龙大怒,拍马舞刀,直取关胜,关胜举刀相迎。云龙武艺到底敌不过关胜,战到五六十合,渐渐气力不加,刀法散乱。
欧阳寿通见了,骤马挺枪,前来夹攻。郝思文飞马来迎,敌住寿通。宣赞便从斜刺里闯入官军阵来。
云龙恐阵内有失,不敢恋战,拨马便回。关胜随后追来。寿通也恐云龙有失,撇了郝思文便回。贼兵势大,一拥杀上,官军抵敌不住,阵势大乱。
关胜正追赶得紧,只见山脚边喊声大振,一彪军杀来,为首大将正是云天彪。
天彪挺刀飞马,大喝:“关胜背君鼠子,焉敢猖獗!”关胜更不答话,轮刀来迎。
云龙转身来敌住宣赞,欧阳寿通亦转身来敌住郝思文。战到分际,寿通卖个破绽,抽出八楞虎眼钢鞭横扫过去,郝思文急忙躲闪,正中头盔,打得头盔飞去,头发披散。郝思文胆落魂飞,落荒逃走。
且说天彪大展神威,酣战关胜,斗了一百多合,不分胜负。
两军混战。欧阳寿通追了郝思文一阵,勒马便回,来助天彪夹攻关胜。关胜抵敌不住,收兵便回。又遇傅玉从横头冲杀过来,合兵一处,杀退关胜,收兵回营。
原来天彪正要来接应云龙,又闻知关胜识破伏兵,云龙改计而行。
天彪大怒,令风会扼住玄武关,自己同傅玉来策应,恰好遇着关胜,大杀一阵。虽然杀退关胜,也伤了些官兵。云龙上帐,请违令之罪。
天彪道:“此非你罪,教你独领兵马,原要相机行事。计已漏泄,速宜改图,与其保守将令而败,何如不遵将令而胜,此是一时从权。日后若无故更换我的号令,定按军法。”
天彪谓众将道:“关胜贼子,真吾敌手。来日交逢,当用拖刀计胜他。”
傅玉道:“关胜是蒲州名将,岂不识拖刀之计。小将有件兵器,暗助恩相,决定胜他。”
天彪道:“敢是你的流星飞锤?”
傅玉道:“正是。小将不敢夸口,这飞锤端的百发百中。来日恩相与他交锋,假用拖刀计诱他追来,待小将隐在旗门边,用飞锤打他。”
天彪道:“此计也好。明日我能斩那厮更妙,如斩他不得,便用你计。”
那夜朔风凛冽,天气甚冷,半空中降下一天大雪来。天彪教各营加意防守,恐贼兵乘大雪来劫营,并知会风会,一体小心。
那宣赞果然劝关胜劫天彪的营,关胜笑道:“贤弟休看得天彪如此好欺,此人只好用正兵胜他。”
宣赞不信,自己冒着大雪去巡哨一回,果然见天彪壁垒精严,料想难攻,只得回营。
那雪接连下了两日,不能开兵,第三日天色晴霁,天彪正要出战,辕门上来报:“关胜单挑相公厮杀,口出狂言。”
天彪大怒,霍的提刀上马,带那五百名砍刀手出营迎敌,就雪地上摆开。
傅玉亦提枪上马,腰带三个飞锤,随在后面。
关胜横刀跃马,高叫:“天彪匹夫,今日必死吾手!”
天彪一马飞出,大骂:“背君禽兽,万死犹轻,可惜我这口青龙宝刀砍你这狗头!”挥刀直取关胜。
一关胜大怒,舞刀相迎。两马相交,在雪地上斗经一百五六十合,只见一片寒光托住两条杀气,正是铜缸遇着铁瓮,毫无半点软硬。两军看得尽皆骇然。
此时傅玉已隐在牙旗边,右手倒提着那颗流星飞锤,眼睁睁只摽着关胜。
郝思文、宣赞也恐关胜有失,都纵马到界限上防护。
天彪、关胜又战够多时,大约已是二百余合。天彪生恐马乏,只得虚掩一刀,诈败回阵。
关胜大叫:“匹夫休使拖刀计,我岂惧你!”骤马追来。
傅玉在旗门边等够多时,见关胜追来,觑得亲切,运动猿臂,一飞锤抨去。喝一声:“着!”
关胜只顾天彪的拖刀计,不防有人暗算,只见铜环响亮,飞锤早到,急闪不迭,胸坎上打个正着。
关胜几乎坠地,回马便走。天彪勒回马追来,郝思文、宣赞杀出,死命敌住,救回关胜。
傅玉驱兵掩杀,五百砍刀手奋勇杀上,贼兵无心厮杀,尽皆逃走,吃官兵杀死无数,满地都是红雪。官兵齐掌得胜鼓回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