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真已将兵马发放,万年、祥麟同缴了令,说起途遇真大义之事。
说到梁山张魁邀大义入伙,大义撕毁书信一节,希真忙问道:“你们何不邀他同来?”
祥麟道:“他有要事赴郯山,小将已叮嘱他务转从这里来。”希真听罢甚喜。
当时在禹功山下,寻得苟英的尸身,安葬了,哭奠了一番;又抚恤阵亡军士家属,修理新柳城垣,添设燉煌,备御梁山。
过了数日,忽报山下有大汉,自称姓真,名大义,要来求见。
希真大喜,忙同祝万年、真祥麟亲身下山迎接。
真大义见希真一表人物,不觉拜倒在地。希真慌忙答拜,便相邀一同上山。
进厅分宾坐下,希真开言道:“今日得仁兄光降,敝寨增辉。”
大义道:“一介武夫,何足挂齿。今日得近山斗,三生有幸。”
众英雄便依次通款。希真吩咐杀猪宰羊,款待大义。席间彼此相谈,十分投契。
席终,希真邀大义到后厅叙话,希真道:“吾兄如此奇才,未解何故高尚不仕。”
大义道:“说不得。宰相不明,反是盗贼生眼。当今江湖上,营务中,市井内,但本领略高些的,都被盗贼招去。即如大义,自问无甚本领,却早吃那梁山贼徒有书信招致,正不解仕途中倒无此等人来汲引我。”希真叹息不已。
渐说到取兖州之事,大义道:“陈将军此事若成,真是莫大功劳。”
希真便立起拱手道:“此事之成败,其权操之吾兄。”
大义愕然立起道:“将军此话何来,小可一介武夫,如何有关于重务?”
希真笑道:“仁兄请坐,老夫有细情奉告。若说力取兖州,不知何年何月。镇阳关异常坚固,李应又守御得法,端的是件难事,所以只有智取一法。现有一个秀才姓魏的,在兖州府城外甑山下居住。此人品行极高,足智多谋,大为李应之所契重。此人却深恶强盗,一心要扶助朝廷,现与老夫密计停当,与老夫里应外合,攻取兖州。
但魏先生系是文人,尚少一员武将。今仁兄既有梁山招致之信,梁山必深信仁兄,倘仁兄不弃朝廷,俯肯周旋大事,希真不揣冒昧,欲请吾兄乘此机会,伪入梁山,与魏先生呼应联络,共襄大事,剿除狂贼,肃清王土。则盖世奇功,尽出吾兄一人之展施也。”
大义听罢,呆了半晌,做声不得。
希真又道:“仁兄不必细索,尔我所商之事,总断只有八个大字,叫做;扶助朝廷,扫除强梁。”
真大义道:“陈将军,不瞒你说,论别处小可却生疏,若论兖州,小可本是兖州人,兖州地方小可认识的人不少。小可若在兖州,要照那年杨腾蛟倡率义勇,恢复南旺营故事,小可尽做得到。”希真听得喜极。
只见大义又道:“只是我此去,必然因张魁而进。将来事毕之后,宋江必然恨大义,恨大义亦必恨张魁,倘竟置之于死地,大义未免对付不得张魁。”
希真正色道:“吾兄体如此小见,令友张魁,失身从贼,死不足惜。总而言之,吾只须看朝廷面上。若如此瞻徇朋情,殊非食毛践土、戴德报恩之义。”
大义道:“是极,是极。”
希真出来,与祝永清、刘慧娘等说了,无不大喜。当下写起一封致魏辅梁密信,信内开明两条计,请辅梁择用。
希真与永清等商议,便将信交与大义,又厚厚送些金银。大义那里肯收,吃希真逊不过,只得收了小半。住了两日,作别起行。
希真叮嘱道:“凡事须与魏先生商就再做。至吾兄倡率义勇一事,可行则行,如不可行,还是把细为妙,恐人多易于泄漏也。”
大义点头,径赴兖州瓶山去了。众人皆喜,这里希真商议起兵,慢表。
且说真大义单身匹马,取路向甑山而行。
不日到了甑山,只见车骑满谷,原来是宋江、李应在那里拜会魏辅梁。真大义只得远远地一茶店坐下,等了好歇,宋江、李应去了,真大义方起步走到辅梁门首,向应门童子唱个喏,说道:“有张辟邪书信致候。”童子应了进去。
辅梁一听见张辟邪三字,便知道那话儿到了,忙教请来人进内叙话。大义进了内轩,与辅梁相见了。大义呈上希真密情,魏辅梁拆开从头至尾细看一遍,笑逐颜开道:“吾兄来此,真是天赐成功也。”
便又细问了大义来历,大义一一细说了。辅梁留大义酒饭毕,便引大义进了密室,吩咐魏生与童子应门。
辅梁道:“道子先生初计,欲吾兄假擒令弟劝降,从此一引两,两引三,就中取事。计非不妙,但此事极险,宋江那厮外貌假仁假义,心地极多猜疑,万一被那厮猜破,大事休矣。我看还是依他第二计。我明日也须得回拜那厮,你只须由别路进去,我与你两不相识最妙。”
当下两人将暗相照会的话,议个停当,真大义便投别处客店里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