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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云总管大义讨刘广 高知府妖法败丽卿(2)

我的荡寇志 幻魂丶若轻尘 2576 2024-11-15 09:10

  却说云天彪正设法要救刘母、刘麒,不得个计较;又差人到龙门厂神霄雷院,探得刘广一干人不知去向,甚是惊疑。

  那日中元节,景阳镇上也有几处兰盆会,天彪派军官弹压。

  半夜后,报东北上有火光,望去似在沂州府城里。

  天彪登高望时,吃了一惊,对左右道:“我望这火光中有杀气,定是兵火。”急差探马去打探。

  比及黎明,各营汛塘房,雪片也似报来道:有贼兵直陷沂州城焚掠。天彪大惊,便传令点兵。少刻,探马回来,报称是猿臂寨的兵马攻破沂州,杀死官吏,劫牢放火,抢劫仓库而去。

  接连沂州推官的公文也到,拆看时,方知是陈希真、刘广勾连猿臂寨,攻城劫狱。

  天彪勃然大怒道:“是非曲直,朝廷自有公论,鼠辈焉敢造反!”就传号令起本部军马,征讨猿臂寨,克日兴师。

  忽报刘广遣人下书。天彪愈怒,将来人唤入。见书面上写着“云亲家”字样,天彪大怒道:“背叛之贼,与你何亲!”将书掷于地下。

  来人道:“家主并不敢造反,只因……”天彪喝道:“休要巧辩!他攻破国家禁城,杀死朝廷命官,抢劫仓库,怎说不是造反?饶你性命,寄信与他,趁早伏阙请罪,或有生路;如再执迷,官家便是他亲爷,也恕他不得。”喝左右将来人叉出去,更不容分辩。

  书信把来毁了,便吩咐那兵马都监小心镇守,防青云山贼兵乘虚再来。

  自己使点标下指挥、防御、团练、提辖,共发马步官兵三千,大刀阔斧往猿臂寨进发。

  未及半路,后军流星马追到,报说都省有紧急火牌到,并有青州马陉镇总管魏虎臣同来。

  天彪吃了一惊,便取火牌来着,上写道:

  “检讨使贺仰景阳镇兵马总管云天彪知悉,照得奉制置使札开:据沂州府知府高封禀称,已革防御使刘广,窝藏在逃奸民陈希真,胆敢为青云山盗贼内线,煽惑勾连,同为鬼蜮。

  该总管云天彪,与刘广系儿女姻亲,难保无容隐偏护情弊,合请撤回等因。

  据此覆查:云天彪容隐偏护,虽无实迹,然究与刘广姻亲,理应回避,未便在青云山左近驻扎。查有青州马陉镇总管魏虎臣,堪与对调。

  为此飞檄魏虎臣前往更替,所遗马陉镇缺,着云天彪迅即前往接任,一面咨请枢院劄付。牌到,即便遵照,毋违!”

  天彪看罢,叹道:“我岂肯如此!高封鼠子把小人待我。”便传令收兵。

  天彪心腹人谏道:“相公既已出师,且待擒了刘广,岂不白了心迹,又灭例高封那厮的口。”

  天彪道:“尔等不知,陈希真足智多谋,料事如神。我如今去征他,一时难灭,旷日持久。万一胜他不得,那时无私有弊,一发吃他们口实。

  况且近日军官们多不遵上司约束,紊乱纪律,我岂可效尤。魏虎臣夤缘高俅,到此地步,又没才干。他与高封两人,若去征猿臂寨,必死于陈希真之手。却无故害了这些儿郎,可叹。

  我有个外甥祝永清,他从五郎镇调补此处,将次可到。他十三岁时,我曾见过他,近闻得他十分英雄了得。可惜我已去了,又不能与他相见。”众人无不叹息。

  候了两日,魏虎臣到了。天彪便将兵符印信都交割了魏虎臣。那魏虎臣问起地方情形,天彪将方略要害,军民风俗,说了一番。

  虎臣又问道:“此地每年出息何如?”

  天彪变色道:“总管差矣!天彪为一方大将,替朝廷镇守封疆,只晓得有贼杀贼,无贼安民,从不省得什么是出息。总管既论出息,何不做商贾去?”说罢,起身便走,也不告辞。

  虎臣满面羞惭,心中甚是怀恨,对左右道:“这人如此不通世故,日后必遭大祸。”

  天彪次日束装,起身赴青州去。景阳镇的军民人等,那里有一个舍得他去,家家焚香,户户祖饯,扶老携幼,直送出三十里外,哭声振野。

  到了沂河渡口,天彪辞了众人下船。众人直望到船不见影,方痛哭而回。日后绅耆等又在沂河口建一亭.名曰“望来亭”,盼望天彪再来。

  天彪于路上,方探知刘广因高封害了他母亲性命,怨毒难忍,方报仇雪恨,并不抢劫仓库,也甚叹息,不觉潸然泪下,便到青州马陉镇赴任去了。

  却说高封从都省回任,半路上迎着沂州推官的飞报文书,拆开见是刘广、陈希真打破城池,全家被害,惊得跌下车来,五内皆裂,痛哭不止。

  那阮其祥的儿于阮招儿,随在高封身边,听得他老子被擒,也撒娇撒痴,要高太守报仇,哭个不了。

  高封兼程趱路奔回沂州,那推官同孔目孔厚、万夫雄,及一应属下官吏,齐来迎接。

  高封到了府衙,但见一片瓦砾,地上供养着无数棺材。高封哭得死去还魂,便择日治丧殡葬。

  也不等都省文檄转来;便权在城隍庙坐落,点齐本部官兵,只留一千守城,其余都令出战。

  令万夫雄为前部先锋,赵龙、钱飞虎、孙麟、李凤鸣四提辖为左右辅弼,用孔目孔厚为行军参谋。起兵五千,征剿猿臂寨。并移文景阳镇总管魏虎臣,一齐兴兵。

  魏虎臣得了那角移文,好似囚犯见了提牢虎头牌,心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落。怎敢不依,只得勉强提兵出神峰山,安营下寨,探望动静。

  却说孔厚自沂州遭劫之后,在外办公弹压,并不回家。那日领了知府钧旨,着他为参谋,当晚回家整顿行装。

  只见孔厚的娘子出来道:“官人出去后第三日,曾有一个人,不知是谁,敲门进来,掼了一包物事在地,回头便走,更没言语。奴盼你不回来,不好开看,约莫是金银之类。”

  孔厚取来,打开看时,见是一锭赤金,重一百两,拦腰剪断;又有一把青草,更无别物。

  孔厚会意道:“这明明是刘广、陈希真劝我也去落草,同心断金之意。虽是他们爱我,此事我如何做得!”

  便吩咐娘子道:“你把这金子收好了,不要用他。我此番随高太守出师,生死未卜,你与我看着孩儿。”

  娘子吃惊道:“丈夫何出此言?”

  孔厚道:“贤妻不知,太守虽用我为参谋,那陈希真乃智勇之士,我万不及他。他手下的头领都了得,高封又不得军心,战必不利。我回来是人,不回来便是鬼也,你撒开我。”

  娘子听了,啼哭不已。孔厚当晚收拾了行装,次早便随高封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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