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陈希真父女二人辞别要行,云威问到刘广的来历。大喜,重复留住道:“贤侄且慢行,我有话要问你。你何不早说,你原来同老夫是亲戚。”
希真又惊又喜道:“请问何亲?小侄实不知,失瞻之至。”
云威笑呵呵的指着云龙道:“你道你的襟丈刘广是那个,便是他的岳父。”
希真大喜道:“几时订的?”回顾丽卿道:“原来你秀妹妹许在这里,真不枉了。”丽卿亦喜。
云威道:“昨日所说,正月里定的。小儿天彪在景阳镇,与令襟丈最为莫逆,一时义气相投,便结了儿女亲家。写信来问我,我有何不肯。
老夫因闻得令甥女绝世的聪明,又说兵法战阵无不了得,究竟何如,贤侄是他的姨夫,必知其详,何不对老夫说说!”
希真笑道:“若问起小侄这个甥女儿,却也是个女中英雄。小侄四年前到他家见过,果然生得闭月羞花。
他别的在其次,天生一副慧眼,能黑夜辨锱铢,白日登山,二三百里内的人物都能辨识。自小心灵智巧,造弄器具,人都不能识得,什么自鸣钟表,木牛流马...
(这里我有话说......其他的我都能忍,自鸣钟表不就是闹钟吗?余万春居然把清朝的近代科技写到宋朝!)
在她手里都是粗茶淡饭,一切史书,过了眼就不会忘记,今年十八岁了,十六岁时他老子寄信来说,有一老尼要化他做徒弟,他爹娘都不肯,忽一日竟不见了他。各处访觅无踪二人哭得个要死。
过了半年,忽然自己回来,说那老尼把他领到深山古洞里,教他一切兵法战阵,奇门遁甲,太乙六壬之术,半年都学会了,老尼送他到门口。
刘广忙出去看,那老尼已不见了。从此后越加聪明。刘广夫妻二人爱他不过,叫他做‘女诸葛’。他小字慧娘,乳名又唤做阿秀。便是他两个哥子刘麒、刘麟的武艺也了得,与他父亲无二。”
云威听罢,大喜道:“寒舍有幸,得此异人厘降。”
回顾云龙笑道:“你还不上心学习,将来吃你浑家笑。”云龙低着头,说不尽那心里的欢喜。
丽卿对云龙笑道:“兄弟,你原来又是我的妹夫。”
云威道:“我们已是至亲,不比泛常,贤侄一定要去,卿姑可在这里盘桓几日,贤侄再来接他不妨。”
希真见云威如此厚谊,真不过意,便对丽卿道:“我儿,祖公公这般爱你,你就在此住几日罢,我总就来接你。”
丽卿一把拖住老儿的袖子,道:“我不。我要跟着爹爹走!”
云龙道:“姊姊何妨在此,勿嫌简慢。”
丽卿道:“爹爹在这里,我便也在这里。”
希真笑道:“祖公公看,活是个吃奶的孩子。既不肯在这里,须放了手。”
云威见他父女执意不肯,只得由他们去,因说道:“日后千万到寒舍一转。”父女二人谢了。
看那天色已将黎明,众庄客将火把照出了庄门。大家上了头口,都到了青松坞关王庙前下了马。
那壁厢已有庄客在那里伺候。大家进了庙门,那酒筵早已摆好。丽卿看那庙里关王的圣像,装塑得十分威严。
云威与云龙替希真父女把了上马,又说些温存保重的话,少不得又流了些别泪。
天已大明,云威还要送一程,希真再三苦辞。
云威又同希真拜了几拜,方才洒泪上马,叫道:“龙儿,你多送一程!”云威作别,带了几个庄客先回家去了。
云龙在马上陪着希真父女,谈谈讲讲,缓辔而行,不觉已是十余里。
望那前面都是一派桑麻,平阳大路,希真道:“贤侄,古人说得好:送君千里终须别。前途路远,请贤侄就此止步罢。后会不远,愚伯告辞。”
云龙只得跳下马来,把缰绳递与庄客,在草地上扑翻身便拜。希真父女也忙下马回拜了。
希真道:“令祖盼望,贤侄早回府罢。”
云龙道:“伯父闲暇便来舍下,不可失信。姊姊一路保重。”说罢,泪落下来。
丽卿也流泪道:“兄弟,如有便人,把个信来。我爹爹到府上时,或同你再会也。”
希真道:“免你姊姊记挂,勤寄信来。请早回府罢!”大家上马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