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汉一百二十三 伍被自首
恰巧廷尉逮捕淮南国太子刘迁,刘安听说之后,与太子密谋,召集淮南国丞相、二千石官员前来,想要杀死他们而发兵。
招丞相,丞相来了,内史、中尉都不来。刘安心想,只杀一个丞相没有好处,便罢免丞相。刘安犹豫不决,计策没有决定。太子便自杀,但是自杀未遂。
伍被独自前往廷尉那里,告发与刘安谋反踪迹,廷尉于是逮捕淮南国太子、王后,包围王宫,悉数逮捕淮南国内淮南王与淮南王一起谋反的宾客,搜索到证据,把事情报告朝廷。汉武帝命令公卿处治刘安党羽,派宗正用皇帝符节处治刘安。
宗正还没有到淮南国,十一月,淮南王刘安自杀。于是杀死王后荼、太子刘迁,所有参与谋反计划的人都灭族。
汉武帝因为伍被平素的言语多次赞美朝廷,想不杀他。廷尉张汤说:“伍被首先为淮南王作谋反计划,罪不可赦。”于是伍被被杀。
侍中庄助素来与淮南王互相结交,二人私下议论天下大事,淮南王赠送庄助很多财物;汉武帝认为这是小罪而已,不想杀他。张汤坚持要杀,认为说:“庄助出入宫廷,是陛下的心腹之臣,却外与诸侯如此私交,如果不杀庄助,以后这样的事情就不能禁止。”庄助最终在街头斩首示众。
衡山王刘赐上书,请求废掉太子刘爽,立刘爽弟弟刘孝为太子。刘爽听说之后,立即派遣他的亲信白嬴到长安城上书朝廷,告发说“刘孝制造有望楼的战车、利箭、与父亲姬妾私通”,想要借此机会除掉刘孝。
恰巧有司逮捕参与淮南王谋反的人,在刘孝家中抓到陈喜,官吏弹劾刘孝藏匿罪犯陈喜。刘孝听说“法律:首先自首的,可以免除其罪”,便自己先向朝廷告发共同谋反枚赫、陈喜等人。公卿请求汉武帝逮捕衡山王治罪,衡山王自杀而死。王后徐来、太子刘爽及刘孝都在闹市斩首示众,参与谋反的人都被灭族。
总计淮南王、衡山王谋反两案,因受牵连而被处死的列侯、二千石、豪杰等人,死者有几万人。
夏季,四月,大赦天下。
丁卯,汉武帝立皇子刘据为太子,年龄只有七岁。
五月,乙巳晦日,出现日食。
匈奴军队一万人入侵上谷,杀死几百人。
当初,张骞从月氏国回到汉朝之后,向汉武帝详细介绍西域各国风俗:“大宛国在大汉正西方,大概有一万里。风俗土著,耕种田地;有许多良马,流出的汗都是红色的;有城郭、房屋,与中国相同。
大宛国的东北是乌孙国,它的东面是于阗国。于阗国的西边,河水都向西流入西海,以东的河水向东流入盐泽。
盐泽的河流在地下流淌,成为暗河,往南就是黄河源头。盐泽距离长安城大概五千里。匈奴的西界在盐泽东面,直到陇西长城,南面与羌人部落接壤,将我国通往西域的道路隔断。
乌孙、康居、奄蔡、大月氏,都是游牧的国家,随牲畜移动草尽水枯而居,风俗与匈奴相同。大夏国在大宛西南方,风俗与大宛相同。我在大夏的时候,我见到邛山出产的竹杖、蜀地的布,我问他们说:“这些东西从哪里弄来的?‘
大夏国人说:“是我国商人去身毒国购买的。‘身毒国在大夏国东南大概几千里,其风俗土著,与大夏国相同。据我估计,大夏国距离大汉一万二千里,在大汉西南方;现在身毒国又在大夏国东南几千里,有我国蜀地的东西,这说明身毒国距离蜀地不远了。如今我国出使大夏,从羌中部落取道,道路险恶,羌人又厌恶;如果稍微往北方向走,便会被匈奴所捉;如果从蜀地取道,应该是直路,又没有强盗。
汉武帝听到大宛及大夏、安息等都是大国,多产奇异之物,土著,颇与中国相同,但是军力衰弱,喜爱大汉财物。其北面有大月氏、康居等国,兵力强盛,可以贿赂引诱为我国所用。如果能以德服人,那么中国的疆域可以扩大万里,远方的人经过辗转翻译才能听懂,风俗各异的国家将归入中国,陛下的恩德遍及天下,汉武帝欣然认为张骞说的对。
便命令张骞借助蜀郡、犍为郡,派遣王然于等人从駹、冉、徙、邛、僰间四道向身毒国出发,各路使者出行一二千里,北方被闭氐、莋等部落阻挡,南方被于巂、昆明阻挡。昆明地区没有统一的酋长,擅长侵扰劫掠,总是劫杀汉朝使者,所以始终无人能通过此路。
于是汉朝使者为了探寻身毒国的道路,才开通了于阗国。滇王当羌对汉朝使者说:“汉朝与我国相比谁更大?”
夜郎侯也提出同样问题。因为道路不通,所以各自为一州之主,不知道汉的广大。使者返回京城,极力申说滇是大国,值得争取它亲近依附;引起汉武帝注意,于是又重新开始经营西南夷区。
世宗孝武皇帝中之上元狩二年
庚申,公元前121年
冬季,十月,汉武帝亲临雍,祭祀天帝和五帝。
三月,戊寅,丞相、平津献侯公孙弘去世。壬辰,汉武帝任命御史大夫乐安侯李蔡为丞相,廷尉张汤为御史大夫。
汉武帝任命霍去病为骠骑将军,率领一万骑兵,从陇西出发攻击匈奴,经历五个王国,转战六天,越过焉支山一千余里,斩杀匈奴折兰王,斩杀匈奴卢侯王,俘获浑邪王的王子及相国、都尉,斩首俘获匈奴八千九百余级,并且夺取休屠王祭祀上天的金人。汉武帝下诏增封霍去病食邑二千户。
夏季,霍去病与合骑侯公孙敖率领几万骑兵,同时从北地分两路闪击匈奴。卫尉张骞、郎中令李广也同时从右北平分路出击。李广率领骑兵为先锋,距离大部队几百里,张骞率领一万骑兵在后面殿后。
匈奴左贤王率领四万骑兵包围李广,李广军士都害怕腿抖个不停;李广便派遣自己的儿子李敢独自率领几十骑兵直穿敌阵,从敌阵左右冲出后返回,李敢对李广报告说:“匈奴兵容易对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