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郡,安邑。
李傕走进待客大厅,笑着对一个中年文士说道:“卫大人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快坐,快坐,来人,上茶。”
中年文士拱手道:“谢李将军。”
二人各自落座,小侍女上完茶后,中年文士轻轻抿了一口,便放下茶碗,开口说道:“今日来是有事与大人说。”
“不知何事劳烦卫大人亲自跑一趟?”李傕问道。
“李将军可知道,大阳城来了一伙人?”中年文士淡淡一笑反问道。
“这倒是不知道,怎么?这伙人有什么特殊?”李傕有些好奇了。
“没什么特殊的,不过是一些逃散的关东联军罢了。”中年文士笑着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不是刘大人怎么专门提起他们了?”李傕皱着眉头,心理暗骂,最讨厌这帮子文人,说话啰里啰嗦,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以前倒是没什么,不过是逃到大阳城之前,打劫了陕县罢了。”说道这里中年问问微微一顿,笑着看向李傕。
“什么?打劫陕县?好大的胆子,他们有多少人马?陕县损失如何?”李傕猛的坐直了身体,眼中一闪而逝的贪婪却暴露了他的心思。
中年文士有些轻蔑的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损失倒是不大,不过是一些粮食盐铁之类,哦,对了,还有不少大船。”
李傕听到只是一些粮食后一下就失去了兴趣,皱着眉头看着这中年文士,这才反应过来,这混蛋是在戏弄自己。这些该死的世家子弟就是如此猖獗,明明实力低微还敢看不起自己,心里恨的牙痒痒,却也只能在心里暗骂:“别给老子机会,有机会老子定然杀光你们全家。”
李傕眼中杀气一闪而逝,随即又有些泄气,现在董卓正在拉楼这些世家大族,他们这些做手下的又怎么敢乱动。
现在天下大乱,对他们这些顶级世家没什么大影响,董卓又不被他们接受,所以一有机会,他总是忍不住调戏了一下出身卑贱的李傕。
见李傕不说话,他又自顾自地说道:“这些关东军只有一千多人,领头的是个叫赵昂的军司马,本来倒也没什么,便没通知李将军,但是前段时间白波贼的李乐,带着八千多人去攻打他,估计也是想抢劫一番。”
说着还故意瞄了一下李傕,气的李傕嘴角直跳。
看着李傕的样子,这中年文士微微一笑继续说道:“结果,这八千多人都被这赵昂歼灭了,还收降了五千来人,最奇怪的是,前几天他还放了不少人回去,倒是有些奇怪,不知道李将军有什么看法?”
说罢看着李傕,对于白波贼,这些世家都有人在监视着,虽然得不到太具体的消息,但基本信息都能掌握。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还是让他有些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李傕咬着后槽牙,死死压抑这心中的怒火,董卓目前虽然掌握大权,但是具体事务的处理是还是要靠这些文人,而且地方上的控制和管理,也是要这帮人出力。
这种事情,别说董卓没办法,就是一些大权在握的皇帝,在很多事情上也不得不让步,真能杀的天下皆服的,也只有千古一帝秦始皇了。
世家不只是压在百姓头上的大山,同样也是压在皇帝头上的大山。
所以,如非必要,李傕也不想得罪他们。
狠狠喘了口粗气,李傕只能继续说道:“八千白波贼算什么东西,一帮乌合之众,土鸡瓦狗而已,出城野战,我西凉铁骑一千,正面交锋也能杀的他们片甲不留。那赵昂只要不傻,胜这一帮贼匪易如反掌而。”
“至于收降纳叛,无非要壮大实力罢了,后来放人回去,一是精锐已经留下,第二肯定是粮食不足,第三无非是震慑贼军罢了,这都是一些小伎俩,也就能欺负下贼匪罢了,对于我西凉铁骑来说,赵昂那点兵力不值一提。”
说完李傕也冲中年文士咧了咧嘴,暗暗嘲弄,别看这些文士勾心斗角是把好手,上了战场不过是些草包罢了,区区一个赵昂就吓得跑来问东问西。
这中年文士也不理李傕话语中的嘲讽,这些武人能打江山又如何,最后还是要落入自己这些文人手中,一帮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蠢货罢了。这次的主要目的不是问什么东西,只是提醒一下李傕河东有新势力正在崛起,如果能挑拨他们互相争斗那就更好了。
文士淡淡笑道:“既如此,那就请李傕将军注意下此人动向了,李将军不必送了,本官告辞了。”
说罢也不等李傕回话,施施然的迈步走了。
此人是河东太守,官职与李傕同级,二人互不统属又都看对方不顺眼,既然不能翻脸也只能这么忍着了
被这中年文士的这种端起碗吃饭,放下筷子就摔碗的做法气疯了。
李傕把手中茶碗狠狠一摔,怒气冲冲的转身回了后堂。对此人他目前也无可奈何,只能边走边骂道:“你特么给老子等着,老狗,让你一时嘴上爽,给老子找到机会屠你满门,鸡犬不留。”(作者也没查到汉朝人怎么骂人,叱嗟,而母,婢也!这种不爽。)
李傕怎么想怎么憋气,怒气冲冲地走回了后堂演武场,拿过自己的大刀一通乱劈,好似能砍死那太守全家一样。发泄一通之后狠狠喘了口气,接过亲兵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汗,随口吩咐道:“派两个人注意点南边那个姓赵的,嘿嘿,实力不大,野心不小,关东军不回关东,跑我这里来扩充实力来了,有点意思。”
虽然他看不起赵昂的实力,但不代表他看不起赵昂这个人,毕竟照这个速度,不用一年,赵昂就有占据一方的实力了。
李傕不是没做过独立的梦,但他知道,至少现在那只能是自己心里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