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乐也没在大阳城耽搁,立即启程回返,一路乱哄哄的又摆出来一字长蛇阵。
行到中午时,李乐忽然感觉有些胸闷,心中总有不好预感,正琢磨时就听到一片轰隆隆的滚雷声响起,李乐浑身汗毛咋起,心神巨颤,大叫不好。
左右一看,两边山坡之上一片滚木礌石,翻滚着,跳跃着,在震耳欲聋的轰轰声中,如滚滚而下的泥石流一般,携带者毁天灭地般的威势,无情的碾压下来。
两边的贼军面对死亡的威胁,心态已经彻底崩溃,往中间挤的,推搡着要往前后两边跑的,混乱像是传染病一样扩散到了整个队伍。
整个队伍如被桶了的马蜂窝一般,乱哄哄的喧闹成一片,拥挤推搡,四处乱窜。
这无数的滚木礌石从山上滚滚而来,砸到必死,碰上就残,碾过之处,身体四分五裂,残肢乱飞,血肉四溅满地都是。
有整个被砸成肉饼的,有被压坏了半边身子的,已经死掉的还好,断手断脚的,躺在地上,发出痛入骨髓的凄惨嚎叫,整个战场仿佛九幽炼狱一般,弥漫着鲜血与哀嚎,这一波就砸死砸伤近千人。
滚木礌石稍稍停歇,典韦便带着二百重步兵从坡上冲了下来,二百钢铁怪兽挥舞着手中环首刀,嗷嗷乱叫,见人就砍,领头的典韦更是疯牛般向前猛冲,斩刀挥舞劈波斩浪,所过之处敌军皆被斩为两段。
此刻典韦心中只有赵昂交代的唯一任务,冲乱敌阵。
白波军的灾难并未结束,大队身后滚滚雷鸣声震颤大地,几百骑兵掀起滚滚尘土,如沙尘暴一般袭来,冲进混乱的营地一通大肆砍杀,一片片冰冷的刀锋划过,溅起一片片滚烫的血花,临死的惨叫,战马的嘶鸣,骑兵的喊杀声中,还夹杂着刀锋刮过骨肉的声音。
赵昂挥舞着手中的破军摧城戟,虽然用起来十分勉强,好在系统无限精力的辅助,正好在战场之上于实战中熟悉锻炼。
挥舞沉重的破军摧城戟比之原来的长枪速度慢了不少,但气势威力也大了许多,无论贼兵手中的是长枪还是钢刀,长戟扫过,统统一分两半,这种无法抵挡的滋味让人绝望,对敌军的震慑力远超长枪。
长戟挥舞之间,人马俱碎,无可披靡,这种十分硬核的打法让赵昂深深迷恋。
无情的杀戮打掉了白波军仅存的一丝勇气,场面完全不可控制,每个人都是心胆俱裂,崩溃不可避免地到来,丢盔弃甲狼狈奔逃。
随后而下的步兵,在于禁的指挥下,结成整齐的方阵,快速向前推进,被堵住后路的白波贼哪里还管的了别的,丢下一切负重,能跑多快跑多快,不求跑过身后的魔鬼,只要跑过身边的同伴,全军从后方开始,被驱赶着向前溃逃。
在被伏击的第一时间,李乐就知道要药丸,毕竟也经过不少大风大浪,被追杀,被伏击也是家常便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高声厉喝:“结阵结阵!”狠狠的砍杀了几个乱冲的士卒止住混乱。
集合了身边几百亲兵,这些都是白波军中的精锐,老土匪了,被伏击的经验十分丰富,知道这时候犹豫不得,立刻向着李乐身边冲去,逃命的时候到了。
这时候可没时间讲究什么袍泽情谊,当然白波贼之中也没什么袍泽,绝大多数都是被协裹进去的农民,第一时间所有挡在身前的一律砍杀。这几百人的阵势相对整齐,战斗力也不弱,立刻就冲出一条路来。
不过李乐的行动也引起了赵昂的注意。
一看到这边有人结阵,立刻指挥骑兵驱赶溃兵,这些溃兵早被吓的精神崩溃了,稍稍从两侧一包抄,溃兵们便立刻向中间奔逃的李乐一行人拥挤了上去。
这时候谁跑在后面谁就要先死,为了逃得一时性命,管你前面有谁,拥挤,推搡,砍杀,死命的往前逃一众溃兵,立刻就冲散了李乐的队伍!
李乐一看这形势是彻底完了,后面的骑兵一看就是老手。根本不给结阵的机会,那里要结阵立刻一个冲锋打散,不结阵就在后面慢慢砍杀。
白波贼的军纪就是没有军纪,在这种溃败的形势下,恐慌已经燃烧了白波贼兵的所有理智,从伏击开始到现在,只有短短一炷香时间,死伤已经接近二成了。
李乐怎么说也是久经沙场,无数次败仗中活下来的人物,一见事不可为立刻就准备溜之大吉。
逃生经验丰富,很有自知之明的李乐知道,他不是什么猛将兄,单人独骑还能杀出重围,脱掉身上的铠甲,悄悄下马往败兵之中隐藏,尽量不吸引敌军的注意。
白波贼刚刚疯跑出十多里,还没等喘口气,就听又是一阵滚雷声,两边山坡又是伏兵四起。
吓的心都要从胸腔之中跳出来了,要么死要么跑,加紧脚步,跑不过追兵跑的过队友就好!
又跑出十多里,很多贼兵已经跑不动了,喘的好像肺都要喷出来了,嗓子里好似着火了一般,好多已经站立不住吐的满地黄水了。
这时候身后又响起滚滚马蹄的声音,一阵喊杀如催命符般出现在所有贼兵的耳边,少量贼兵干脆往地上一趟。要杀就杀吧,不跑了,爱咋咋地!死了也不会比现在更难受了!
这时候能跑的也就千人左右了,说是跑,其实跟走差不多了。赵昂等人也不加紧追,就是若即若离。
越是知道,越是恐惧,越是要跑,李乐还没活够,还有大好的人生要去享受,必须要鼓舞士气了。
尽管声音嘶哑,可李乐还是扯开嗓子喊道:“广宗城下死了十几万黄巾贼,长社一样被杀了十几万,投降的都被杀光了。我们马上就能甩掉追兵了,根据情报阳城一共也就千多人兵马,这二次伏兵已经都出来了,前面肯定没伏兵了!不跑都要死,朝廷从来没赦免过贼兵!”
贼兵一听李乐说的头头是道,本能的选择相信,在恐惧的催使吓身体中又生出了一丝力气,加紧脚步。
若即若离的赵昂再次带麾下骑兵追了上来,眼前看到的根本不是逃命的贼兵,就是一些累垮了难民。这哪里是逃命啊,根本就是在蠕动,或许更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