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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吴老太

书轩言奇 木上 4591 2024-11-11 15:15

  四十五吴老太

  后晋天福年间,河南荥阳索河南岸有一大庄园,庄主姓方名苗,年近不惑,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其弱冠时,本欲仕途求进,然晋辽对峙,时有战事,朝廷腐败,委曲求全,割地赔款。其忧国忧民,一气之下,弃文习医,竟大有造诣,其非靠医度日,只乃嗜也,义务为民除疾乃其善举也。

  方苗家有万贯,良田百顷,一巨富也。其虽富有,然却节俭度日,乐善好施,扶困济危,其当地口碑极佳,人称方良士也。

  距方良士庄园不远处有一龙泉寺,一日,不知何处来一乞丐,丐者乃一老妪,病体嶙峋,衣着褴褛。其昼行乞,夜居寺外一后房檐下,已多日矣。近日此老妪身患疥疮,遍体糜烂,,足亦瘸矣,不能行乞,病卧于河侧,体发浓臭熏人,奄奄一息矣,甚惨也!

  方良士闻之,趋而视之,见老妪尚有一丝气息,其欲为丐者医疮,速令家仆抬至府内,置于柴房内,众仆嫌臭,皆避之。然其却不嫌,取银针、香艾,为老妪针灸燃艾治病,痛即止,脓止流。其又令诸女佣为老妪沐浴更衣,诸女佣掩鼻,不得已为之。

  老妪沐浴更衣后,方亲自端粥喂之,老妪张口慢食之,众仆见之,无不笑主痴也。经交谈,知老妪姓吴。吴被安排于一小屋内,数日后,于方精心疗理下,吴病渐愈。方嘱众仆曰:“从即日起,吴老妪若有所求,尽管禀报吾,吾自有调置也。”众仆嬉笑应之。

  半月余,吴老妪能下地行之,身渐康复。一日,其谓仆曰:“多日粗茶淡饭,吾已食腻矣,吾欲食油饼,请告知方公子,可否?”诸仆闻之,无不嗤之,心思:汝一老乞丐,若非方公子救之,早已命赴黄泉,现病愈,早应出府沿街乞之,现不自知,得陇望蜀,又欲美食,真不知羞也。诸仆闻后,无禀报者,皆远避之。

  次日,方入小屋探视,才知吴老妪欲食油饼,其责诸仆瞒而不报,喝令曰:“尔等休嫌贫,救人应救至终,日后不得瞒之。”并令厨炸油饼以伺之。

  数日后,吴老妪痊愈,其谓一仆曰:“吾闻患疥疮,愈后应多食鲜橘以防日后重患,请告知方公子,吾欲食橘补之。”有方公子之命,仆无奈,不敢不禀报主。方闻后,即刻令人出府购买数斤以飨之。事后,方又入小屋探视,吴老妪告知,食鲜橘只一日,余橘皆被诸仆分食之。方闻知,勃然大怒,唤诸仆进屋,严训之。

  诸仆遭主喝斥,迁恨于吴老妪,此乞丐脏婆确可恨,若无其喋喋不休告主,焉会受主严训之?欲报复其以出怨气。遂密谋,欲害吴老妪,趁当晚凤高夜黑,诸仆潜入小屋,将老妪堵口缚之,装入麻袋中,抛入索河溺之。

  次日晨,诸仆谎报吴老妪不知去向。方至小屋,趋而视之,果见人去屋空,四处寻之,至索河畔,忽闻老妪呼声,循声望去,见吴老妪盘膝、稳坐于水波之上,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众见之,目瞪口呆,惊奇不已,诸仆方知乞丐文老妪非凡人,乃神人也!惶然跪倒于岸边,叩首如鸡啄碎米,求饶之。

  方叩拜曰:“敬请吴老太返回,若有照顾不周之处,请谅之。”吴老妪曰:“方公子乃吾之救命恩人,焉敢不从之?”

  吴老妪归,安置于正房居之,与方公子妻小同居,如方公子之老母,诸仆再不敢鄙视之,尊称其老太,恭顺伺候。事后,吴老太容光焕发,气质优雅,谈吐文雅又高深莫测,似换一人也。

  距索河百里嵩山北麓处有匪百余,占山为王,闻方苗富有,欲劫之。一日,方外出行医,遭匪帮缚之,作为人质,嚣需方府出万两银赎之,限期三日,若非此,撕票毁之。方府上下慌然不知所措,吴老太却安然,欲独往嵩山救之。

  二日后,匪首闻方府来人赎主,来者上山入大厅,匪见乃一老妪独至也。皆惑然不解,匪首持刀喝问:“来者可允赎银数?银票可否携之?”吴老太上前施礼曰:“方府已允大王所求,现将赎银献上,请大王点清,放吾主归之。”言罢,从怀内取出数银票点之,点十剩一,续曰:“此一银票面值千两,现十千两,请大王纳之。”一喽啰接过,交匪首,匪首点罢,哈哈笑曰:“放人!方府识相者也。”喽啰遂将方苗放之。

  吴老太持剩一银票晃动,谓匪首曰:“现剩一千两银票,大王可愿赢此银票,与吾赌之?”匪首本乃赌徒,闻赌博,即刻赌瘾盈然,正中其意,遂点首允之,其藐视吴,心思:汝一老妪能有何赌能?遂问曰:“如何赌法?”吴从内衣取出俩骰,言掷骰子以点数大小论输赢,轮流坐庄,将骰子掷入饭碗,大点赢千两,匪首应之。吴先掷,胜一局,后几局,匪首加大赌码,却局局输,其焉能胜仙乎?连输九千两,其输红眼,谓吴曰:“吾二人最后一掷定胜负,则何如?”吴指匪首手中银票,曰:“汝只剩千两,已输九千两,如何赌之?”匪首狰狞冷笑,誓曰:“赌场之上,规矩应输家定,吾发誓赌最后一掷,吾项上人头可值九千两、汝敢否赌之?”吴沉吟片刻,知匪穷凶极恶,欲赌命,遂应之。

  此一掷决输赢,押注银九千两,若匪首赢,则尽捞回,若庄家吴赢,则赢匪首之命。众匪屏气凝神视之,匪首小心翼翼然,其先掷,掷出六六,其内心暗喜,此点数顶头,吾赢定矣!吴后掷,于骰上吹口气,亦掷出六六,论赌规,点数等同,庄家赢!匪首见势不妙,疾呼:“汝妖婆,有诈也!”呼罢,其起身拔刀,挥之欲砍吴。吴早已料之,知其定耍赖,速闪身,嗖!纵身跃起,盘坐于半空中,用右手食指向匪首颈指之,顿发出一道强光,匪首当即尸首两分,头悬于半空,滴滴落血,久而不落,尸立于大厅,久而不倒,众匪见之,大惊失色,知此老妪乃仙人也!慌然跪倒叩首,哀求饶之。吴飘然降落,匪首人头亦复原,吴喝曰:“尔等匪帮,乌合之众,岂能成势乎?即刻散伙!各回故土,好自为之!”

  吴携方苗出大厅,匪首半晌方醒,摸颈,觉头尚存,再视手中银票,乃一白纸也。其余悸未消,谓众匪颤曰:“各……各奔故土,散伙!”

  方苗毫发未损归,方府上下心安,其详述入匪巢之经过,谓众家人曰:“吾遇危难,险家破人亡,亏吴老太出手相救,吾脱险矣,吴老太救命之恩,吾方家没齿难忘也!”其铭感五内,声泪俱下,携妻小与众仆长跪谢之,吴老太久扶不起,曰:“方公子为吾疗伤,有求必应,吾理应如此也。”

  次日晨,方早请安时,吴老太曰:“闻晋辽边界战事又起,乱世寻安地,知趋早避之,现吾于贵府骚扰数日,尽享公子款待,心有愧赧,临别前,吾欲设宴请公子赴之。”方疑问:“老太如何设宴、吾如何赴之?”其笑曰:“酒宴已摆于后园亭内,请入席饮之。”时已入冬,寒风呼啸,方疑惑问:“天寒地冻,后园亭无采暖,焉能宴之?”其慰曰:“公子放心随吾去,尽情欢也。”

  方半信半疑,随吴老太进后园,暖气扑面而来,觉春意盎然,其大惊,环视四周,见满园叶绿花红,犹如阳春三月,怪矣?似像而非吾家后院也。入亭,见厅内已摆妥一酒宴,桌上摆满山珍海味美酒佳肴,方虽富有,然平生从未见之,其馋涎已滴,速入席,未等吴老太劝酒,其举杯狂饮,酒香醇厚,入腹爽然极也。

  方欲自斟自饮,正此时,邱老太向空中拍手,一秀鸟从天而落,晃身化为美女,身着艳服,倾城绝色,温文尔雅,纤纤细步向前,举酒壶,为方斟酒,娇声曰:“请公子慢饮之。”吴老太曰:“请为公子布菜,莫谦也。”美女明眸流盼,仪态婀娜,夹箸布菜,方大悦也。

  美女亭外跳舞助兴,舞姿轻盈优美,婀娜多姿。方赏心悦目,欣喜若狂,趁酒兴,忘乎所以,上前欲搂美女,美女速然不见,化成秀鸟,飞向空中,瞬间逝矣。方羞愧回坐,谓吴老太曰:“老太与美女定乃天仙也。”吴老太笑曰:“公子愿随吾上天一游欤?”方求之不得,喜不自禁问何时,吴老太笑曰:“即此时也。”

  吴老太携方手,步出亭,言声去也!二人足下顿起白云,托起速向上,片刻至天庭,见天宫闪闪金光,亭台楼阁毗邻相接,长桥复道卧波行空,美景目不暇接,令人心旷神怡。吴老太曰:“公子乃凡人也,不得随意入天庭,只环侧游览即可矣。”二人游至瑶池侧,见园内百花盛开,奇花异草流香四溢,方见有花丛出墙,心思:吾何不摘朵返人间,让吾家人大饱眼福,吾亦不虚此行也。

  方思至此,选一艳丽花朵,欲摘之,手触花瞬间,猛闻一声喝:“住手!何来逾闲荡检之徒,如此不羁?”方速缩手,举目视之,见一老妪,金发童颜,手持金杖飘于空中,上前止之。吴老太见此,速上前赔礼曰:“金姐,此乃小可之客也,从人间来,不懂天规,望视汝薄面谅之。”金发老妪怒斥:“凡夫俗子,速回也!”吴老太叠声曰:“此即回也,回也。”

  吴老太携方手速归,谓方曰:“适才老者乃瑶池守卫金母也,亏汝未摘,险犯天规,若犯则难归也。”天庭各有规有序,凡人散漫,焉能知乎?

  二人返回人间,落地后,方见落处山清水秀,风光明媚,此非荥阳索河,乃陌生之地也。吴老太辞曰:“吾只能送公子至此,此处距吾居不远,然虽言不远,仍有百里之遥。此距汝家近矣,汝向北翻山,徒步行之,吾兄于山后候之,为汝指路,汝即刻归也。现有信一封,请公子至家后,方可拆阅之。”其从怀内取出信,交方手内,再嘱曰:“切记,至家后,展阅不迟也。”言罢晃身,瞬间不见矣。方疑惑不解,为何吴太不将吾送至家?仅将吾送至此人生地不熟之地?尚言距吾家近,此处吾从未踏临,焉能近乎?

  方视北方,见北有一大山,其徒步行之。午后其至山顶,向下俯视,竟悬崖峭壁,顿觉头昏眼花足发飘,从悬崖跌下,悬空直落,其惊呼,吾命休矣!

  孰知?方临落地霎时,衣被一树枝挂住,嗤啦!落地,竟毫发无损!其幸喜,环视四周,见山谷树木葱郁,溪水潺潺,其心思:有流水处定有村。其缘溪行,见两岸风景秀美,如入仙境般。续行之,忽逢果树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鲜果累累,其甚异之。复前行,黄昏时,见有一老翁扶杖立于溪畔,其见之,大悦,猜老翁定乃吴老太之兄也,遂上前施礼问曰:“请问老伯,可乃吴老太之仁兄?此距荥阳索河可近乎?”老翁爽曰:“然,近,跃过此溪可至也。”其闻甚疑之。

  方见溪宽有丈余,焉能一跃而过之?其迟疑之时,老翁从身后猛推之,其顺力向前,竟跃而过之,至对岸,其转身回望,咦?老翁不见矣!对面美景亦不见,其细环视四周,竟乃索河畔也,吾家至矣!

  方直奔家而去,见村内房倒屋塌过半,一片狼藉,不知何故,其甚惊疑之。至家,其见妻小安然无恙,妻惊问:“夫君,去何处?已半年矣。”其曰:“仅半日,焉有半年欤?”其视窗外绿树成荫,芳草萋萋,可不?上天时入冬,现已临立夏。众诸仆闻主人归,皆来问候,问其不辞而别,去往何处,已半年矣,其惊疑反问:“焉会半年欤?”诸仆告知,其离家半年,村遭辽军入侵,全村被焚,人死过半,余侥幸存之。

  方恍然大悟,仙境半日,人间半年。其思起吴老太临别之信,速从怀内取去,拆阅之,见信曰:方公子,见信如面,吾为何至方府骚扰多日?吾闻阎君云,人间索河畔有一方良士,为人极善,乐善好施,扶困济危,身为杏林,却为民义务医病疗伤。吾甚赏识,翻阅汝之生死履历,惊见汝不惑有双劫,阳寿不过四十。故而吾下界,佯装病乞丐试之,汝果如阎君所言,遂救汝消灾。现阎君赐汝一甲子阳寿,祝公子长寿百岁也。

  方苗大喻,方知吴老太为救己良苦用心,其向天叩拜,千恩万谢仙保佑。其憬悟,仙距己近如咫尺,原误认为有天地之隔,遥不可及,然非也,仅一跃而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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