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过往,吕武发现亏欠家人很多,想弥补一下,可一切都晚了。
“将军…”
没走的一众亲兵见吕武轰然倒地,扑通一声,跪在吕武身边,不约而同的哭了出来。
“将军,小的来陪你来了。”
一些接受不了将军死去的亲兵,用各种方向自杀,表达对吕武的忠心。
剩下的一些人,不忍心见将军抛尸弃野,决心带着他冲出重围,然后把尸体带回汴京送给吕家人。
还没有行动,几十个蜀兵把他们围住,看着这些人不善的目光,肯定对将军有想法。
“弟兄们,将军对咱们不薄,不能让这些贼兵玷污将军的尸体。”
有人站了出来,对他们提醒道。
可惜的是,他们虽然军中精锐,但人数上的差距是弥补不了的,随着最后一个人倒地。吕武的首体被抬到魏文长面前。
看着脚下的尸体,魏文长以为自己在做梦,问周围的人,“这真是吕武的尸体?”
“真是吕武的尸体,要是错了,将军可以砍了小的头。”
见他敢拿自己的头做担保,魏文长抬手重重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问道:
“好小子,真是好样的,叫个什么?”
“徐一方!”
“虽然人不是你小子杀的,”
魏文长见这小神色紧张,心里暗笑,随后话锋一转:“但吕武的人头算在你身上,等下跟着老子去见将军。”
徐一方欣喜若狂,完全没有刚才稳重的表现,也是,得到这么大的一个功劳,要是没有一点表情,这小子就不是人了。
“把吕武的头砍了下来,咱们一起去见将军。”
徐一方手很利索,仅仅一刀,吕武身首断开连接,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紧跟着一众偏将、校尉的身后。
“将军,”
魏文长远远看见徐盖背着城墙,赶紧带着人小跑来到他面前,齐刷刷跪下:“属下来迟了,请将军治罪!”
徐盖想要起来,可身上的伤口撕扯,疼的他直吸凉气,时刻观察将军的魏文长,很有眼色的起来扶着他从地上站起来。
许是打了胜仗,徐盖心情很好,照着魏文长胸口锤了一拳,笑着打趣道:“你可是个大功臣,老夫可不敢得罪,将来高升。怕是要报复我。”
“将军!”
魏文长吓了一跳,随后装作委屈巴巴的样子:“就别吓唬我了,属下胆子可是非常小的。”
“你小子…”
徐盖摇头苦笑,随后问起正事:“敌军都清理干净没有?”
“放心吧,宋军现在如同惊弓之鸟,根本没有能力组织反击的能力。更何况,吕武都让我们给杀了。”
“吕武死了?”
这倒是出乎意外,本来他想着吕武就是败了,也不会把命给丢了。
听完魏文长的叙述,徐盖看向人群后方的徐一方,招手道:“小伙子,到前面来。”
徐一方听到将军叫自己,小跑来到魏文长身边。
只见此人长着宽脸,浓眉大眼,虎背熊腰,显然是一个冲锋陷阵的猛将。只一眼,徐盖就喜欢上他了。
“好小子,现任何职?”
“回将军,军中一小卒也。”
声音洪亮,且没有胆怯之色,徐盖真是喜欢的不得了。
“文长,跟你要个人?”
魏文长早就看出徐盖喜欢这小子,当即做了个顺水人情:“将军看上哪个,直接领走。”
“一方,愿不愿意来我这里当一个亲兵队长?”
“这?”
徐一方没有马上回复,而是看向魏文长,见他点头,当即跪下,“小的多谢将军看重。”
收了一个猛将种子,徐盖真是高兴的不得了,但也没有忘了正事:“文长,赶紧打扫战场,防上疫病发生。”
吩咐完这一切,让徐一方扶着他进城。
“找到吕武的尸体,然后准备一副上好的棺材埋了。”
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吕武的脑袋,魏文长叹了口气,虽然立场不同,但责任都是一样的,为国征战。
战场上到处都是尸体,工作量非常大,但好在战事结束了,将士们倒是乐意干这份收尸的工作。
直到夜色降临,地面上的尸体所剩无几,魏文长决定明天在干,于是下令全军进城休息。
进入城中,热水、吃食、床铺都备好了,这是徐盖力他们英勇作战特意准备的,就等他们享用。
三天之后。
大战给将士们带来的创伤经过休整,早就恢复如初,他们浑身都是劲,就想找个地方好好的发泄。
府衙前厅。
一众将校齐聚一堂,看着台上的徐盖,听他接下来的讲话。
“各位,三天前的一战,咱们彻底打挎敌军,换个说法,襄阳、南阳一带,宋军再也没有兵力发起主动攻势。”
“也就是说,战场主动权彻底属于咱们了。”
众人都明白将军话里的意思,都很兴奋,甚至还有人叫好。
“将士们经过三天休整,该是行动了,都说说,南下支援陛下,还是出南阳威胁宋国都城汴京。”
话音刚落,就有人抢着回复:“将军,还用想吗?陛下那里即将进行一场几十万人的战事,正是缺兵少将,咱们赶紧南下参加这场战事。”
那人的回复,引起一大半将校的同意,几十万人会战,这怕是几十年来极少见的。
当然了,几十万人会战,危险性也是几十倍的,立功也是相同的。
魏文长眉头紧锁,南下参加几十万会战,他们这些人,投进去连个水花都没有。
“将军,属下有不同的意见。”
“说来听听。”
魏文长道:“经过一场血战,虽然胜了,但是损失惨重,南下支援陛下,不到两万人,进入庞大的战场,只是听个响而已。”
“还不如使疑兵之计,出南阳郡,做出要大规模进攻汴京的样子,要汴京处于恐惧之中。”
“宋帝君臣肯定畏惧,他们会让陆议尽快勤王,这样陛下的压力会减少。”
这番话,也引起一小部分人赞同,现在看徐盖是怎么想的。
徐盖在厅堂走来走去,众人都知道徐盖在深思熟虑,都不敢说话,生怕打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