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里,盛宏和方义一坐下,就有丫鬟端着茶水和各式点心放在二人的桌前。
盛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开门见山的问道:“说吧,找老夫何事?”
方义本想套个近乎,等双有些交情,没有想到老爷子这么干脆,索性把来的目的告诉他。
“扬州的义军?”
“不好好的在扬州呆着,来我们益州有何贵干?”
看着老爷子疑惑的目光,方义苦笑道:“大人,我也就不满你了,朝廷的大军对扬州义军步步紧逼,已经命悬一线,义军首领方蜡派我到成都求陛下出兵扬州,解救扬州义军水火之中。”
“出兵啊,”盛宏明白了,这是让官兵打得哭爹喊娘,来这里求援来了。
盛宏道:“哪你去找陛下,找我做甚?”
方义苦笑:“说实话,小人来成都一月有余,除了陛下出城祭天见过一次,再没有碰到过一次。”
盛宏能理解,毕竟不是谁都能进得去王府大门的。
方义起身,朝盛宏行了一礼,恳求他:“大人,能否在陛下跟前为小人引荐一下,无论事成?定会重谢!”
盛宏没有回应,而是陷入沉思,他是个政客,只要涉及官场上的事,无论大小事,都要以自身为主。
要是对自己有好处,盛宏肯定不会放过,要是有一丝危害,也会弃之敝履。
“抱歉,”
在陛下面前引荐方义,对盛宏来说只是一件小事,但他不想做,至于方义所承诺的报酬。
盛宏只是笑笑,这么些年来,陛下对他们盛家的赏赐多得数不清,他的俩个女儿,也是隔三差五赏一些稀奇珍玩。
方义急了,他再三恳求:“大人,求你帮帮小人……”
盛宏挥手打断方义的发言,并让他去找别人去,方义好不容易才找到,岂能放过。
这时王若弗身边的大丫鬟环儿小跑过来,小声对盛宏耳语一番。
“什么?!”
盛宏猛得站起来,先对方义说:“老夫还有要事处理,就不送你了。”
“盛大,替老夫送送客人。”
“大人,”
方义眼睁睁见盛宏从自己的视线离开,而他却束手无策。
“客人,您该离开了。”
盛大一脸和善,语气不亲不近的提醒道。
再说盛宏来到内宅薇瑞院,还没有进门,就听着王若弗要死要活的声音。
亲眼见到这副场景,盛宏非常头疼,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今天大好的日子,陛下和俩位皇后赏赐那么多奇珍异宝,明明是高兴的表情,却是当着众人的面前闹死闹活。
他来到长柏跟前,问:“你母亲怎么回事?”
盛长柏无奈的看着母亲:“还不是那个诰命夫人闹的。”
“诰命夫人?”盛宏气道:“陛下不是给她封了吗?她还闹什么?”
盛长柏苦笑道:“母亲她嫌弃这个诰命太小了。”
“小!”
“整个国家你母亲是第一个封诰命的妇人,她还嫌小了,哼哼,要不是陛下疼爱明兰她们姐妹,你母亲……”
盛宏简直是气疯了,他没有想到王若弗这么贪婪。
盛长柏也觉得母亲过分了,她王若弗及整个盛家能受皇家如此恩宠,是陛下宠爱明兰和如兰,要是没有她们姐妹,他们这些人什么都不是。
“赶紧让你母亲别再耍性子了,还有今天的事情别往外传,要是让御史台知道,肯定在朝会上参咱们。”
“咱们虽然不怕这些御史,但要是传到宫里俩位皇后耳中,那可不太好,总之小事能解决就不要麻烦她们姐妹了。”
盛宏明白,俩位皇后虽然是自己的女儿,但亲情不是无限的,一旦没有亲情这层关系,将来他们盛家将会是巨大打击。
很快相劝的丫鬟们陆继离开,整个客厅只剩盛宏和一脸委屈的王若弗。
“你也别觉得委屈,”看着她这副表情,盛宏忍不住说道。
王若弗不服气道:“凭什么?”
“她一个死去的卫小娘都封一等国夫人,我呢?一个大活人才封三等淑人,足足差了两级,难道我王若弗还比不上一个死人吗?”
“闭嘴!”
盛宏当即拍起桌子,他真想拿把斧头把眼前的人脑袋劈开,瞧瞧她里面倒底装得什么东西。
实在是想不通,她一个活人居然跟个死人去争个高下,这不是脑袋让驴给踢了,除了这个理由,他实在是想不出别的。
“官人?”
王若弗有些害怕,她怕盛宏给死了。
“夫人,”盛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平气和的安尉:“何必跟一个死人争个高下,卫小娘虽然得了个一等国夫人的名头,但实际上的好处,却让你一个三等淑人全得了,这么一想是不是好多了?”
是啊,她卫小娘名头是高,但好处却是全让我得了,想想以后自己是俩个皇后的母亲,各个大臣将军的夫人尊敬自己的场景,王若弗嘴角止不住的往上扬。
见她这副表情,盛宏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随后又提醒她:“想通了就好,明天咱们一家人进宫谢恩,可不要再提这件事,明白吗?”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是没有分寸的人。”
见她还沉溺幻想中,盛宏也没在理她,起身离开。
……
方义看着紧闭的盛府大门,内心非常失落,他怀着极大的希望来到这里,却是带着失望离开。
看着街道来来往往的行人,方义只觉得愧对叔父交给他的重任。
前路迷茫,方义低着头离开这个伤心之地,混入人群,漫无目地的走来走去。
“兄台,见你眉头紧蹙,似乎心中有事,何不说不出来让我听听。”
正低头走路,见有人拦住自己,方义心里不快。
“老子心里不痛快,别惹我?”
“哈哈,”
拦住之人笑了笑,说:“无非是求人办事,结果哪个人没有办而已,兄台,何必在一颗树上另死。”
“你说得轻巧,整个成都能帮上我的能有几个?”
“巧了,我家老爷正是其中一个。”
方义一听,抬头恭敬问道:“先生贵姓?你家老爷贵姓?”
“免贵诸葛,”诸葛先生:“至于我家老爷的名号,等你见到就知道了。”
本来无路可走的方义,如今又有条路,至于前路如何,他不想知道,只要能帮上他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