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红运看着突然就趴在桌上醉死过去的和知鹰二,心中其实是有些疑惑的。
和知鹰二这几天来,几乎每天都要喝上一瓶清酒,虽然有时候也会喝醉,但从未像今天这番模样,但他毕竟从未喝过酒,所以也不好做出判断,只当是今天的酒可能更烈一些,最终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随后他便向一名服务员招了招手,两人就一起把和知鹰二抬到了酒馆门口。
此时酒馆门口恰好有两辆黄包车在等待接客,夏红运便顺势把不省人事的和知鹰二扶上车,然后他也坐上另一辆,就朝着大华饭店驶去。
不一会儿,两辆黄包车就停在了饭店门口。
“先生,我看您这位朋友醉的不轻,我们两人可以帮您抬上去,您只需要付给我们二十铜元就好,您觉得怎么样?”看着夏红云费尽全身的力气才把和知鹰二扶下车,一名车夫上前殷勤的说道。
“真的吗?那真是太感谢了!”夏红运闻言大喜,他从小就家庭优渥,长大了又一直在日本念书,哪里搬的动五大三粗的和知鹰二,便欣然同意了车夫的建议。
两名车夫把和知鹰二扶到了床上,还细心的为他盖好了被子,然后一齐看向了夏红运。
夏红运此时才如梦初醒般一拍脑门,赶紧从口袋中拿出二十铜元递给了两人,口中还不忘说着感谢的话语。
只是两名车夫接过钱后并没有马上离开,其中一名车夫突然开口说道:“夏先生,我们老板想见见你,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夏红运这时才后知后觉般发现了不对劲,联想到和知鹰二的异常,立即就想要喊人,只是还没等他开口,就被人用块破布塞住了嘴巴,随后就被架着到了隔壁的房间。
看着被紧紧锁住了四肢,却还在奋力挣扎的夏红运。
顾自柏无奈的摇了摇头,紧接着走到夏红运跟前微笑着说道:“夏先生,首先我们并不是贼人,这点请你放心。其次,如果我们想谋财害命,刚才就已经做了,绝不会拖到现在。我说的这些先生如果认同,请点点头。”
夏红运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对方说的确实是实情,所以只好乖乖的点了点头。
“很好,我们彼此之间应该有了一点基础的信任。所以现在我将把你口中的布条取下,如果你能保证不大喊大叫,那就请你再点点头。”
夏红运真是有些糊涂了,但是形势比人强,他此时也只能乖乖的点头。
顾自柏看到夏红运如此配合,也就示意队员将他松开,并扯下了口中的布条。
“你们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顾自柏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向两名队员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然后向夏红运伸出了右手说道:“夏红运先生,正式认识一下,鄙人复兴社特务处杭城特情组组长顾子柏,很高兴能在此地见到你。”
“特务?”
夏红运闻言,忍不住惊呼一声,脸色瞬间变的煞白。
听到对方是特务,而且能准确叫出他的名字,说明对方已对他二人的身份了如指掌,并且这两天他可是与和知鹰二一直在做间谍的事情,此时特务既然找上了门,他就算百口也莫辩了。
顾自柏看着已经被吓的说不出来的夏红运,尴尬的缩回了手,然后自顾自的说道:“夏红运,辽省太连市人,旅顺示范学堂毕业,各科成绩全优,后赴日本广岛高等师范学校留学,最后在京都帝国大学毕业。我说的可对?夏硕士。”
夏红运此时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如果不是对他极为熟悉的之人,是不可能知道这些的,他不知道眼前这个特务又是从何得知的。
顾子柏能知道的这么详细,并非是他前世读书时特意记住的。而是他的老家本就是枣庄人,对这位被人误解了八十年的抗日英雄,他当然耳熟能详。
此时的夏红运好似是认命一般,往椅背上一躺,说道:“说吧,你想要干什么?如果你想要逮捕我,就不会和我说这么多废话了。”
顾自柏此时也收起了嬉笑的表情,郑重的说道:“夏先生,我看你也是饱读诗书之人,现在我们的祖国被外敌侵略,你的故乡太连也被敌人占据,祖国的命运已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你还能心甘情愿为敌人服务而无动于衷吗?先生难道不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诛的道理吗?”
听到顾子柏说出的一句句直击灵魂的质问之声,夏红运的心弦被拔得轰然作响,他心中那颗红心也仿佛被瞬间点燃。
他现在虽然在日本声名显赫,但时常还是会受到日本人的奚落,还多次遭到日本宪兵的刁难。日本人嘴上高喊“大东(防和谐)亚共荣”,其实他们的心目中是把中华民族视为劣等民族,把中国人看作亡国奴。
想到这里,夏红运顿时泪如雨下。
他用手擦了一把眼泪,郑重地说道:“如有机会报效祖国,在下当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