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关山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看着大家,说道:“然后,老安说‘关山,你应该还不知道,这个组织,很快就要那什么……over了!’没错!原话!”
左总柳总和老万的眼神里,都透露着,震惊。
没错,现在他们还不会知道GCGJ就要解散的消息。
“我记得我听到这个话的时候,专门看了一眼黑胡子老头的表情,我很确定,他并没有什么苦恼和悲戚的情绪,很平静似的!”
老头很平静,但是左总柳总和老万的眼神,却并不平静。
“这么重要的消息!你小子!上次见我的时候,为啥不告诉我!”柳总不满地训斥着关山。
“对呀!小关,这个……”万古碑本能地也想批评关山几句,但他想了想并没说出口。
“哦,那什么,老安说的时候,是笑呵呵的,而且他还笑着对老头说,‘所以,格奥尔基老师,您也可以不用再担心什么了,是吗?’我直接翻译成中文了,就这个意思,当时他用瑞典语说的。”关山努力把每个细节都还原给他们。
他们三个人都没再说话,都在沉默,信息量太大,得消化一会儿。
“哦,我好像还漏了一点。”关山仔仔细细回忆着,说道:“当时提到说这个规划能力之后,我问过他俩,我是啥意思啊老安,叶莲娜中校那个方案,我不光是参与执行,还有参与设计吗?老安说,要不然呢?然后老头笑着说,警卫翻译身份,未来到远东开展工作什么的。”
其实仔细回忆完之后,关山似乎自己也根据这些“线索卡”梳理出来了……
叶莲娜中校,盟军,资本主义阵营。
但是在资本主义阵营中,美国反对老牌英法的殖民主义,支持民族国家独立。
安德烈,雇佣兵,算是中立吧,他们无所谓主义,希望自己的国家和民族得到平等待遇,不被大国驱使和奴役。
老季这人,就比较复杂了......
再后来世界革命暂时中止,老季就回到了保加利亚去打游击,然后在二战结束之后,老季就被选为保加利亚领导人。再后来好像是1949年吧,老季出访莫斯科时候不幸患病去世。
“这个事!”左总沉着脸,敲敲桌子,看着万古碑,说道:“你用专码向上边请示,看我们几个,谁回去一趟!这个事,非常重要。”
转过脸看着关山,左总说道:“小关,内务部那边,没问过你这些吗?”
关山摇摇头,说道:“从来没问过,不过我觉得,对他们而言,应该没啥秘密吧……呵呵,首长们啊,其实包括咱们现在的谈话,大概率都在他们监听范围内……”
大家脸色都很不好看。
但是这个事在说出来之前,谁都没料到,是这么复杂个情况。
一辆汽车马达声由远而近,这是美式吉普的声音。
随着一声急刹车的声音,一个女声在楼下响了起来:“关山!关山!嗨!我和姐姐过来看你了,嘎嘎嘎,我专门把脑袋刮了一下,看看谁的更亮嘎嘎嘎嘎……”
三个人瞪大了眼睛看向关山。
“装疯卖傻吧应该是。”关山小声说着,耸耸肩膀,说道:“我还没见过这个叫Lily的,你们信吗?”
“Lily?就是她和小葛的……”万古碑惊讶地皱着眉头。
“行了!不多讲了!”左总拍了一把万古碑的胳膊。
(二)
莫斯科,总政委日丹诺夫办公室。
葫芦小夫被专机接到这里来,罚了两个小时的站,然后等日丹诺夫进门之后,又被指着鼻子骂了整整两个小时。
在斯大林格勒动不动就下令军法从事枪毙部下眼睛都不眨的葫芦小夫,被收拾的服服帖帖,小绵羊似的。
信息量太大,也太繁杂,颠来倒去。
但是葫芦小夫明白自己挨骂的真实原因,是他威胁计委主任沃兹涅先斯基说,他要向斯大林告状,而不是说要想日丹诺夫告状……
日丹诺夫这次极其生气,话说的也是极其刻薄。
“盟军联络官,那个女人,在你那里已经搞得乌烟瘴气了!你特么居然一问三不知,你到底是蠢,是真蠢,还是非常蠢!”
葫芦小夫低着脑袋不敢还嘴。
毕竟日丹诺夫的儿子娶了斯大林的女儿,虽说不是君主制了,但姻亲关系仍然是一种强信任关系纽带。
“你特么到底是不是搞正治工作的,啊,脑子里都特么是翔呢,还是翔呢,还是翔呢?”
“老季这个逼,脑袋后面长着反骨!他哪里是真心要搞世界革命,啊,他就是想着他的保加利亚那一亩三分地!”
“老季居然要重启远东局,而且那个中国小子还是个精神病,他和好几个美国人都乱七八糟不清不楚,这个事你居然不知道!”
葫芦小夫心里都在骂娘,马拉个巴子的,这特么都啥事啊!老子是方面军的政治委员,手下上百万官兵,我特么天天睡觉都没功夫!我还要去管那些狗屁事啊!
但是葫芦小夫嘴上也不敢硬,他害怕日丹诺夫真掏枪把自己毙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嗯,我问你这是什么时候!现在惹日本人,东西两线作战,倒是能帮美国人缓解太平洋战场的压力,但是我们能两线开战吗?我就问你能不能!”
葫芦小夫耷拉着脑袋,心想,老子是方面军政治委员啊,我考虑的是斯大林格勒,是乌克兰,是克里米亚,是北高加索的油田别被德军占领,你给我说远东,那特么关我鸟事。
可他又不能这么说,这显得他没有全面的眼光和格局。
“你特么没脑子,想不到,那只能我替你堵窟窿,我替你擦屁股!然后你特么还给我闹,你特么还告我的状,你不是去找斯大林同志吗?走走走,我现在领着你去!”
葫芦小夫眼冒金星,琢磨着到底是再撑一撑,还是现在就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