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这人怎么骂人，谁是臭虫了？”

　　“别以为你们仗着有这么多人我就怕你们，我告诉你们老娘我也不是吃素的，谁怕谁啊。”

　　“司令部的占处长你们认识吗，你们这样做，他老人家知道吗？”

　　女子在杭城当舞女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常年跟达官显贵打交道，大场面也见过不少。

　　在这样的场合下，她非但没有惊慌和害怕，反而气势十足，扯着嗓门怒吼了回去。

　　因为她知道，最近她勾搭上的这个官人可是大有来头的，在杭城是响当当的人物，几乎无人敢惹。

　　之前她见过对方比这还多十倍的人，占处长一出马，对面领头的也只能低声下气的道歉。

　　现在这点人算什么呀？

　　虽然她是个舞女不错，但至少现在占处长还没玩腻，仍然看得上她的床上功夫，这处房子还是占处长给置办的呢。

　　就算自己只是个有权人的玩物，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得罪得起的。

　　冲到占处长养小三的房间里，这么多人看光了她的身子，这些人都不想活了！

　　本以为，她提到占处长的名头，这些人会立马吓尿，卑躬屈膝的给她道歉。

　　然而现实却是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吴熊的脾气本就暴躁，还当着一众下属的面被一个女人这样吼。

　　他操起枪柄反手抡了过去，砸在她的脸上，牙齿都被敲飞出去几颗。

　　“臭婊子，你tm敢跟老子吼，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啊？”

　　吴熊一把抓起女子的头发，女子满嘴都是血，惊愤交加。

　　“我告诉你，别说是什么占处长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勾结日谍，也照样得去一趟阎王殿。”

　　女子见搬出了占处长眼前的这些人还能镇定自若，当下也是反应过来了事情的不简单。

　　她抓住了吴熊说的重点，挣扎出声：“什么日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还敢嘴硬？”

　　“那你就别怪我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了。”

　　都人赃并获了，还在这里装，吴熊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上前就是拳打脚踢，就朝她脆弱的地方招呼。

　　一边打着还一边喊道：“说不说！”

　　军靴踩在她的私处，猛力旋动，吴熊拔出了刀在她脸上比划。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都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你让我说什么呀！”

　　女子披头散发，撕声痛哭。

　　闻言吴熊面色一僵，就要一刀朝她脸上划去，女子吓的尖叫。

　　“啊—”

　　“大队长，让我来问问吧。”

　　从进门开始，虞星尘就一直在看着两人的“互动”，这个女子的表情和态度并不像是刻意在装，而是有可能真的不知情。

　　如此威胁恐吓甚至动刑，到头来全都是无用功。

　　为了不耽搁进程，虞星尘还是忍不住制止了吴熊的行为。

　　吴熊见虞星尘都开口了，冷哼了一声让出了位置，虞星尘来到女子的面前，耐着性子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并告知了他们军情调查处的身份。

　　听到军情调查处这五个大字，联系今天所发生的事，女子这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当即便是疯狂摇头道：“长官，我…我不知情，我是真不知道他是日本间谍。”

　　“如果知道，我是绝对不会给他做事的！”

　　要说刚才，她还有恃无恐，但在得知这些人居然是军情调查处的人后，她已经彻底慌了。

　　军情调查处那是什么地方？阎王殿啊，管你怎么人前显贵，它都能让你里外脱个三层皮。

　　什么占处长，张处长李处长的，只要跟日本间谍扯上了关系，都要成为牢下亡魂。

　　还指望他们来撑腰救你？他们此刻巴不得跟你撇清关系，如果有机会，绝对会杀人灭口！

　　女子不是傻瓜，也听过军情调查处的凶明，语气顿时就软下来了。

　　虞星尘微微一笑，安抚道：“你先别着急，你把你为何从北华大街43号取钱的原委都说一遍，是非曲折，我们自会判断。”

　　“但如果说这其中你有什么隐瞒不报或者是被我们发现是在骗我们的话，后果你是清楚的。”

　　女子点头如捣蒜。

　　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原来，这舞女在几年前交友不慎接触到了大烟这个东西，一开始呢，只是当图个新鲜，而且好多人有钱人都玩，她想拓展上层交际圈不抽大烟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渐渐的，她有了烟瘾，随着管制政策的实施，鸦片的价格暴涨，她原本的收入不足于支撑她继续吸食。

　　那些有钱人的过夜费，舞厅的收入，加起来都只够她快活大半个月的光景，那剩下的半个月怎么办？

　　因此烟瘾难耐的她找帮派借了高利贷，高利贷还不上就被扔进了窑子，本以为她下半辈子就这么完了。

　　谁成想这个时候一个男子找到了她，不但从窑子里赎出了她，还承诺日后能让她大烟不断。

　　只要她替他们做一件事，那就是继续回到舞厅当舞女，故意接触他们指定给的目标，哄好对方，在床上问出一些他们想知道的东西。

　　问出这些情报后，秘密将其放在北华大街43号的死信箱。

　　情报放在信箱后，在自己的阳台的第二梯竹竿上晒上一件老邓头旗袍店的旗袍，短款绿色的，就会有人在三天内取走情报并留下金钱报酬。

　　金钱的数额取决于情报对他们的重要性，越好的完成他们所需要的情报任务，给的报酬就越丰厚。

　　有了这些报酬，她大烟不断甚至还有富余的钱用来精心打扮自己，从而更好的“吊男人”，如此循环，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女子交代完，一个劲的否定不知情，她真的不知道她是在给日本人提供情报。

　　其实，事情到份上，其实自己知不知道早就已经不重要了。

　　在她给葛文山提供第一次情报的时候，她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虞星尘的“温柔”“好说话”，也不过是想让她觉得还有希望，交代的清楚一点或许还能放她一马。

　　不然的话，明知自己说了必死无疑，有些人会选择宁死不说，或者是在酷刑下才开口。

　　虞星尘这般，避免了不少麻烦，而且大大节约了时间。

　　“我相信你并不知情。”

　　“但我希望你刚才说的都是真话。”

　　女子的眼角挂着泪水：“长官都是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好，接下来请你继续配合，好好回想一些，这些年来，传递出了哪些消息，把它们都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