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伯,这些道理你都懂,为什么你就不那么做呢?”刘保华反问道。
老者听后,不知道刘保华说的什么意思,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刘保华斜看一眼,这眼神就像是在对老者说道:“你好笨。”
也不敢再打哑谜,因为他觉得凭老者的智商很难理解。咳嗽了一声,装出一份老道的摸样:“阿伯,看你的下人的年纪快五旬了, 对你的身体状况甚是了解,我猜跟着你的年头不下三十年了吧?”
老者点点头,回忆的说道:“不错,小高从小跟着我,一晃时光,仿佛就在昨日,距今快五十年了,哎~我老了。”
“阿伯,你别伤感,跟要生死离别一样,你看你活了一把年月,就连你身边最亲近的小高,对你都畏首畏尾,就连吃个饭都不安生,坐在椅子上面,如坐针毡,嘴里里面辣的都快喷火了,也不敢言语。
亏你还是读圣贤书,孔墨之道,肚子里的墨水全当粑粑排出去了吧?自己做的都十分差劲,孔子的“仁”,墨子的“兼爱”在哪里?
从你的身上就可以看出,整个华孝的风气乌烟瘴气,自己都没有以身作则,还敢要求他人...哎,悲哀,华孝的悲哀啊。”
老者面露尴尬,小高的表情更为难堪,本来嘴里就很火辣,都快喷出火焰,现在又因为自己的问题,使老者遭到眼前男子的指责,坐在这个位置上,如同坐在火炉上烤。
老者表现的颇为大度,依旧带着笑脸:“小伙子,你说的极是,我敬你一杯。”
刘保华表现的神态自若,端起酒杯,也没有失去应有的礼仪,杯子靠在老者的下方,轻轻一碰,以示尊敬。
老者一饮而尽,开怀大笑,畅快的说道:“小伙子,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吃顿饭了。”
顺便望向小高,看到他痛苦的表情,就像是怀孕十月的少妇即将分娩,脸上的五官都挤成一坨,额头汗如雨下,浸湿身上的长衫。
“小高,你要是在桌子上拘谨,就不勉强了...让厨房给你单炒俩菜,吃完再来,桌上也不用你伺候了。”
小高听完,如释重负,内心紧绷的弦总算松开,还是强忍着辣味,尽了最后的礼仪,颔首告辞。
“阿伯,在从前我还不知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此诗的含义,现在看到了你,我瞬间懂了。
所有的一切全是你造成的,跟着你的人过的多痛苦,让人对你的身份产生畏惧,你看看我,第一次相识,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表现的镇静自若,风度翩翩,潇洒大方,就连喝酒最普通的姿势也带着一丝帅气。”
老者眉头一皱,暗道:“眼前的小伙子能言会道,是个不错的苗子,就是废话太多了。”
顿时起了爱才之心,抛出一枚糖衣炮弹说道:“小伙子,攀谈片刻,收获良多,我华孝的朝堂就缺你这种敢言、说真话的人才,想不想入朝为官?凭老夫的人脉,保举当朝四品还不是难事?”
“入朝为官?不好意思,阿伯,我可没兴趣。”刘保华连考虑的时间都没有,直接拒绝。
老者暗道:“四品都没有兴趣?难道是闲官职小?看不上,就凭这份胸襟,是个做大事的。”
又急忙向刘保华解释道:“小伙子,入朝为官,第一步讲究起点,历朝历代,当朝状元出入仕途,也不过小小的六品,而且老夫保证,凭小伙子的才好,两年之内能升至二品,官拜侍郎。要知道,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可是一生难以追逐的目标。”
“阿伯,你喝口茶润润嗓子,说了这么半天,口干不干,说了没兴趣,就是没兴趣。”
老者心想:“没有野心?不为官?难道要钱?”
又抛出另一枚炮弹,接着利诱:“小伙子别着急拒绝,要知道,当朝圣上,对于官员的待遇很丰富的。就拿四品官员来说,每年的俸禄为白银3000两,冬天有碳补,夏天有暑补,出行有车马补,因公出差有饭补,退休以后有养老费,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好的没话说。”
说完,老者的内心美滋滋的,暗想:“没经历过社会的小伙子,应该会被金银打动吧?”脸上一股得意的表情。
“我靠~”刘保华破口大骂:“这皇帝老儿怎么想的?脑袋瓜子被这群狗官的马屁拍糊涂了么?贫困百姓一辈子累死累活也正不够2000两白银,而那群狗官,一年轻轻松松的赚2000两?
我特么的呵呵了,拿着百姓的血汗,不办人事,整天吃喝嫖赌,公款吃喝,公款消费,这样的朝廷风气活该他头疼。”
老者的脸上第一次略带怒意:“小伙子,嘴下留德,圣上勤于政事,爱民如子,每天批阅各地呈报的奏折到夜深...”
刘保华呵呵一笑:“阿伯,夜晚你就坐着马车,在风月场所的路口蹲着,我向你保证,一周之内,朝廷大堂上的官员,你能碰到多一半。话说,阿伯,为啥你不去呢?”疑问的看向老者。
“哼,老夫为官正派,绝不去风月场所,并且朝廷法律名文规定:华孝官员不论品级高低、只要拿着国家俸禄,禁止进入庸俗场所。”老者一身正气说道。
刘保华听后猥琐的笑了笑:“阿伯,我懂,你们当官的都这样,在外人面前假正经,一搂着小妹就暴露本性,会不会是你年纪大?男人的第一特性不行了?我建议阿伯没事的时候吃吃人参,鹿茸,多补补。”
老者脸色一扭,艾雅容看后,知道老者生气,急忙打着圆场:“老师,你这玩笑开的过头了,当朝丞相秦大人就是个好官,秦家一辈子住在燕京府衙,以府衙为家,没有一处私宅,没有一处田产,绝对两袖清风。”
刘保华抓了抓额头,端起一杯酒说道:“阿伯,我酒后失言,自罚一杯。”
一口喝下,说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官场之上确实有两个好官,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往心里去。”
老者当然听得出刘保华言外之意,扪心自问:“我华孝朝堂真的像眼前小伙子说的那样么?”也没有计较刘保华言论的过失。
刘保华叹息一声,故作沧桑说道:“阿伯,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要是一个月以前,我还为生活奔波,风里来,雨里去,没有吃过一顿饱饭,还要遭受别人的排挤,对于你的邀请,我肯定欣然接受。
现在嘛~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做,虽然每月的薪水只相当于你们的冰山一角,可是我很开心,快乐,因为我在平凡的岗位,却做着不平凡的事情。”
内心却想:“去你大爷的吧,整天在官场上面对着一群大老爷,哪有现在的工作轻松,没课的时候遛遛弯,上课的时候看看班花,晚上还能抽空做做家访,陪着艾雅容...聊聊心事...”
艾雅容内心动容了一下,心想:“刘老师,平常猥琐的样子全是装出来的么?”
望着他瘦小的脸颊,经历多少生活的酸痛才有这样的感悟,忍不住想摸摸他的脸颊。要是艾雅容知道刘保华真实的想法,一巴掌把他怕死的冲动都产生了。
老者听后也不再勉强,对眼前的小伙子刮目相看,不为名,不为利,这品性,华孝的朝堂找不出三个。武将不惜死,文臣不惜钱,天下太平啊。“哎~”老者轻叹一声。
“阿伯,你别叹息,当今圣上只要真正做到兼相爱,交相利,处理好上层皇族与底层贫民之间的关系,面对四方强敌,起码有三分胜算。”
老者吃惊的说道:“才三分。”
“你就知足吧,三分已经够多的了,毕竟实力差距,军队战斗力,这些差距,短时间内不会缩小的,再加上官员腐败...长久积累的矛盾,华孝要走的道路还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