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轮番上阵,骂了整整一日,可怕的是,城墙上的华孝士兵,从最初的义愤填膺,到最后的充耳不闻,连个反击的动作都没有,这份心胸,是那么可怕的一件事情啊。
拉瓦加面露疑惑,小声地嘟囔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还是无助的沉默?都骂到这份上了,也不还手,哪怕还两句嘴,也行啊,这让我的心里还舒服一点儿。”
巴八达试探性的问道:“拉瓦加,接下来该怎么办?实在不行,提前进行第二步吗?”
拉瓦加摇了摇头,说道:“还是小心为上,依计行事,也不差这一日。”
巴八达“嗯~”了一声,说道:“那好,等明日我再骂个痛快。”
竖日,天还未完全亮,胡人万数名骑兵,又在城前不远处开骂,被人惊扰美梦,本来就很不爽,现在胡人又在近前这么嚣张跋扈,一点儿也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顿时勃然大怒,睡意全无,气愤的拿起手中的长刀,就要下去拼命,一决生死,就在这一刻,孝业帝的一番话又回荡在脑海,挣扎了片刻,圣谕渐渐的占了上风,把长刀扔在一旁,像是没事人一样,继续睡觉。
从天黑一直骂道天亮,胡人饿的肝肠寸断,口干舌燥,滴水未沾,却见燕京城飘出袅袅的轻烟,一股饭香传出,馋的胡人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只见城北守将李勋蹲着一碗肉粥,拿着一块白面馍夹着猪肉,大口的吃着,边吃边喊:“香,香...真香,你们骂了一个早晨,饿不饿啊?”
望着这番挑衅的话,巴八达一擦嘴角流出的口水,又瞅了一眼边上的士兵,顿时勃然大怒,说道:“你瞧瞧你们,成什么样子,快把嘴角的口水都擦干净,别忘了,你们是草原上勇猛的士兵,怎么会被一顿早饭打倒。”
这时一名胡人士兵举手,说道:“左王大人,你嘴角的口水,都要顺着下巴,滴在长袍上面了,快擦擦,我这里有纸。”
巴八达眉头一皱,疑惑说道:“我嘴角有口水么?”右手在嘴角擦了擦,顿时手指就跟泡在水里一样,全是水渍,巴八达的面色尴尬无比。
......
双方就这么互相僵持,随着胡人的谩骂,对于华孝的整体气势上,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士兵们想打不让打,又要忍受胡人的羞辱,对于铮铮铁骨的汉子来说,绝对是最疼的伤。
有的士兵无力的靠在墙边,没有一点儿斗志,有的士兵脾气暴躁,看啥都不顺眼,肆意着发泄脾气,还有的士兵竟然在军营里带来两坛烈酒,借酒消愁,一醉方休。
李勋看到以后,顿时呵斥道:“放肆,军营重地,竟然饮酒,最可气的是,竟然不叫我,白TMD照顾你这么多年了,忘恩负义的东西,还不快快分我一坛。”说完也不顾士兵的同意,直接整坛子端起来,痛快的畅饮起来。
士兵们见主将都这样,哪还敢顾虑其他的,都找些乐子,消遣去了,有的去风月场所里找小姐,有的去勾搭良家少女,有的去酒馆一醉方休,反正就是干一些,凭日不让干的事情。
百姓们一看,当兵的在这个时刻,还有心情饮酒,嫖娼,玩女人,心中仅存的一点儿希望之火,瞬间被浇灭,摇了摇头,回家都收拾金银细软,准备南下逃难。
这个情况又被上报给了燕京衙门,秦沛听到后,本想重重的责罚士兵一顿,但是转念一想,受了这么大的耻辱,也不能宣泄,心里很是苦闷,就让他们找点儿乐子,消遣一下,也不算大事,吩咐了下去,对于士兵嫖娼行为的举报,一律压下来。
一日的时间,华孝士兵都醉生梦死,刘保华一人漫无目的的走在燕京的街头,看到不少的士兵在妓院门口,跟小姐聊着什么?没有经验的他,也知道是在谈价钱,聊了片刻之后,二人手拉着手,进入房间,有的士兵烂醉如泥,倒在酒馆的门口,还有的士兵摇摇晃晃,在喧嚣的街道上,指着行人破口大骂,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刘保华近前一看, 原来是在耍酒疯。
针对这等行为,刘保华也未阻止,只是内心带着一丝愧欠,暗道:“是不是自己玩得太过火了。”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定州守军的营地,埋藏附近的暗哨,老远就发现了刘保华的身影,小心翼翼的上前潜伏,一瞬间,六七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犹如天降出现在刘保华的面前,夜色很暗,看不清他的脸颊,为首的士兵,举着长刀,呵斥道:“你是谁?来军营有何居心。”
刘保华听着他的声音有些熟悉,说道:“别冲动,我是刘参军,深夜无聊,来视察一下军营,赵驱大哥,狗剩兄弟都睡了吗?”
为首的士兵疑惑的问道:“你是刘参军?”举着火把近前一看,这么猥琐的样子,不是刘保华还是谁,顿时放下戒备,换了一副笑脸,回道:“原来是刘参军啊,怪不得身影那么的高大,威猛,潇洒,帅气,在你面前,群星失去璀璨的光芒,圣洁的月亮害羞的只露出半张脸颊...。”
这些马屁话,都是认识了刘保华以后学的,为首的士兵说的还不算太过于熟练,刘保华听得耳根子都快磨出茧子,打断道:“停停停...,接下来你该不会要说,对我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士兵眨了眨眼,吃惊的回道:“刘参军,你怎么知道。”
刘保华气的直接给了他一个暴栗,对着旁边的士兵问道:“赵驱大哥,狗剩兄弟都睡了吗?”
旁边的士兵没有刚才的士兵多嘴,快速的答道:“明日有安排,二位将军早早的就睡了,刘参军要是有急事,小人这就叫他们。”
“睡了?那算了,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是深夜睡不着觉,想跟他俩聊聊聊人生。”刘保华叹了口气说道。
为首的士兵插嘴说道:“刘参军,要是深夜睡不着觉,寂寞难眠,小人立马找两名小妹,陪大人解闷,快活一下。”说完还带着猥琐的笑容。
刘保华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的说道:“改日吧。”
此话一出,顿时又让他们一阵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