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散朝,秦沛一个疾步,来到刘保华的面前,说道:“刘参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刘保华顺声望去,秦丞相一路小跑过来,身为他的顶头上司,一点儿也没有丞相的架子,再加上是秦治的父亲,于情于理也该打个照面。
刘保华刚要开口,就听到秦沛拱了拱手,说道:“刘参军,可喜可贺,凭你的才华,一入仕途,定会平步青云,将来成就,不在我之下。”秦沛先拍了一句马屁。
刘保华嘴角一咧,暗道:“肯定没有什么好事?”还是不卑不亢的回道:“秦丞相,有事吗?”
秦沛搓了搓双手,说道:“现在不是朝堂,不用叫我丞相,你身为治儿的老师,这些岁月对孩子的教诲,我身为父亲全看在眼里,这不快到晌午了,我请你吃个便饭吧?”
刘保华轻声的嘟囔道:“吃饭?没空。”心中加了句:“这个老狐狸,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去,打死也不去。”
被刘保华直接拒绝,让秦沛的脸上很没有颜面,陪笑说道:“刘老师,你就感受不到我的盛情吗?”
刘保华长袖一拂说道:“我感受到的只有套路。”生怕秦沛再找挽留他的理由,话音刚落,直接小跑而去,只留给他一个灰溜溜的背影。
秦沛奸笑道:“这刘保华不做官,也太TMD屈才了,算了~本想让他带着犬子一起去战场上磨砺一番,事已至此,就听天由命吧。”
出了皇宫,太阳高照,刘保华摸着汗水打湿的长衫,这么短的时辰,发生的事情太过荆棘,摸了摸咕噜噜叫的肚子,一想起三日之后就要奔赴战场,生死未卜,想起菜头帮一群出生入死的兄弟,脚步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兄弟烩酒楼。
虽然已经过了优惠的时间,但是生意还是出奇的好,前来用餐的队伍,排的如同长龙,菜头帮的小弟穿着服务员的服装,脸上的匪气少了,多了丝文雅,礼貌,尊敬,正在热情地招待客人,刘保华看在眼里,乐在心中。
前排的两名小弟,一人记菜单,一人结账,忙的是不亦乐乎,刘保华走进瞧了瞧,一看认识,这就好办,正是刀疤仔的两名小弟,熊三,老头,半月不见的时间,脸上稚气已脱,多了丝成熟,多了丝沧桑。
刘保华轻轻的敲了敲桌子,熊三抬头热情的问道:“客官要吃点什么?我们店里的食物应有尽有,保证能满足你的一切需求...。”当他看到刘保华的脸庞,愣了一下,瞬间带着谄媚的笑容,说道:“华哥,你来啦。”
赖头闻声,也放下账单,尊敬的说道:“华哥好。”
刘保华笑了笑,说道:“易晓飞,蔡文南,刀疤仔他们都在么?”
赖头连忙点头,说道:“今天巧了,三位老大都在,正在楼上跟李老板谈生意,华哥来了,我去叫他们。”说完跑向楼去。
熊三直接招呼了一名服务员过来,帮忙照应一下前台,在大厅处找了个上好的空位,让刘保华坐下,上了两盘小菜,一盘美酒,先垫垫肚子。
易晓飞蔡文南刀疤仔三人,正在楼上跟城东的李老板,就商铺的价格进行砍价,李老板的额头冒汗,第一次遇到这么砍价的,把他心中预估的4万两白银的商铺,愣生生的砍到2万两。
易晓飞笑了笑,说道:“李老板,2万两的银子已经不少了,你看看你的商铺,你看看你的商铺,地理位置偏不说?
在城东都是官僚住的地方,你居然开了家妓院,早就跟你说过,现在华孝的官员廉洁,谁还去妓院?现在好了吧?不止生意差,而且官差三天两头去你那里搜查,这生意还怎么做?我们兄弟烩接手以后,是开酒楼的,你算算,装潢,家具,摆设,这些统统要换...这些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2万两已经是我们拿出的极限,要是李老板不接受,那这单生意就深表遗憾了。”
李老板一阵肉疼,盘下来这间商铺的费用就不止2万两,无奈没有经营经验,从这家妓院开业时间起到现在,赔了不下十几万两银子,现在他真的累了,只想卖个养老钱,这不~一个多月的时间,买主们一个开价比一个低,有个买主就开到5000两,气的李老板差点当场吐血。
就在李老板犹豫的时候,赖头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喘着气说道:“三位老大,华哥来了,让你们赶紧下去。”
刀疤仔一听,给了蔡文南一个赞许的目光,回道:“知道了。”
易晓飞顺声说道:“李老板,你也听到了,再不抉择,我们就下去了。”
李老板咬了咬牙,一脸肉疼的说道:“好吧,但是我有个条件,我要现钱,不支持欠条赊账。”
蔡文南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二十张千两银两,说道:“这必须的,我们开门做生意,诚信为主,再说了,我蔡文南这辈子也讨厌的就是赊账。”
两万两银票,李老板你点一点儿,没有问题的话,转让契约就签字吧。
钱给足了,剩下的问题三两下的功夫就搞定了,待李老板拿着银票走后,三人高呼万岁,刀疤仔笑道:“南哥,还是你有办法,这个时间让赖头上来,我都没看出来是在演戏。”
蔡文南尴尬的说道:“刀疤仔你说啥呢?不是你们安排的吗?刚才心里还暗夸你们脑子聪明了。”
三人大眼瞪小眼,对着赖头说道:“该不会是华哥真来了吧?”
赖头指了指双眼,说道:“三位老大,你们在我的眼中,没有看到真诚吗?我得有多大的胆子,敢拿华哥开玩笑,在下面坐着等你们呢,熊三正在下面接待。”
蔡文南刚要下来,就见易晓飞把他拉住,搓了搓双手,不好意思的说道:“南弟,刚才我听你说,这辈子你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赊账,当哥哥的听到这句话,很是开心,能不能把上个月你从我这里借的10两白银还我,最近嘴馋,喝酒没钱了。”
蔡文南一听,瞬间有种骂娘的冲动。
......
三人快速的跑到一楼,就见刘保华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脸心事的喝着美酒,熊三在边上小心伺候,大气也不敢喘,气氛很是压抑。
三人打好招呼,依次落座,熊三见状,说道:“四位老大,你们坐,我去厨房给你们端菜。”说完就给赖头也使了个眼色。
刀疤仔试探性的问道:“华哥?有心事吗?”
刘保华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易晓飞哈哈一笑,还是那副欠揍的表情,拿起酒瓶倒了杯美酒,说道:“既然华哥不想说,那咱们就喝酒,一切都在酒瓶里。”
熊三,赖头的功夫还挺快的,二人到了厨房,直接把厨师刚出锅的七八道菜找了个食盘,端了出去,又拿出几坛美酒,足够四位老大喝的。
刘保华喝了一杯美酒,说道:“易晓飞,南弟,刀疤仔,转眼间这么些年就过去了,遥想咱们四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中间夹杂着无尽的苦水,走到现在,从创建菜头帮,到今天统一燕京,这一幕幕如同白云浮现在我的脑海,我刘保华今生能有你们三位兄弟,我不白活,现在南弟能把菜头帮做到现在的地步,我很高兴。
晓飞你做事太冲动,不过脑子,这个缺点你要改一改,刀疤仔你年纪也不小了,遇事要冷静,暴力并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法,你们俩个平日多跟南弟学学....,菜头帮从今天起,我就正式的交给你们三了,不要让我失望...。”
刀疤仔摸了摸刘保华的脑子,说道:“华哥,你在交代后事吗?”
易晓飞扣着鼻子,满不在乎的说道:“华哥,你没睡醒吗?”
刘保华的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啰嗦,气氛压抑至极,说到悲伤之处,还哽噎了几下,就差泪水掉下来了,蔡文南知道刘保华有心事,并没有多问,因为他知道华哥不想说的话,怎么问都没用。
端着酒杯说道:“华哥,凭日滴酒不沾的我,今天陪你不醉不归。”
刘保华越喝话越多,一会拉着蔡文南的双手,一会儿又拉着刀疤仔的双手,很是亲切,这让三人看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单身多年的刘保华,在此时此刻,直接被三人想成喜欢男的。
易晓飞刚要说点什么?却听到刘保华举着杯子,说道:“晓飞,不要说话,今天喝酒,不醉不归。”说完一饮而尽,没有办法的易晓飞只好陪着。
四人喝酒,一直从正午喝到了黄昏,客人们走了一拨又一波,桌上的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刘保华摇摇晃晃的起身,望着趴在桌上昏睡的三人,泪水不经意间从眼角低落,心中暗道:“兄弟,要是哥哥不死,回来拜把子都行。”
刘保华出了酒楼,带着醉意,但是他的脑海却十分的清醒,知道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做,现在的这份醉意,很影响的他状态,来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把喝进肚里的酒水,全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