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休整了一夜,消除了连日操练的疲乏,脸上容光焕发,精神抖索,总算有点儿精锐的样子,接下来的行程,刘保华命令全军解下沙袋,来适应一下这几日训练的成果,整支队伍,健步如飞,走得飞快,体力有了显著的提高,从建州到定州,普通人原本四五日的行程,硬生生的缩减到一半。
定州城北郊区,刘保华把这支队伍驻扎在这里,并没有跟大军汇合,一来是因为:就算是汇合,也帮不上孝业帝什么忙,二来是因为听从秦沛的命令,打个酱油。三来是因为珍惜士兵的生命,毕竟这支军队都是各个大军淘汰下来的,底子比较薄弱。
扎好营地,以示黄昏时分,各位将士闲得无聊,赵驱就命人找些泥沙,做了一个简单的沙盘地图,根据收集到的情报,把双方大军的主要部署,用泥人摆了出来。
艾雅容是女孩子,随军出征,也没有什么解闷的事情,看着逼真的泥人,喜欢极了,夸赞赵驱的手艺好。
赵驱憨笑道:“我是野战出身,对这沙盘手艺有一点儿的了解。”
庞子墨皱了皱眉头,说道:“赵将军,这一个个的泥人都代表着什么啊?我怎么有点儿看不懂啊。”
赵驱笑着解释道:“这是定州,驻扎着万岁爷的百万大军,在北边军队的是我们,距离定州城仅仅十五公里,骑兵快马一刻钟就到,至于南边的军队是叛军的,零零散散的分布在边南省,主力在省城边南,大约有30多万兵马,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三座城市,对于边南军来说是要塞,我们只要占据这三座城池,就能把边南军围起来,进可攻,退可守,基本上就抢到了战机的主动权...。”
有了战争的舞台,赵驱的军事才能渐渐的被刘保华挖掘出来,艾雅容就相当于在上实战历史课,听得精精有味,庞子墨也是一脸谦虚好学的模样,刘保华给别人上课的时候,能侃侃而谈,说上大把时辰,也不会卡壳,但是一听别人讲,顿时哈欠连连。
这时刘保华的右眼皮又跳了几下,揉了揉眼睛,心中暗道:“今天已经连跳了三次,看来要有大事发生。”突然间对着狗剩说道:“狗剩,咱们的八门神机大炮摆放在哪里?”
“刘参军,就在营帐中心,有兄弟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巡逻,保证不会丢的。”狗剩拍着胸脯子保证道。
刘保华还是不放心,说道:“狗剩,你带人把其中四门大炮,找个隐蔽的地方,藏匿起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咱们全军将士1万多人,加起来也没有这八门大炮重要。”而且还要增强守卫,鸣哨,暗哨,隐哨,一个都不能少,更应加强巡逻,保证主帐的安全,现在可是战区,常备无患。尤其是艾雅容同学的营帐,更要加强守卫,咱们军营就这么一朵花,一定要好好的呵护。
艾雅容听前半句,还是那么回事,一听后半句,直接轻呸一声,说道:“臭老师,就知道调侃我。”
刘保华哈哈一笑,说道:“我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实在不行,今晚就来我的营帐,老师我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的。”
众人一听,全部哈哈大笑,也就只有刘保华,能够在这孤独的军营中,制造一点儿独有的幽默。
赵驱拱了拱手说道:“刘参军说的极是,此地已是边南军跟全能神邪教的盘踞之地,周边又是地势复杂的荒山丘陵,要是叛军熟练地利用地形,趁夜搞偷袭,也让人防不胜防。”
刘保华笑着说道:“那今晚的安全就拜托给赵大哥了。”
定州城北郊本是一片荒芜之地,高低不平的小土包,到处都是,并没有开发的价值,一来是种植粮食,地势不平,也无法进行灌溉,二来是变荒山为良田,投资较大,弊大于利,得不偿失,所以北郊之地就慢慢的荒芜起来。
刘保华吃过晚饭,眼皮有跳了起来,联想到艾雅容上次的离家出走,预感又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再也没有睡意,披上了件上杉,就夜巡三营,艾雅容的营帐跟他紧紧的挨着,灯火通明,显然还没有入睡,刘保华在帐外随意的问候了几句,确认平安,就转身来到庞子墨的营帐。
庞子墨本是文人,体质上比不过士兵,这几日的赶路,确实把他累的够呛,现在到了目的地,总算可以平安的睡个好觉,看他打着鼾声,口水都流出来了,滑稽的样子,让人看了,忍不住发笑,刘保华轻拍了他三声,一点儿也没有要苏醒的迹象,看来他是真的累了,也不忍再打扰,直接退出了他的营帐,看了看帐外巡视的士兵,三人一队,五人一岗,对这个安排,确实很满意。
刘保华一路向北巡查而去,路上碰到了赵驱跟狗剩二人在交谈着什么?仔细一听,是狗剩把四门大炮,各分两门安放在了营帐的东西两边,让赵驱派点儿人加强戒备。
这时刘保华缓步走来, 二人纷纷拱手问候:“刘参军好。”
刘保华笑道:“都是兄弟,这等礼节不要也罢,狗剩,赵大哥,你二人有空吗?陪我去北边转转,我的眼皮一直跳,哎~深为不安啊。”
赵驱望着城北的一片荒山,一片枯黄的草,有一人多高,藏匿个几万人马,也不成问题,但是这个问题他早就注意到了,在杂草哪里,已经安排了好几处岗哨,赵驱把这个事情,一一的告诉给了刘保华。
刘保华叹了口气,担忧的说道:“要是不亲自去,这个夜晚我睡得也不安宁啊。”
赵驱,狗剩揣摩到了刘保华的意思,直接吩咐左右,整个营帐加强警戒。
城北的荒山说是山,却很勉强,不过就是几米高的小土坡,长满了杂草罢了,夜晚的秋天已经很凉,但是对于军旅出身的二人,早就习以为常,一丝秋风吹过,枯草发出沙沙的响声,刘保华伸了伸懒腰,吮吸着口气,感慨道:“这个世间要是没有战争那该多好,所有的人,有饭吃,有衣穿,有房住,有老婆睡,有妞玩,这日子过的多美哉——。”
刚感慨了几句,就用一名士兵突然站了起来,对着刘保华三人说道:“是谁在那里?”
赵驱顺声看去,一名额头戴草的士兵,正在指着他们,借着月色,那名士兵总算辩认出三人的身份,急忙抱歉,说道:“刘参军,好。”
刘保华对他说道:“你是谁?在草里蹲着干嘛,吃饱了撑的喂苍蝇啊。”
赵驱尴尬的解释道:“刘参军,这是我们安排的岗哨。
刘保华看后,点了点头,不勉的让人心疼,身为主将的他们在营帐里,呼呼大睡,一线的士兵就要在草地里喂苍蝇,心里又把边南军臭骂了一顿,好好的太平生活过腻歪了么?好好的造个屁的反,到头来,受苦的还不是百姓。
三人继续北上,中间又有好几名暗哨,望着一个个被蚊虫咬的大包,心中甚是心疼。
走了有那么一刻钟,赵驱狗剩二人跟随在他的身后,周围静悄悄的,甚是安静,刘保华指着枯草说道:“赵大哥,你看看这草,一把火能点着吗?”
赵驱用手捏了捏,手中残留着一道湿气,说道:“刘参军,今天的空气比较潮,草上沾满了潮气,用普通的火石何难点燃,要是放点儿火油,那就没问题了。”
刘保华一听,叹了口气,骂道:“妈的,上天也不帮咱们,赵大哥,咱们再往里面走走。”
赵驱皱了皱眉头,说道:“刘参军,贼人狡猾,要是在往北走,要是中了埋伏,那就危险了。”
这时刘保华的右眼皮又跳了几下,揉了揉眼,接着跳着,锤了锤脑袋:“不瞒二位老哥,我的眼皮自从来到了定州北郊,就一直没有停过,我原本认为这片枯草,点火就着,不适合隐藏,但是听从赵大哥刚才一眼,今夜潮气较多,枯草极难燃烧,这等天时地利,只要那群贼人有点儿脑子,那会错过今天的大好时机。”
狗剩说出心中的疑虑:“刘参军,咱们不过是1万老弱残兵,不要说是偷袭,就算是光明正大的厮杀,还不够边南军塞牙缝的,至于大动干戈的对付咱们吗?”
刘保华解释道:“对付咱们?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别忘了,咱们可是有八门大炮,要是被叛军得到,八门大炮对着定州城一轰,只要炮弹管够,能把定州城轰成一片渣土。”
此言一出,吓得狗剩,赵驱二人一身冷汗。
赵驱犹豫了一下,说道:“刘参军,那我命人连夜开拔,与万岁爷汇合?”
“赵大哥,不要多虑,刚才的不过是我的推测。”刘保华说道。
赵驱点了点头,说道:“那好,末将就陪参军往里面深入几里。”
在这一片枯草的荒山确实很无聊,刘保华伸了伸懒腰,说道:“赵大哥,狗剩,此情此景,你俩最想干嘛啊?”
狗剩年纪偏小,思想比较单纯,说道:“睡觉。”
赵驱哈哈一笑,说道:“喝酒,吃肉。”
刘保华一阵惋惜,说道:“这么寂静的夜景,当然是找个小姐嬉戏了。”
此话一出,惹得赵驱大笑,说道:“刘参军,真乃性情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