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高落,服务员的大脑短暂的停滞了一瞬间,暗道:“打包?我没有听错吧?贵宾间的客人打包?这可是千百年以来的奇闻,我该不会是做梦吧?”狐疑的再次问道:“您好,尊贵的贵宾,您确定要打包吗?”
刘保华随手擦掉嘴边的菜汁,一点也没有贵宾的形象,大声的说道:“那是当然?没看到这次的饭菜这么好吃?傻子才不打包呢,你看看他们,一个个的顾及面子,想吃又不好意思吃的,多着急,你没听过古话嘛:死要面子活受罪。我的面子小,最不怕的就是丢人,告诉厨房,打包的做成大份的,量少了我可不走了。”
刘保华的声音很大,不大的餐厅众人听得很清楚,瞬间就成为全场的焦点,又一个个的望着嘴边可口的饭菜,有的人暗道:“想吃不好意思夹的感觉也太难受了,不过,小兄弟,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干嘛说出来啊,不知道实话说出来,有时候会很没面子的。”
有的人咽了咽口水说道:“各位同僚,那半盘肥鱼我盯着老半天了,就不客气了,你们也知道,我最爱吃的就是鱼了,无论是蒸的,闷得,烧的,烤的,炸的,炖的,吃的都津津有味,馋急了我,哪怕是生鱼我也要闻闻。”说完就要端另一边的半条肥鱼。
另一边的客人显然跟他平日里很熟悉,把筷子放进肥鱼里,不由非说的骂道:“滚蛋,老不死的,谁不知道你年轻的时候吃鱼,被鱼刺卡住了,为了勾你的一根鱼刺,半条命都快玩完了,自此以后,你就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沾跟鱼有关的任何佳肴,就连鱼汤都不喝,闻到半点鱼腥味就想吐,这你都忘啦?真服了你了,都快入土的年纪,脑子没长,脸皮厚的都能当盾牌了。”
那位夹鱼的客人尴尬一笑,说道:“是嘛~我年纪大了,这些陈酿往事,好像都不记得了,你别岔开话题啊,那半条肥鱼你给我留着,别全夹到你碗里,喂喂喂~老家伙,跟你说了,别全夹你碗里,给我留点儿,这鱼太好吃了。”
那两位客人又因为这半条鱼的归属争吵了半天,最后达成妥协,留了三分之一的肥肉,前来夹鱼的老者才平息怒火。
至于那些对佳肴不感兴趣的宾客,都望着刘保华,身着一身干净的长衫,头发修的干净利索,长相挺白净的,但是这吃相不敢恭维,一点也没有做客的礼仪,拿着个碗碟在桌子上跑来跑去,每一次都跑到一边,大夹两口菜,菜汁都沾到衣袖也毫不在意,嘴边的菜汁,随手一抹,也没有影响他吃饭的速度。
刘保华望着还驻足的女服务员,说道:“还不赶紧去,我可等着带走呢!”
服务员“啊~”了一声,如梦初醒,再也不敢耽误,嗖的一下,转身走向厨房下单。
台上的孙文斌对着刘保华有些好奇,脑海中筛选请来的贵宾,貌似也没有吃相这么邋遢的男子,对着孙晓红说道:“晓红?这位是谁啊?这吃相有点不雅啊?”
孙晓红的嘴巴露出红润的笑容,当然知道父亲话里的玄机,暗道:“臭老师,在我父亲面前就不能斯文一点儿,我都好没有面子,白说了这么多好话?”笑了笑,脸上带着一丝羞涩,说道:“他是我们的老师,姓刘,叫刘保华,同桌的都是我的同学?”
孙文斌一听“刘保华”,大脑一紧,对他的印象当然最熟悉不过,暗道:“三爷在耳边特意提到的名字,让我多多留意,现在看起来?这与众不同的风格,就算是不提,我也会多多留意。“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有一股复杂,有一股好奇,有一股疑惑,有一股猜测,转瞬之间,脸上的表情被平淡占据,对着孙晓红说道:“晓红,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自古以来:圣人都告诫我们,老师是学生的第二任父母,父亲本身生意繁忙,今天有空难得一见,一会儿可别忘了替父亲引荐一下,也好谢谢他这些天来对你的照顾。”
孙晓红一听,内心一阵欣喜,也不管父亲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既然话已出口,看来初次相识的印象应该不差,这时只见刘保华接下来的表现,瞬间让孙晓红的内心再一次跌落谷底。
只见刘保华把10班餐桌上面的美食都吃的差不多了,大步咧咧的在同临宾客的桌间游荡,一点儿也不认生,感觉跟谁都是自来熟,对着桌上还没有怎么下筷的烤鸭,说道:“各位同僚,烤鸭怎么不吃啊?是不是做的不符合你们的胃口?我就知道这次的烤鸭盐放多了,盐对于你们老年人有好多危害,比如说:会引起血压高,皮肤粗糙,最主要的是你们还会得肾病,要是肾出了问题,你们晚上跟夫人风流的时候,肯定会不爽的,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只罪恶的肥鸭,就让我来渡化吧!”
话音刚落,也不等众人开口反驳,直接把桌上的肥鸭夹到自己的碟中。
望着空荡荡的鸭盘,上面残留着几根鸭骨头,证明肥鸭曾经出现过,桌上的宾客,也不好大发脾气,只好内心压制住随时爆发的怒火。
一名老者宾客,心中暗道:“我靠,我老头子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听到吃盐能够引起皮肤粗糙的,我这一身皱巴巴的皮包骨,就算是皮肤粗糙,关我毛事啊,想吃你就直说嘛~说的大义凌然,真让我这老头子对你都深深地鄙视。”
一名年轻的中年男子,心中暗道:“小兄弟,我是顾不上面子才舍不得夹的,我内心做了一千多次在夹与不夹中抉择,好不容易下定主意,你却先下手,讲不讲道义。”
一名二十左岁的少女,心中暗道:“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姑娘我才二十多岁,老毛线啊,要不是在孙家的酒席上,凭本姑娘的暴脾气,肯定对你先打后踢,以发泄我心中的怒火。”
刘保华望着桌上的宾客,脸上憋火, 大口一啃肥鸭,说道:“你们吃,千万别跟我客气,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随便啊。”
众人一听,内心有一次暗骂。
刘保华祸害完一桌,并没有结束,而只是开始,在接下来的用餐时间,又夹了邻桌的半条鱼,一根猪蹄,半碗羊肉,这才拍拍肚子以示结束。
刘保华的邻桌一看,如同恶鬼一样扫荡,再也不敢客气,对着桌上的佳肴一夹而空,就算暂时吃不下,也要放进自己的碗碟,是怕在一次遭受刘保华的扫荡。
孙晓红孙文斌二人看在眼里。
孙文斌内心暗道:“这刘保华的肚子是什么做的?怎么就像是一个无底洞,怎么吃也吃不饱啊?”
孙晓红只觉得自己好丢脸,为了面子,只好对父亲说着好话:“父亲,你别介意,我们老师平日不是这样的,最多就吃一碗饭,菜什么的基本都不吃。”
孙晓红的话刚说完,刘保华对着站在边上的服务员说道:“服务员,在上两碗米饭,四个馒头,你家的饭就不能多放点,这么一点点儿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再把这肥鱼,再上一盘,量太少了,这么多人怎么够吃~。”
孙晓红一听,内心有种把刘保华拍死的冲动,臭老师,你就算想吃,你能不能低调一点儿嘛。大大咧咧的样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吃货吗?就这么一会儿,自己的面子在父亲丢过两次,两次啊,我这一辈儿也没有丢过两次脸。
孙文斌嘿嘿一笑,意蕴悠长的说道:“这人有意思。”见桌上的佳肴,明显过于美味,有的桌上已经空盘子了,还有的桌再抢最后的一点点菜,逞口舌之争。
孙文斌拍了拍双手,招呼前来的服务员说道:“服务员,您好,麻烦你吩咐厨房,再按照之前的菜单从新做一份,菜食不够的立马买去,能做多少做多少,钱两全部记在账上,宴会结束,统一结单。”
服务员一听,孙老板亲自发话,而且是第一次离他这么近的距离,说话的语气这么亲善,平和,“嗯~”了一声,身体象是充满了活力,干劲十足,快速的向厨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