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尹墨秋在秦武手里接过符节便坐上了前往周国的马车,本来还有些许躁动的朝臣在白言钊锐利眼光的注视下安静了下来,在秦武宣布散朝后朝臣们便开始悄悄议论了起来,白言钊在迈步走出王殿时又回头看了朝臣们一眼还意味深长的露出一个笑容。
右大夫朱真也是反对秦武派系的一员,他见到白言钊这个笑容心中有些不悦,上前问道“大将军这是何意?”
白言钊看了他一眼“我有什么问题吗?”
朱真被这一问心中怒气更深“大将军这是笑什么?”
白言钊听到朱真用这语气和自己说话当下收起笑容“我笑什么与你有何关系?”多年战场杀戮使得白言钊身上本来就有一股让人感到压抑的气息,平时有所收敛还要好上一些,如今冷脸下来那股气息变得如同有实质一般压的周遭的人都快要喘不上气来。
这时凤原君赫连站出来打圆场“大将军莫要动怒,朱大人的意思也是想知道大将军是否有什么高兴的事,要是真有说出来与我等众人分享一二嘛”
白言钊闻言冷笑一声“是有喜事,那就是尹墨秋出使周国去了,看你们有些高兴忍不住笑你们无知,你们以为尹墨秋在朝堂上一直压制着你们对不对?其实他对你们的压制也是一种保护,你们此时还在这里高兴,实话告诉你们他现在走了你们的好日子就数着慢慢过吧”说完这话白言钊一甩袖出了王殿的大门,留下一众面面相觑的朝臣。
而这时已经在前往周国路上的尹墨秋掀开了马车的帘子看了看日头喃喃自语的说了一句“这个时候白言钊的前戏应该演完了吧”
随他一起出使的翰林编修曹文听到尹墨秋的话很是好奇“相爷,你刚刚说什么?”
尹墨秋淡淡一笑“没什么”说完这话他又开口问曹文“你说人在砍头时最恐怖的是什么时候”
曹文没有多想“那自然是刀落下来的一瞬间啊”
尹墨秋否定了曹文的回答道“不对,真真正正给死囚造成恐惧的并非刀落下来的那一瞬,而是那把刀举起却迟迟不肯落下的时候,你记住死亡未必能让人害怕,但等待死亡的过程却能轻易的摧毁一个人的意志”
第二日,在朝中大臣还在商讨昨日白言钊最后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时,秦武穿着黑色王衣头戴王冠缓缓走到了王座之上,执事宫官高声喊道“我王上殿,诸臣迎”
众臣闻言连忙整理好衣冠对着秦武一弯腰行礼“恭迎我王,愿我王万年”
秦武抖了抖黑色王衣才端坐于王座之上“列位免礼”
众臣站直了身子“谢我王”
秦武微眯着眼露出一个笑容“今日把列位叫来是寡人有一事要告知你们”
众臣闻言又连忙行礼“请我王示下”
“在丞相离开时就与寡人商议过,他觉得朝中事务繁杂,自己多少有些力不从心了,为不让我大秦国事懈怠,丞相希望寡人多设一个丞相的职位,从此分为左右丞相共同理政”
秦武此言一出众臣皆纷纷小声议论,尹墨秋这是打算放权了?还是王上嫌丞相权利过大打算分散相权?
见群臣交头接耳秦武轻咳了一声,下面的朝臣听到这声咳嗽顿时安静了下来,世事就是如此,你身处低位不管你如何歇斯底里的哭喊都不会有人搭理你,更加不会有人因为你的声音改变自己的行为,但你身处高位时你无需多言,只要一个轻声的咳嗽都能让所有人安静下来不再敢发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