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蒂的车速不算慢,却依然是用了很长时间才到达目的地。在路途中我把胳膊搭在车门上拖着脸,一言不发。还是吉蒂先打破了沉默,她密切的问我关于转来后的想法和其他零零碎碎的问题。关于我的想法,我并没有什么憧憬或者愤慨,唯一的想法是关于我与吉蒂搭档后我应该做出的表现,然而这一点我并未告诉她本人。她见我如此沉默寡言并且回答问题也很勉强便也不自讨没趣的继续对我发问。我望着公路旁边的沙漠景观,并不惊讶于总部选择机场的地址,只是默默感叹其规模的庞大与专业。其实我以前所在的柏林T.U.F.F也并非业余,只是当局很依赖于老牌特工的经验与能力。其实力有限,不愿招揽新人,我算是个非常意外的例外。我每次想搞懂招揽我的原因却毫无头绪,每次分析时就……
车走走停停几个小时后,隐隐约约看到了有人类文明的气息...吉蒂把车开进了城区,而这个城市便是纽约,我们逐渐进入了市中心。我们到了,吉蒂用手指了指哪个是总部的大楼。关于总部我想吐槽的点有很多:第一,我没有看错,纽约T.U.F.F的总部就坐落于曼哈顿,其位置的明显程度不亚于帝国大厦,其规模也十分有限。第二,我所看到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业性大楼,总部的所在地是一座商业楼?第三,就算这是商业楼,为什么挂满了那么多的大广告屏?满脸问号的我不禁问起了吉蒂。吉蒂慢悠悠的说:“我觉得应该是最危险就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道理吧,如果有人想扳倒这个地方,那他要对付的是整个时代广场。况且,下班后去附近喝一杯咖啡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我可以自动忽略第二个答案,可我觉得这个回答并没有说服力,难道他们对整个广场的管理相当自信吗?要知道,如果一个图谋不轨的人想到这里获得一个隐藏处,他闭着眼睛就能找到。正当我在分析总部的管理水平时,吉蒂看着我又一次认真思考的样子“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笑着说:“你真好骗啊,其实这个地方是我们临时外租的普通商业楼。这个楼的下面才是我们工作的地方,总部其实不是这里,虽然这里也很重要就是了。这个地方相当的隐蔽,并没有多少非重要人员知道这个地方,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好,所以让我们先去找个停车位。”
吉蒂开向后广场的一个非露天五层停车楼,把车开到了第三层。根据我的观察,这一层与一二层有所不同,虽然停车楼是半敞开的,但第三层却明显昏暗,并且第三层出入口有一道敞开的铁门。“我们把这里收租了。”吉蒂再一次响应了我的发现。她把车停靠在一个墙角,优雅的下了车,摘下了从上车就戴着的墨镜。我并没有下去,我想观察她的下一步行动。见她从裤兜拿出来一个类似遥控的装置,摁响了按键,远远的听见远处有铁门重重关闭的声音,并且在吉蒂的对面有一道门也同时打开。我下了车,跟随这吉蒂走进了那道门。那道门外面的世界同样是一眼无尽的,这次是个昏暗的走廊。吉蒂带着我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她的白色高跟鞋在地面上哒哒作响,此后我们经过了一个旋转楼梯,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到了底部。底部一片漆黑,吉蒂拉着我站在一个空地上,正当我在摸清方位时,吉蒂那边出现了刷卡的声音。我们站着的地面开始缓缓往下移动。这时我便感叹,这群人真的很喜欢设计地形升降梯。待我们的地面停下后,吉蒂再一次发出了刷卡的声音。一片漆黑的环境她的那边闪着人体扫描的绿色激光。“身份校正,吉蒂凯丝维尔”一面墙壁缓缓打开,基地的样貌终于映入了我的眼帘。看到这个基地第一眼觉得和原来的基地整体结构没啥区别。但是仔细看会发现,这个地方规模同样是惊人的。内部面积是否与科隆大教堂一样大?这里人来人往,人员们匆匆忙忙,像是走进了商场中心。这里的中心是一个大型总控制台,与常规tuff基地结构基本无差,四面却有许多的小隔间。这里的景象让我不禁感叹,刚才载我下来的地形升降梯在这里算是极其渺小的。
有一个男人靠近了我们,他是米勒,看来他比我们先到一步。米勒热情的再一次与我握手。寒暄了几句,便要带我参观各处,而吉蒂这次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着我去游走。这个男人一一的向我展示了他们美利坚的科技储备,建筑框架和许多方面的功能运转机制。我一一附和着的完成了参观。
“米勒先生,请问我的同事们在哪?”从一开始我们的手机是保持非联络状态的,我始终没有联系我的同事们,而在这里依然没有看到他们,我感觉有些诧异。
米勒毫不隐晦地说:“你的同事们已经被我送回了他们的公寓,而他们将要去执行一些公务,所以并没有久留。”
吉蒂在我问到这个问题以后窜到我的面前,并说:“查理,忘记了我们需要去签订一些文件了,我们应该现在要去把你的入职履历去收归到档案了,之后我去带你看看你的工作岗位。”她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并且与米勒道了别。顺便一提,吉蒂显然并没有意识到她没有问过关于我当她搭档这档子事的意愿,然而我知晓我与她地位上的差距,便也没有提及。
米勒向我们挥挥手我们便前往人事部门,我回头看了一眼米勒,他正站在原地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在凝视着我;然而只是一瞬间,他便转身离开了。这使我的印象非常深刻。
吉蒂微笑着带我进入了人事部门,工作人员检查了我的档案,核对无误后前去寻找一个文件夹,这个文件夹是专属于吉蒂与搭档的档案的,工作人员递给我一张表格,我把表格填完后看着下面的签字栏。我可以感觉到吉蒂也在盯着。吉蒂说了一段在当时的我看来很奇怪的话:“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选择,当我的搭档或者...不当,你要想清楚。”当时我只是觉得她终于意识到了那个尊重我人权的问题。
后来我沉思片刻,郑重的在签字栏中签上了我的名字。签完后吉蒂语重心长般地摸了摸我的头,让我感觉很困惑,工作人员便把表格放进了文件夹。
吉蒂出门便又拉着我去我工作的地方,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给我安排了一间独立的办公室:这个办公室不算大,却很别致,里面整齐划一的放置了一些必需品和部分家具,我慢慢的进门微微颤抖的摸了摸门旁的储物柜。
“这是我的...办公室?你们给我安排一个办公室?”
“是的,不算大,但是希望你喜欢,我的办公室就在隔壁,有问题可以随时去找我。”吉蒂开朗的笑着说。我不明白一个刚上任的特工为何会有如此殊荣,我向吉蒂和规划人员表达了真诚的感谢。
还有一件事差点忘记了:我的住所在哪里?我记得我的同事们和他们的家属已经被安排了住所。
吉蒂听罢再一次挠了挠头:“关于住所问题...看你是一个人我便擅作主张的把你的住所定在了我的住所隔壁的一间居室,当然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侵犯你任何的隐私的,此举是为了我们的工作可以更加便捷高效....”这时候我已经听不进去了,等我们离开了基地前往我的“住所”时,我才发现语言的巧妙性。吉蒂的住所在基地不远处。到了那里发现,我的居室被称为是居室,其实就是吉蒂把自己的房子里的一个区域给隔开让给我,并把这个区域的空间合理利用改造成功能一应俱全的居室。空间不小,和正常居室的唯一差别就是吉蒂可以随时直通我的房间而已。这让我不满意的态度似乎体现在了脸上。吉蒂应该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她略显沮丧的询问我是否要更换住所,我叹了口气摆手拒绝。授予我一间办公室,却不能独有一处居所,我对美国的文化感到好奇。可我在德国居住的地方甚至没有这里大,如果能找到一个伙伴生活也算不错。我倒是更加好奇她为什么这么提前的把她的房子如此改造?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可怕的想法:吉蒂凯丝维尔会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癖好,比如圈养搭档之类的事情....我盯着站在我面前的貌美女子,又结合了一下她的身份,让我放弃了这个可怕的想法,却依然让我不能理解.....
吉蒂看我并没有拒绝,并自觉地把这个问题抛在一边,热情邀请我出去喝一杯,看着窗外傍晚七点的广场光景,让我隐隐约约有一种向往。
吉蒂步行带着我穿梭在时代广场的街道上,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拐到一条街边,来到了一家酒馆的门前,酒馆的招牌刻着“世纪乐章”的字样。进门那一刻,一股古典的气息扑面而来。酒馆内氛围轻松,雅典的音乐与现代艺术相交融,周围同样散发着浓郁的酒香,这里的风格与外面的现代化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我隐隐约约忘记了外面的嘈杂。我欣赏着墙壁上的壁画和吧台后摆放的各种酒类,吉蒂在旁说道:“这里是我经常光顾的地方,每每遇到一些烦心事回来这里坐一会……当然,我的烦心事还比较多的,我觉得这里比较贴合中欧风格,希望你也喜欢这里。”她顿了顿,接着说:“我喜欢这里的原因可能并不是因为这里的古典风格,大概是因为这里人比较稀疏吧。”的确,这里的人很少,零星的几个顾客手握自己的杯子沉闷的进行交谈。仔细看去,看起来都像斯拉夫人?吉蒂快步走到吧台前,我远远的看着她与吧台的老板进行交流。她随之优雅的坐在了高凳上,我顺势坐在了她的旁边。吉蒂递给了我一张精致的菜单,随口说道:“想要什么都可以,这次我来埋单。”我挺直着身板把胳膊靠在吧台上,其实我在家乡并没有出入过几次酒馆,也没喝过几次酒。借着这次机会,我点了一杯从未喝过的黑啤。吉蒂笑着点了一杯名为“死而复生”的调和酒,从老板口中能听出来,吉蒂应该经常点这杯酒。我与吉蒂的酒杯碰撞间,我猛喝了几口,随之而来的是酒精带来的刺激感,世界仿佛安静了,酒精帮我拼凑出了一片场景,并把我扔进了梦幻池,感觉天旋地转。酒后的吉蒂泛着红晕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迷人,两眼也些许迷离,身姿也同样显得有些,娇媚...
一切都是那样的快。昨日的这时我在飞机上胡思乱想,此时我便与吉蒂·凯丝维尔一同买醉。我忘记了我自行前来的目的,也不清楚这个女人的目的,我只是在这片刻的空白中肆意享受。
待稍微清醒后,吉蒂与我相谈甚欢,这个相互还未认识超过24小时的女人对我敞开了心扉。她诉说着自己忍无可忍的家庭,她告诉我她有一个经常挖苦自己的母亲和一个被自己亲手抓进牢的姐姐。她曾在儿时经常被同学欺负,她曾在组织内暗恋过一个送水工........吉蒂晃了晃自己的酒杯缓缓说道:“我其实并没有那么厉害....我只是被别人推上浪尖的宣传工具罢了。”她苦笑着低下了头。
“当特工只是能逃避家庭,逃避所有人。我和我妈已经切断了任何联系,我只去监狱看望过一次我姐姐,那一次闹得很不愉快,我不断地讨好她,谁知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埋怨我是充当好人,假意惺惺,竟害得她坐牢,那一刻我想抓花她的脸.....我没任何办法,我已经离不开这份工作....”吉蒂用手捂住她的脸,似乎在掩饰红通的眼圈,一旁擦拭调酒杯的老板识趣地像一旁靠去,我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身为特工,我清楚认识到应该有的职业素养,我不理解吉蒂的意向纠结是什么。我一直觉得这是她华丽的伪装方式,唐突地走向不得不让我有所戒备;但我同样会浅显的说出一些自己的遭遇来予以同情。单凭吉蒂所说的经历,我们仿佛一路人.....苦涩又无所适从。待吉蒂清醒些后。她向老板致谢后并结了账,带着我离开了这片“文艺复兴”之地。我跟着她转向了一座公园公园此时依然有细细碎碎的人。这些路灯同样昏暗无比,与其说是公园,坐落于公园的喷泉静谧地响出流水声,让我的膀胱稍感不适。夜间的公园,与其说是公园,更像是一间秘密花园。我们挑了一只长椅坐了上去,我不经意间地用手挑动木椅上的空隙。
“抱歉,查理.....我想今天我说的的太多了,我们才认识不久...便向你倒起了苦水....真的太失礼了....”我向她表示没什么,但是同样感觉突然。她一直注视着今晚的那轮明月。“我并没有向很多人倾诉过,以前我不是那么容易多愁善感的...我只是怕...以后没有机会了。”吉蒂的声音越来越轻。
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疑惑。
“查理,你今天过得开心吗?”她忽然望向我。
“不错,还得感谢你的款待。”我比较客气地回答。
吉蒂略微欣慰地笑了笑,望着天空“那就好,只是,希望你可以把沉着的脸扬起来,其实,我们很相似....”吉蒂意味深长地再次看向我。
我似乎猜到了什么,但是我沉默了许久,这是她这么快与我交心的原因吗,可怜我?或许...因为找到同伴的欣喜。
“我曾经同样非常郁郁寡欢,接触过我的人觉得我有时像个扫把星,可能是因为受了前搭档的影响吧...我开始变得爱笑了,也开始积极待人了,我觉得,心若向着前方,又何惧悲伤呢。我们都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我们何时会离开这个世界。也许多年后,也许就是明天就.....希望以后某个时候,不要责怪我。”
吉蒂顿了顿,接着一字一字地说:“在工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