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厉兵秣马
侯大抬了一下眼皮,见丽珠打扮得花枝招展,脸上敷了粉,嘴上咬了红嘴唇,身着粉红色的旗袍,脚穿绣花鞋,显得格外妖艳。侯大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嗯,摆了一下手,示意丽珠坐下。丽珠从侯大异样的眼神里感到气氛有些不对头,她扭了一下屁股,撩动旗袍,不安地坐了下来,旗袍开襟处露出又白又嫩的大腿,她干咳了一声,“听王晃说,大哥找我有事商量,啥事呀?”丽珠先开口问道。
侯大强压怒火,“有件事想问问你。”说着话,举起放在桌上的小瓷瓶,慢腾腾地问,“这个,可是你的?”
丽珠见到小瓷瓶,心里一震,心说要坏事,她后悔自己前些日子进城时忘了把它带走,但她马上镇静下来,否认道:“这个,是啥玩意?不,我没见过,不,不是我的。”她虽然表面上镇静,可掩饰不住内心的慌张,说起话来有些口吃。
“不是你的,咋在你屋里发现的?”侯大的语气有些加重。
“这,这,我咋知道。”
“你咋知道?”啪地一声,侯大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说!是不是你的?”
侯大这一声吼让丽珠浑身一哆嗦,她的防线崩溃了,她从椅子上滚落下来,扑通跪地,“我说,是我的,求大哥饶恕,饶恕啊!”
“饶你?这瓷瓶里装的是啥,你比谁都清楚,你个臭**!说!那天,酒里的蒙汗药是不是你放的?”侯大继续喝问。
“不是我,啊!是我,是我,是我放的。”丽珠语无伦次。
侯大上前,猛地扬起手,啪地给了丽珠一记响亮的耳光,接着又一脚踹在丽珠的前胸上,丽珠歪倒在地,“大哥,饶命啊!饶命啊!……”
“饶你?说!从实招来!”
“我招,我招。”丽珠恐惧地望着侯大,“我,我,我那天下午,在东厢房的屋里,坐着,隔窗见申先生到大姐的屋里,我想他俩咋大白天的就要干那事?我注意着,不大工夫,申先生出了屋,去了厨房,找来了厨子,我想知道他俩要整啥事,就装着去厨房隔壁倒水,听申先生跟厨子说要给崔勇去送饭,要给看守士兵送酒喝,说是大姐同意的,我恨他俩,我想了个法子整治他俩,回到屋里,我拿出那个,哦,这个……”她一指桌上的小瓷瓶,“拿出这个小瓷瓶,哦,小瓷瓶里装的是蒙汗药,这个,大哥是知道的……”
“这蒙汗药是从哪儿整来的?”侯大插问。
“是从城里,哦,当初我来时,哦,在春院里就有这个,这是晚上,姐妹们为了能睡个安稳觉,在茶里放一点,让客人昏睡,省得没完没了的干那事,我来到府上就随身带来,我想没准日后能用上……”
“好了,好了,继续说,为啥在酒里放蒙汗药?”
“我趁申先生回屋去寻捆酒坛绳子时,就赶紧进了厨房,在酒里下了药,我,我就是想要他俩的难堪,让看守晕倒,把事情整大,让他俩说不清、道不白,有嘴难分辩,到时候,我看他俩咋解释,我想看他俩笑话,没想到事情整大了,让崔勇跑了……”
“我问你,你和崔勇、铁锁有啥关系?”侯大转问。
“我和他俩有啥关系?啥关系也没有,没有过一点儿来往。”
“那你为啥放走他俩?”
丽珠急出了眼泪,“那崔勇和铁锁可不是我放的,我冲老天爷发誓,崔勇和铁锁不是我放的,不是我放的呀!”
“那是谁放的?”侯大喝问。
“我哪儿知道。”
侯大上前又扇了丽珠一个大耳光,这个耳光由于扇得力气大,将丽珠扇了个滚儿,“那是谁放的?”侯大大声喝问。
“我真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啊!”丽珠嘴角流出了血,“大哥,看在平日的情份上,就饶了我这次吧,我给大哥添了麻烦,过后我也后悔呀!我该死!我该死!饶了我这次吧……”她苦苦哀求。
看着丽珠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侯大想起她在自己怀里撒娇做爱的情景,他的心软了,都说病西施怒妲己好看,没想到这丽珠挨打受气的样子却比平日更有性感更好看,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的愚蠢,傻!你上炕认得枕头下炕认得鞋,啥也不懂,你个没心没肺的,竟干出这等荒唐事!你知道吗?你这一整坏了我的大事,让崔勇那小子趁机逃跑,勾来了乱党和土匪,烧了我的宅院,我得花钱重建……”
屋门口站着俩门卫,矮胖子躲在一名门卫身后,听着屋里的打骂声,觉得很有意思,大老伯子打骂弟妹,这事真少见哪,他不敢进屋去解劝,捂着嘴,站在门外偷着乐。
丽珠见侯大的语气转缓,分辩道:“双方打仗,家里难免被毁,这不能怪我……”
“呀嗬!**的还敢犟嘴?”
“不,不,不敢,都是我的错,我的错,请大哥饶了我,饶了我。”丽珠连连磕头求饶。
侯大又气又恨,心中暗忖:在酒里投药的是丽珠,可那开门放走崔勇和铁锁的是谁呢?是谁趁机从中得了手?哎呀!这事真他妈邪了!他沉思片刻,不得答案,看看哭哭啼啼的丽珠,无可奈何地摆摆手,“别在我面前哭天抹泪,他妈的,烦死我了,去!到厨房帮厨去,今晚不准睡觉,罚你在这儿站一宿!”
听侯大的口气,丽珠松了一口气,她明白侯大饶恕了她,她更明白侯大让她今晚在这儿罚站是啥意思,无非是让她随时伺候侯大干那事。
在营子岭,何秀斋等人得知靑台峪失陷,七百多战士遇难,张榕带领部分战士突围,现下落不明,大家的心里都很悲愤,并得知侯大领兵返回林茂村,知道敌人很快就会来攻打营子岭,一场恶战在即。十几天来,大家厉兵秣马,加紧修筑工事,做好战前的一切准备,等了半月,不见敌人来攻,大家甚是疑惑。
在大山洞里,何秀斋与大家商议,何秀斋说:“我们已经准备了半个多月,不见敌人来犯,敌人为啥不来呢?一定有原因,我前两天派王二喜去探听消息。”说到此,他叹了口气,“唉!自从朵子叛变投敌,给我们造成了很大损失,我们不仅失去了与上级的联系,也失去了林茂村的内线联系,因为王二喜是大堡村人,家里无亲无挂,大堡村离林茂村最近,现在也只好派他当联络员,一者是探听侯大的动静,二者让他寻找上级的下落,王二喜去了有三天了,咋不见他回来呢?”
鲍成顺接过话,说:“王二喜办事仔细,不整到可靠消息,他是不会来汇报的。”他话一转,“哦,关于备战的事,我觉得我们应该扩大防范区域,果树沟是我们的一道天然屏障,这里易守难攻,我们应该把工事修到那里去。”
刘山说:“鲍大哥说得有道理,我们不能死守家门口,守住了果树沟就守住了家,再说果树沟与咱们的营子岭几乎高度相当,若敌人占领了果树沟,在那里架上大炮,正好打咱们的正脸,对咱们太不利了。”
崔勇说:“果树沟地势险要,它的下有一条道路直通沟上,沟下是几十丈的深渊,就是前俩月杀退狼群的那条路,只要掐断了这条路,敌人就是有大炮助阵,也难爬上沟帮,我同意把工事修建到果树沟。”
刘山又说:“咱们就是没有长家伙,要是有大炮,何愁官兵来攻?”
曹虎子叫道:“要是有大炮,那敢情好了!原先那两门土炮还给了**子,欸!再整,上哪儿去整呢?”
刘山眼前一亮,想起一个人来,“哎,前几年我做买卖时,认识了一个高丽棒子,名叫李永哲,这小子胆子大,整过军火买卖,他家就在义州,过了鸭绿江不远,和他联系联系,让他给咱们整一门炮来,何大哥,你看行否?时间可来得及?”
“当然行,时间太长了,恐来不及。”何秀斋忧虑道。
大家正在说话时,洞帘掀起,守洞口的战士进来禀报,说山下见王二喜回来了!何秀斋急忙命令,“快!快把他接上山。”他急于想知道敌方的情况,最急于想知道为什么敌人迟迟不发动进攻。
王二喜疲惫地进了山洞,“快!水,渴,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