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长途奔袭
启振一惊,回头向远处望去,见不远处马蹄声响、尘土飞扬,“快!快跑!”他万万没有想到敌人会在半日过后还会追上来,好狡猾的敌人!
三人拼命打马,马向前飞奔,敌兵紧追不舍,越追越近,快逃到拐磨子时,双方距离只有30多丈远了,敌人的追兵大约有百十多人,临近了,敌人开枪射击,子弹嗖嗖从头顶飞过,启振三人回首还击,启振弹不虚发,跑在前面的几个敌人中弹,纷纷落马,前面的落马了,后面的又追了上来,到了拐磨子时,启振马后的两名战士中弹,一名落马,另一名肩膀受伤,趴在马背上喘着粗气,这时,启振的子弹已打光,枪法再准,没了子弹,也是白搭,后面追赶的敌人见启振没了子弹,放心大胆地猛追上来,高喊抓活的!启振心想:完了!只有束手就擒了!
就在这危急时刻,忽听“砰砰砰……”拐磨子两旁的山坡上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向追赶是敌人射去,前面的敌人立刻人翻马仰,后面的一看形势不妙,知道对方来了接应人马,不敢再向前,拨转码头,落荒逃去。
是谁开枪救下了罗启振?是通天岭的战士们。自启振带领两名战士去了通化,刘山就放心不下,担心启振发生意外,金玉娴看出丈夫的心思,提出应派一支队伍在半路接应,刘山一想也是。第二天早晨他命令江德淳带领一百多名战士前往拐磨子接应,拐磨子是启振回来的必经之路,拐磨子地势险要,中间是路,路两边是山坡,是打伏击的好地方。江德淳带领战士们埋伏在拐磨子两边的山坡上,果不出所料,在启振危急时刻,战士们开枪救下了他。
启振得知江德淳是刘山和金玉娴派来接应的,他连连赞道:“大当家的和夫人真是料事如神哪!要不,我就完了,佩服,佩服!”
“那‘炕上倒’可整到手?”江德淳急切地问。
“整来了,就在马背的褡裢里。”
江德淳高兴地下令,“弟兄们!赶快打扫战场,咱们回去了!”
在这次阻击敌人的战斗中,打死四十多名敌人,义军意外地缴获了四十多只枪、三十多匹战马和两千多发子弹。
十四号天亮时,大家回到通天岭,这次阻击虽然是一次小的收获,那也让刘山和金玉娴喜出望外。刘山得知迷药已整到手,立刻布置,“我和王二喜带领一百多名弟兄即刻出发,骑马先行,明天十五号赶往二道沟与崔勇见面,江德淳你带领步兵二百人先赶到青山岭,休息一夜,后天十六号晚上赶到营子岭,我们在那儿会合。”他顿了一下,“哦,罗大哥鞍马劳顿,歇息一下,与剩下的弟兄们就留在通天岭守家。”
“我不累,我不愿看家。”启振听说不让他去,急了,请求道,“我得参加这次战斗,让夫人看家就是了。”
刘山见启振迫不及待的样子,笑了,“若罗大哥不怕疲劳,就带领百十名弟兄随后接应,也就是了。”
一声令下,刘山带领一百多名骑兵出发了,他们绕过桓仁,踏过牛毛坞、穿过宽甸,日夜兼行,十五号天亮时赶到二道沟,与崔勇、铁锁和奈恩见了面。见面后,刘山握着奈恩的手,感谢道:“我听二喜说,这次,徐大哥帮了大忙,让你辛苦了。”
“哎呀!啥叫帮忙?我现在就是你们连庄会的人,说这话就远了”奈恩笑道。
崔勇向刘山汇报这里的情况,说平壤烧酒已经买来,只等安排,刘山道:“不忙,待明晚步兵到齐,我们在营子岭休息一夜,再根据情况安排。”
江德淳和罗启振的步兵按时赶到营子岭,与刘山的骑兵会合,陆去远也来了,他告诉大家,营子岭的地道口虽然被炸塌,可他能领大家寻到洞口钻进去歇息,“当时我为了逃命,不容易呀!我在后山用手挖开了一个洞。”
为了不暴露,大家隐蔽在地道里。在后山的马厩里,刘山集中头领们,召开战前会,在拥挤的地道里,在昏暗的油灯下,他布置道:“今天夜里,由王二喜带领十多名弟兄护从徐奈恩大哥和刘大漂二人去送酒,明天是十七号,也就是朱倪的生日,天亮务必将酒送到林茂村,要注意隐蔽,千万不能让敌人发现异常,酒送进侯府后,立刻通知我,然后大队人马再出发,中午赶到村外……”
刘山对每一个细节都做了详细的安排,大家静气细听,都牢记在心。
十七号天亮的时候,林茂村升起了一层薄雾。徐奈恩和刘大漂各推着一辆木轱辘独轮车出现在薄雾中,每辆小车上挂着两桶平壤烧酒,小车的车轴发出吱呢吱呢的响音,从老远就能听见,二人推着小车径直向侯府而来,到了侯府门前停下。“干啥的?”侯府门外的卫兵喝问道。
“我俩是给朱连长送酒来的,麻烦这位兵爷进去禀报一声。”奈恩上前拱手一揖,不慌不忙地回答。
卫兵进府,不多时返回,“我们连长说了,酒昨天就买好了,你俩的酒送晚了,不用了,推回去吧!”哨兵连连摆手。
奈恩一听,心说糟了,若要敌人不买这酒,今天的作战计划不就泡汤了么?不行,今天无论如何也得让他把酒买下,想到此,故意高声喊道:“这哪行啊?咋能这么整啊?朱连长亲口订下的,咋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呢?这么多好酒,让我俩往哪儿打发呀?”
“滚!别他妈在这儿瞎吵吵!”卫兵驱赶二人。
奈恩不仅不走,反而嗓门更高了,“我们这酒是从平壤整来的,好几百里地!容易吗?我要见你们朱连长!见你们朱连长!”
“谁要见我?”朱倪听见门外喧哗声,敞胸露怀走出门,明知故问道。
“噢,朱连长大人。”奈恩上前深施一礼,“酒,我给大人整来了,是正经八百的平壤好酒!”
“咋这么晚才送到啊?”朱倪慢搭斯里的问道。
“哎呀!大人不知,为了孝敬大人,不能耽搁大人的祝寿,这酒整来不易呀!我俩从平壤来,四百多里哪,路远不说,一路上风险大了,哎呀!夜里不敢走,怕让土匪抢了去,白天紧赶,怕耽搁了大人的祝寿,这不,我俩紧赶慢赶,好不容易赶到府上了……”奈恩紧嘚吧没完。
小车上的酒桶飘出阵阵酒香,引得朱倪喉中痒,他哪有心思听奈恩啰嗦,“好了,好了,呵呵呵!难得你俩有这份孝心,把车推进来吧。”朱倪吸了一下鼻子,咂了咂嘴,咽了口唾沫,“可有一样啊,酒送晚了,罚银一两。”
奈恩听朱倪答应买下,心中暗喜,又听朱倪要罚银一两,心说只要你上了钩,罚就罚呗,他一边招呼大漂,“走!推进去。”一边向朱倪点头哈腰,佯装不得已的样子,“确实不容易呀,请大人高抬贵手。”
酒推进院里,朱倪问:“多少钱一桶啊?”
“一两三钱一桶。”奈恩回道。
“咋这么贵呀?”
“好酒嘛,是贵了点,大人寿辰,不敢给大人整来次的。”奈恩点头哈腰。
“不行!罚你一两,就算一两一桶,不卖就吹!”
奈恩心说:一两一桶就一两一桶,小子!只要你买下就得,“得,一两一桶,其余的钱就算给大人贺礼了。”
朱倪忽地发现点儿异常,“哎!不对呀,咋酒桶的封条都开了?”
奈恩临来前,刘山亲自打开四个酒桶,开了封条,在里面下了“上炕倒”蒙汗药。奈恩一怔,马上镇静下来,“哎呀!买酒时,不放心,为了验证酒是否真假,得打开看看呀,怕让高丽棒子骗了,要是整来假酒,岂不让大人动怒?”
“嗯,原来如此。”朱倪招呼几个卫兵,“卸车!拿四两银子来,给他酒钱。”
士兵们七手八脚,卸下酒桶。奈恩接过银子,推空车回去,当走到门口时,忽听朱倪喝喊道:“等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