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土豆是吃够了,洗漱也不是很方便,我们三个看起来像难民一样。不光我们,希特和他那帮同伙也是,我居然在他的裤腿上看到了补丁。很难想象在这种艰苦的条件下,他每天还能坚持画画。
我们三个早早休息了,因为明天要跟着希特一起出去。
我有点期待明天,又担心会发生啥意外,脑子里一想事,就容易失眠。
似睡非睡间,忽然听到有人起床的声音。肯定不是米亚,她就在我旁边,我还能听到的微弱的鼾声。我半睁开眼,看见艾德慢慢像门口挪去。
看起来不太正常啊,这是我当时的直觉。因为他要上厕所的话,完全用不着这么小心翼翼,一定是有什么事!
等他出门以后,我悄悄跟了出去,我看他走到楼门口停了下来,从兜里拿出什么东西对着锁着动了几下,声音很小,但能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门居然打开了!
他缓缓打开门,还向四周观察了下,然后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这唱的是哪出?我想这几天合着是给我们演戏呢?他有这本事,我们早就可以离开这儿了,还用得着每天跟乞丐一样在这吃土豆!
想到这里,我有些气愤,忍不住就要出去找他。但马上想到这大半夜的,万一惊动了希特那帮神经质,搞不好全部都得撂在这儿!我强忍怒气,慢慢走到楼道的窗户前,用手擦了擦玻璃,看看艾德到底在干什么。
当时地上的积雪还没化掉,他沿着别人已经踩好的脚印,慢慢走到他那辆白色阿德勒“纺锤型”轿车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他很谨慎啊!”我暗想要我在大冷天的雪地里行走,我可管不了那么多。
车里之前有用的都被希特那帮人搜刮完了,他进去做什么?我有点费解。看他这么小心翼翼,肯定也是不想让我和米亚知道。
楼道里忽然吹过一阵冷风,我下意识地裹紧了衣服,慢慢走回了屋子。
米亚还在熟睡,我轻轻躺在旁边,思索着这刚才那个问题,既然他能打开楼门,打开汽车,为什么不早点带我们出去?
过了大约半小时,他又蹑手蹑脚走了回来,躺下睡觉了。
这晚又是一夜无眠。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瞒着我们,米亚是肯定不知道的,如果她知道,一定会告诉我的,这几天的相处,我们已经建立了足够的信任。
我迫不及待的等到了天亮。
11月8日清晨。希特今天看起来比往常精神多了,穿上了新西装,皮鞋擦的锃亮,发型精心打理了,还特意把他那小胡子修理了一番,看起来不再像前几天那么邋遢。
像往常一样,他带领十几个同伙喊了些口号,然后训练了一番,出发了。
希特让艾德开车,他坐在副驾驶,我和米亚、大胡子格林坐在后排。
“这车很漂亮啊!阿德勒子弹头限量版的。看来今天我们是万事俱备,一举功成!”
希特说完哈哈笑了起来,格林附和着笑了几声。
“乔,待会儿你们两个年轻人跟我一起进去吧?”
“我?这不合适吧,你不是说今晚聚会的都是整个慕尼黑的精英名流,我进去只能添乱。”
我赶紧找个理由试图拒绝他,只有离他越远,越有机会逃离。
“你们俩必须去,不然这行动没法展开!”坐在我旁边的格林用威胁的语气跟我说道,说完还摸了摸挂在他腰间的枪。
这是让我们当炮灰吧!这两个垃圾!
格林发了两个蓝玫瑰花,我不知道他啥意思,问道,“不是当人质吗?”
我心想只有他们正式的团伙成员才带这个,我们俩质的带这个干嘛?”
“装口袋里,以防万一。”
我寻思这防的是什么万一?心想这破玩意街上随处都能买到吧?还整的神神秘秘的。随手把蓝玫瑰装进了口袋。
车在啤酒馆附近的一个饭店停了下来。
希特带我们走进饭店的大厅,全是人,大多是些年轻人,穿的挺寒酸,只有少数看起来是富人。
我环视了一眼,有几个面孔挺眼熟,他们站在饭店前台旁,正好也看到了我。
“你也在这?”那几个人朝我走来。
我仔细打量了下,这几个人正是那天晚上在洪堡大学打人的学生。
“你们认识?”希特问这几个人。
“之前我们见过,还打了一架,想不到是自己人啊,哈哈!”为首的那个说完跟我拥抱了下。
“其实我们...“
我本想告诉他我俩是被抓来当人质的,被希特打断了。
他站到一个凳子上,大声说道:“大家安静!安静!今天是我们社工党最重要的一天,成败再次一举,大家有没有决心!?”
“有!”全场高声附和着。
我跟米亚看着眼前这些过度激奋的人群有些反感。慢慢退出大厅,在门口站着,还没法逃跑,因为那个格林始终看着我们。
“你认识那几个人?”米亚问我。
我把那天晚上他们殴打马来西亚留学生李雷的事跟他说了。
“你去洪堡大学是想看我吗?”
她问的我有些不好意思,那时候我还很腼腆。
“是...当时...我...”我竟有些语无伦次。
她看我脸红红的,咧嘴笑了起来,看到她笑,我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格林站在旁边,朝我们吐了个烟圈,“爱情的味道真好!”
米亚闻到烟味赶紧捂住了嘴,皱了皱眉头,她对烟味敏感。
我甩手把烟味打散,然后问格林,“不是有五千人吗?大厅里好像也就一百多啊!”
格林抽了口烟,慢悠悠的说道,“这只是学生会场,还有工人、农民会场,总共五千多人!
这烟就是刚才一个学生孝敬我的。”脸上颇为得意。
“你们叫社工党?“刚才我听到希特在大厅里这样称呼,我一直以为他们是土匪,怎么看都不像正规党派。
“是啊!希特就是我们党主席,我是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