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许久,三眼又走了。她知道说服不了我。
下次再见估计又得几年以后了,我已经很久没剪胡子了,头发都长过膝盖了。
时间过得很快,以前的废墟已经被风沙暴雨淹没的差不多了。偶尔还有地震,震一次,一座城市被埋下去了。自然灾害威力是以前的十几倍。篮球大的冰雹打在地上,就是一个深坑。唯有雪花,比以前更美了,飘起来,整个世界白茫茫的,也只有在下雪的时候,我才会走出山洞,漫步在雪地里,空气是那么的清爽,或许我只有在雪天的时候才能感受到活着的意义,其余时间我都躺在在山洞里,思考。
这种思考也许并没有意义,但我找不到更想做的事。
这次雪下了很久,整整三天,地上的雪得有三层楼高了。这三天我都躺在雪地里,看月亮。它好像在对我说什么,但是我听不懂,我确定它在跟我对话,因为我大脑在不停的接受信号,我甚至感到烦躁,它发来的信息我处理不了。
三眼跟我对话的时候,也是这样,大脑接受到信号,我处理起来很快,都能听懂。语言表达更多是一种辅助。
全世界就剩我一个人了,为了不让我的语言表达能力蜕化,我不停的自言自语,或者对着周围的山川河流说话。
就这样又过了三年。我没感觉到老化,能蹦能跳,而且一跳就跳的很高,得有三四米高,只是胡子和头发已经长到快拖地了。
晚上我躺在山洞里睡觉,迷糊中听到有人在跟我说话。
“你怎么每天躺在这里?”
我猛然坐起来,下意识地拿起旁边一块石头,头皮有些发麻,像电流通过,是受到了惊吓的反应。直觉告诉我,这不是三眼的声音,三眼是女人的声音,这声音像是太监,暗夜里听的阴森森的。
无需夜光,我早已具备夜视能力。我迅速扫视着山洞,没发现可疑目标。
“你是谁?出来!”我对着洞外说,举起石头,紧紧盯着对着洞口,惊慌中略带些期待,毕竟得有十几年没见过活物了。
只见一个光不溜的小矮人缓缓爬了进来,像是一个爬行的猴子,但又不完全是猴子,因为它背上还长着一对翅膀,估计站起来也就一米高的样子。
我感到它并无恶意,就把石头放下了,“你会说话?”
“是啊,跟你学的啊!”
“跟我?”
“是啊,你每天在山洞里大喊大叫,我就学会了。”
“那你从哪儿来的?”
“风雷雨雪一起劈到那颗树上,就把我劈出来了。”
“风雷雨雪…哪棵树?”
我跟猴子走出山洞,距洞口十几年米处有一颗黑色的树,长着圆形的蓝色叶子。
“你就在这棵树?”
“应该是吧,反正是从这掉下来了的。”
我脑海里闪过很多问题,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于是我盯着猴子的眼睛,看能不能像三眼一样,通过大脑交流。
猴子被我盯得有些紧张,看来它是害怕我的。几分钟过去之后,我大脑并没接收到任何信息。看来它只是低级的生物,还不具备大脑交流。
“你会飞?”
“我也不知道,反正长的翅膀。”
“那你试一下啊!”
“怎么试?”
猴子一脸疑惑。
我瞬间明白了,它只学会了我的日常动作,并不具备自己创造的能力。虽然它长着翅膀,但是它不会用。
我给猴子讲了很多以的故事,求学,打仗,不同的国家与语言,它认真地听着,充满了好奇,难以想象以前的世界那么精彩。
“精彩?也许是吧。”比起现在这种枯燥的日子,以前确实精彩。
三眼也来了,她单独跟我聊了起来。她很生气,她说我的存在干扰了新地球的发展,本来这个时间点是不会孕育生命的,而且也不会是猴子,而另一种形式。
其实这么多年我都在想象,是否会有一天,她直接放一个类似导弹的东西消灭我,既然我阻碍了它们的计划,她应该想尽办法让我消失啊。可是十几年过去了,她好像在默认我的存在。
即使这次非常生气,她也没采取什么强制措施。
“我不太懂你们的计划,但是我还想在地球上活着。”三眼知道我的固执,转身跟猴子聊了几句,走了。
我没有问猴子她说了些什么,我认为没有必要。我让猴子去树上睡觉吧,它迟疑了一下,出去了。
往后的日子里,我尽量避免和猴子接触,像三眼说的那样,不要干扰新地球的发展。
猴子好像领会到了我的意思,也尽量躲着我。
又过了三年,忽然有一天狂风大作,伴随着篮球大的冰雹,几十个直径达百米粉冰雹龙卷风刮了过来,所到之处夷为平地。
猴子居住的那颗树,很明显会被冰雹龙卷风轻松搅灭的。我这山洞,是在一个最坚硬的岩山里挖的,除非是高科技导弹轰炸,十几年来,日常的自然灾害,都能躲避。
虽然很久没和猴子说话了,但是我有些担心它被龙卷风搅死,眼看冰雹已经打进我的洞口了,猴子还没过来。我心想这家伙不会不好意思吧,于是赶紧出去喊到,“猴子,快进来!”
连续喊了三声之后,总算看到连猴子从树底下跑出来,它身后紧跟着一个巨型冰雹龙卷风,冰雹砸的它哇哇叫喊。
我心想,猴子这地球的新品种是有痛觉的,不然它咋会哇哇叫。
眼看它就要被龙卷风吸走了,我赶紧一把拉住它的手臂,拽了进来。同时我的脸也被冰雹砸的血流不止。
我和猴子用山洞里存储的树枝堵住了洞口。猴子没有见过血,它盯着我脸上红红的血,问我这是什么。
“这是血,人在疼得时候会流出来。”
“为什么我没有?我也疼。”猴子追问到。
“你和我不一样,你是新生物,我是旧生物。”我知道未来总归是猴子的,我早晚会被三眼消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