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出国
众人送走了阎老西后,陆遥直接对枪炮厂厂长说:“首先,我们要解决炸膛的问题,最好在接下来生产的枪支上添加容污槽,平时枪支在射击时我们可以停下清理枪膛,可在有激烈战事时,士兵没时间或者时间不够去清理,那时就是祸事了。”
“我安排炮药厂的配合你。”李蒙淑抢先道。’
“这个不急,李你先安排好新枪生产,我想和陆谈下回国的事情。”杜尔华道。
“好,我正好想和你商量下我们急需什么设备,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和你一起去德国。”陆遥郑重其事地与杜尔华说,因为他很想见识下德国当前的重工业,另外他脑中的几款武器他也想找到买家。
“当然,如果你想去,我求之不得。”,杜尔华乐了。
“不知去德国签证如何办理?”陆遥问道。
“不必担心,你与我一起去上海,我托人在洋行或领事馆帮你办一张。”杜尔华答道。
“不需去中国政府或海关吗?”陆遥诧异地停下脚步,疑惑地问道。
“不必,不必,你持德国人颁发的护照还好使点。”旁边的李蒙淑对陆遥解释道:“现在出国管理不严,就是去英美麻烦点需护照,你要是去日本,一张船票即可。”
这情况可谓是震碎了陆遥的三观:一个国家海关竟如此儿戏。
陆遥不知道这时候的护照太不正规,颁发太混乱,管理太松散,海关也对此不作严格要求,只要不携带枪支弹药和毒品,一般就能放行。而且现在中国的关税还不能自主
而且现今的北洋政府与南京政府也各发各的护照,连租界里的领事馆也有权给中国人颁发护照。更奇葩的是在中国境内通行反需护照,南北两方对持对方护照的人检查是相当严格,动辄需几个小时才能通关。
陆遥听完可真是蚌埠住了,只好同意到上海再办护照。
回到家,陆遥找到父亲,把自己想出国的想法与父母亲说了。父母感到很惊讶,父亲开始时以为他年纪小,思想跳荡,想一出是一出,后经他再三说明,父亲虽然明白了,但二老还是不同意,俗话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父亲觉得他既然读书有成,娶了媳妇,又在家找了个稳当的活计,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能承欢膝下。这话让陆遥心里既感慨又悲哀,感慨父母对自己的爱,悲哀他们的天真短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出国的事情就这样耽搁下来,白天陆遥一直应着差事,不断与杜尔华完善着计划,同时改进枪炮厂的生产方案;晚上则发挥三寸不烂之舌与父母周旋,可父母始终不同意,直到八天后陆远的来信打破了僵局。
话说陆远离了家回到阳泉军营,把冯远征托付的十二名想吃兵粮的寨里人安排进自己的警卫连,嘱咐警卫连连长要训练好他们。
过了两日,陆远收到开拔前往石家庄的命令,令其好一阵诧异,却是被陆遥说中。
春节在家中,他不止一次与陆遥私下讨论过中国的局势,原本自己印象中的书呆子弟弟仿佛换了个人(真换了)。自己对局势的看法还局限于中国一地,而弟弟已经可以通过世界局势的变化来判断中国局势的走向,在讨论中,陆远许多观点被陆遥批驳为幼稚,他是不服气的。
陆遥只好一点一点把事情掰开揉碎了说,而且还告诉他许多抛开事情表面看实质的方法。到最后陆元感到自信心受到强烈挫折,虽然心里对弟弟是佩服万分,可毕竟陆遥所说有许多未经过验证,他还想着能不能在弟弟面前扳回一局,遂嘴中的话语还是不服的多。
结果陆遥的话一语成谶,陆远佩服之余给家里写了封信,在信中把他们移营石家庄,长官商震开始出兵绥远的事说了,并重点指出这与陆遥的预期一致,希望父亲能听取小弟的意见。没想到这倒是帮了陆遥的大忙。
儿子的来信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陆父同意了陆遥出国的要求,但是要把冯巧一起带上。陆遥考虑一下后答应下来。
晚间吃过饭后,陆遥去找父亲时不经意的听见母亲哽咽着埋怨父亲,说陆遥小小年纪就要离开父母去万里之外的地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让她怎生是好?
老妻的哽咽让陆父一阵头大,只能说这孩子与同龄人不同,想法更与别人不一样,是个有主见的,将来陆家如何还要看他的。
这让陆遥非常感动,如果说此前认父母,他有屈从于前身的想法的话,现在这个家真正让他开始融入。”
陆遥找到父亲,提出将家搬迁至陕西榆林,并在将来几年将生意也转过去,至于家里的地能卖的也卖了,换成黄金的想法。在他的记忆中,现在的陕西虽说贫苦,可在抗日战争中日本占了山西后除了打下中条山外就压根没过黄河,陕西也算是抗战的后方,家人与族人的安全也能保证。
最后俩人决定,除了祖屋与三十亩薄田外,家里的地或是卖了或是赠与族人,家中生意也逐步迁往榆林。
家里安排好后,陆遥接着安排厂里的工作。考虑再三后陆遥把新中国的枪管配方硼钢交给了李蒙淑,李蒙淑如获至宝,满口应承试制成功后绝对保密。(国外的枪管为了保证柔韧性与强度一般添加镍,而中国镍储藏量不高,所以在新中国后研制出了新型硼钢以作枪管)
交待好工作与家里的事,已到了3月初,陆遥道别了父母,与杜尔华赶往上海,因为直隶大地此时正打得如火如荼,只好兜了个圈,取道河南。这一路上他初步见识这时的中国社会。沿途躲兵灾的直隶难民络绎不绝,有的进了山西,有的进了河南。在河南的路上,陆遥想到幸好穿越到还算安稳的山西,要是穿到河南或直隶,自己恐怕现在渣都没了,过黄河时又想到十年后的花园口决口,那时河南大半化为泽国,心情便更不好了,一路郁郁。
上海,中国开埠最早的城市之一,也是当今世界最繁华的城市之一。可惜前世陆遥只去过浦东,传说中的十里洋场他就没去过,而浦东这时候却是一片农田。他试图寻找脑海中的熟悉,可是前世的高楼大厦与农田给人的只有沧海桑田的感觉。
随着杜尔华来到租界,放眼望去,繁华的租界与扬子江上穿梭的外国军舰直让人以为来到了外国。(此时SH第三次工人QY还没开始,可列强在黄埔江的军舰明显增多,准备干涉)
陆遥本想在租界里逛下,弥补下前世未来过的遗憾。直到经过外滩公园,看到那块写着“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愤恨之余他还有自知之明,自己不是李小龙,肯定干不过公园门口那俩拿枪的印度巡捕。真他妈的耻辱,自己亲身经历与电影是两回事,可国贫民弱他又能如何,只能转过身带着深深的耻辱离开了。
回到下榻的旅馆,他问冯巧能否教他功夫。因为他觉得在这乱世,多少还是要点功夫傍身。不过冯巧说他过了年纪,加上她所学的大多是腾挪闪躲的女人功夫,并不适合他,建议他回去后和她哥哥学,她哥手上是真有硬功夫。陆遥无奈,只好向老婆讨教了些拉伸筋骨的功夫为将来习武做准备。同时心里暗暗发狠,前世征兵也是招十七八的少年仔,怎么到他这就不行了。为了有个好身手,陆遥决定拼了。(其实他不知道,后世虽说技术兵器占大头,可像步兵等兵种征兵办是最喜去武校招人的)
有杜尔华在,一行人波澜不惊地把护照办了。又过了两天,一行人才登上了去法国的邮轮。
邮轮航行到越南岘港停留了一天,接上一群法国人后继续经过一个月的航行,终于到了法国马赛。
马赛此时正是繁忙的时候,进出港口的船只穿梭不停。陆遥远眺,毗邻彼此的几层高的西方风格建筑沿着港口一路往远处蔓延。这时陆遥才摒弃在上海那十里洋场那中西合璧的怪异感觉,只觉建筑就应是这样,顺眼!
在马赛下了船,杜尔华带着大家先做火车到巴黎,从巴黎转车到鲁尔工业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