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电台和密码本
“程老师,在您面前我哪敢有什么建议。”
“不过,我这里有些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张一鸣回过神来,听到程见山的问话,回应道。
程见山笑着说道:“但说无妨,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
“程老师,我是这样想的。目前,我们知道的日本人间谍目前只有赵文强一人,但是,我相信,躲藏在暗处的日本间谍不止赵文强一个人,有三个、四个乃至一个小队的人都隐藏起来,等待我们去发现。”
张一鸣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看了看一旁的程见山,程见山并没有说话,而是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赞同张一鸣的说法。
见程见山没有说话,张一鸣继续说:“既然他们不止一个人,那他们的消息渠道,以及消息是怎么发出去的呢?”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消息发送至日本军方,在戴老板刚来几天,日本飞机就来轰炸。只有一种方法可以将消息传送的如此之快。”
程见山听到张一鸣这是时候的分析眼睛亮了,脱口而出,“是电台。”
“没错,程老师,既然对方动用了电台,那我们的目标并不仅仅只是间谍了,更重要的是获取对方的密码本。”
程见山高兴的说道:“不错,一鸣,你分析的很对,日本人应该是有一个小组在黔阳,而且这个小组应该就在黔阳这附近,甚至就在城内。”
“你的情报分析能力很不错。”
“学生不敢居功,都是老师教的好。”张一鸣并没有因为程见山的称赞而骄傲,反而更加低调了。
“只是如何将日寇引出来。”程见山说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询问张一鸣。
“想必老师心中早有计划了。”张一鸣并没有自作聪明的继续提建议,如果程见山连这些对策都想不到,那么他这些年的特务工作岂不是白干了。
虽然程见山的文化程度不高,他出身GD省当时的一个侨工家庭,因家庭原因读了中学便出来跑生活了,他曾在上海汽车公司当过学徒,也在烟草公司和纱厂公司做过机器修理工人,期间经历过许多事。
如果说,论起分析情报工作,程见山可能受限于时代和格局而无法窥得全貌,但是说起实战,程见山也可以在军统中排得上名,不然,戴老板也不会将任务安排给他。
见张一鸣如此谦逊低调,程见山看张一鸣的眼神越发的欣赏了。
知进退,懂分寸,不盲目,还谦逊有礼,想到这,程见山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不知道他对于我党是怎样认为的。
是的,程见山是我党分子,在上海的时候,他曾经看见过上海的工人起义,后来结识了当时上海的共党人士,从而加入了共党。
后来,在中共上海地下组织的安排下,程见山于1933年加入了当时果党,从而进入了金陵军统的前身——‘复兴社’。
想到这,程见山脸色一暗,黔训班的训练情况他也知道,对于我党,果党是坚决抵制的。
虽然明面上果党是不会这样说的,毕竟现在还是国共合作时期。
但是暗地里的污蔑以及洗脑,程见山是深有体会的,尤其是在今年的一月份,果党确立了“溶共、防共、限共、反共”为的方针,就是针对我党。
见识过果党在黔训班的宣传,程见山也不敢保证张一鸣对于我党会是怎样的态度。
如果张一鸣对于我党是持怀疑的态度,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想到这些,程见山觉得自己要慎重考虑。
张一鸣不知道自己千辛万苦想要寻找的组织在自己身边,也不知道此时的程见山的心里的想法。
就这样双方都错过了一次。
“一鸣,你先去上课吧!有什么事情或者想法都可以到简师学堂的情报处来找我。”程见山觉得还是先报备组织,看看组织对于这件事的看法和态度如何。
“好的。”两人在便在简师学堂门口就分开了。
此时,时辰已经快到中午了,索性张一鸣直接去了食堂,打了一份饭菜,慢悠悠的吃着。
“一鸣兄,副主任叫你去干嘛了?”突然,张一鸣的右肩被人拍了一下,张一鸣回头一看,是杨周振。
杨周振干脆将饭盒放在一旁,坐在张一鸣的身边,边吃边问。
“没什么,只是小事而已。”被戴老板召见本来说出来也没什么,戴老板每次来都会见一些学员,杨周振就曾经被戴老板召见过。
只是这次的事情涉及到上周的日本飞机的轰炸以及日本间谍,还是不说为好。
不是张一鸣对杨周振不相信,而是涉及到这种事情,不对他们说才是对他们最好的保护。
杨周振见张一鸣这样说,没有继续问,他知道张一鸣的性格,就如张一鸣也知道他一样,两个人不是朋友却胜似朋友。
“你知道吗,到这个月月底,我们就要毕业了。”杨周振的一句话,让张一鸣愣住了。
来到黔阳都快一年了,张一鸣却未曾想过这个毕业这件事,杨周振如果不说,张一鸣恐怕都不会想起。
“毕业之后,你家里安排你去哪?”张一鸣想了想,问起杨周振。
杨周振是戴老板看中的人,也是黔阳本地人士,不同于其它人,诸如像张一鸣这样的无权无势无背景的人,对于自己毕业根本就没有发言的空间,更别说安排之类的。
“我应该会去金陵中央警官学校,家里人都安排好了。”杨周振淡淡的说道。
对于这个安排,他其实并不喜欢的,可是他不能拒绝,就像当初进黔训班一样,他也拒绝不了。
相比于特务工作,他更喜欢练习书法。
张一鸣像是想起了什么,问向杨周振;“孙阳和钱世豪的尸体在哪?”
“不知道,你问这个做什么?”杨周振不由的看了看张一鸣,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起来就问了而已。”说起孙阳和钱世豪,张一鸣的心中像是背上了枷锁一般。
明明是无辜的热血青年,只是因为不满果党军统的做事,就这样被杀害,暴尸荒野,还要被戴上一顶“日本间谍”的假帽子,只是打消放松日本间谍的警惕心,似乎他们对于这两个人的生命看的无比之轻。
没有经历过这个年代的张一鸣第一次感觉到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和渺小。
“你如果想要知道,我明天帮你问问。”虽然杨周振不知道张一鸣想要做些什么,但他知道张一鸣的为人,他既然这样问,应该是有这样做的理由的。
“好。”张一鸣也没客气。
吃完饭后,因为下午没有什么课,两人就各自回各自的宿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