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制定过于详细复杂繁琐的计划,一句话,继续出击,一直不断的持出击,直到把中国的驱逐机打垮打怕,打得他们听到帝国战机在天空中的轰鸣就瘫软,看到帝国战机在蓝天上的影子,就胆裂的落荒而逃!打得在东亚的天空上,只能允许起飞帝国的战机!打得中国军民再无任何困兽犹斗的意志!”
大西泷治郎瞪着吃人一样的眼睛,咆哮的叫嚣着。
和觉大多数的东洋军官一样,大西泷治郎也是一个中国迷,之所以这样是源自他们对中国这个老大帝国的刻在骨子里面的恐惧和自卑。
从秦王派徐福率童男童女三千人和百工,携带五谷子种,乘船泛海东渡以来,中国就是弹丸小国东洋的师长和学习模仿对象。
虽然在甲午战争打垮了李鸿章的淮军和北洋水师,这五六十年实现了反超,而且现在又侵略了中国大片的河山。
然而那种沉淀了几千年,发自内心的惧怕和恐惧的基因烙印,却至此至终深深的铭刻在他们的骨子里,根本就剔除不掉。
所以这些病态的狂人,更希望彻底的把中国踩在脚下,这样才有机会洗涤掉他们源于骨子里的恐惧和自卑。
“嗨!”
东洋海军第二联合航空队指挥部会议室里面,一片吼声。
而山口多闻更是冷笑着叫嚣:“等到中国投降,我将把这个珍贵的竹筒,送给他们的博物馆,让每一个中国人都能看看他们的不自量力和可笑!”
“哈哈——”
在江城王家墩机场,东洋海军第二联合航空队指挥部,大西泷治郎,山口多闻,永石正孝,小谷雄二少佐,甚至中薗盛孝都是狂笑不已。
虽然东洋海军和陆军矛盾尖锐由来已久,然而这却并不妨碍他们对中国一致的轻蔑和野心。
——
雾都,璧山县城,璧山小学一年级教室。
因为日寇的频繁轰炸,璧山小学不得不暂停了教学,这时候这间教室成了春城航校驱逐科第十期学员和蓉城红十字医院的医护们临时歇息的地方。
此时已经是9月14号的凌晨一点,所有的人却都没有睡意,有的只有伤心和悲痛,尤其是这些驱逐机飞行员们都在暗暗心里面负罪的心理一般想着,今天这仗打成这样,假如以后日寇的这种新式飞机越来越多,这仗还怎么打?
在姚杰沉声的说了一句‘讲’了以后,所有的人都静静的望着叶浩然。
假如叶浩然不是一个二战军迷,不是立志要当一名战斗机飞行员,他在现在还真不知道应该讲什么。
幸好,他是。
叶浩然走向教室前头的黑板。
郭成松让开了路。
所有人都望着叶浩然,很好奇他想说什么。
是说心里悲痛,进入了梦魇,还是心里悲痛,忘记了说话和激昂的呼喊?
所以现在要高呼口号,发誓要和凶残的日寇战机决一死战,为战死的前辈报仇雪恨!
叶浩然站在讲台前,面向着下面。
讲台上点了一支蜡烛,因为他过来的空气流动,烛光那一豆火苗摇曳,似乎再大一点的风就能把它吹灭。
然而终究是没有灭,反而似乎更亮了起来。
望着下面的人群,明天的空军战斗机飞行员和救死扶伤的医生护士,叶浩然长吸一口气。
他不可能说今天璧山空战的这种日军的新式驱逐机,是三菱重工制造,叫零式战斗机,代号A6M Zero。
这些情报到现在无论国内还是英美苏的高级间谍都不知道,自己这个一年多时间里都在春城航校训练的普通驱逐机学员怎么知道。
更不可能说零式战机的优缺点,以及怎么打。
毕竟零式战机现在该怎么打,就连日军自己都不知道。
他只能就今天所见的空战——实际上整个空战前一段时间他都在癔症,什么都没有看到。——进行着只要是一个优秀的空军战斗和技术人员,在经过了一定时间深入的思考和推理以后,就能估测和推测出来的一些特点和数据。
这也正好对应了,他为什么一直在低头发呆这个问题。
当然表现也不能太优秀,太优秀了自己就要被召进航委参谋部作战科,开始了漫长的板凳生涯。
而这显然不是叶浩然想要的结果。
既然来了,又是自己之前一直心心念念的时代,那么他就要去实现自己以前说的那些话,现在则是可以定义为‘那些誓言’。
‘假如我生活在那个血于火的时代,日寇在我中华大地上践踏和屠杀,我,叶浩然,将会毫不犹豫的奉献我的一切,乃至生命,和日寇死战到底,无悔无怨,死而后已,扬我中华国威!’
至于万一自己真的战死在蓝天,那么就不能提前说出来很多的信息,比如原子弹,登月,——这些其实真的并不是那么需要说出来,因为在叶浩然的年代,中国已经成为了一个强大,富强,人民安居乐业的幸福家园。
“我刚才一直在思考。这次璧山空战,日军分两个战机集群,一个是G3M九六式陆上攻击机联合B5N九七式舰载攻击机,组成的轰炸机群轰炸雾都,而狡猾的把他们的驱逐机藏于云层之上,一直在BS区域伏击。”
让众人所没有预料到的是,叶浩然站在讲台上居然不是喊口号。
众人本来都激动的已经捏紧准备高昂举起来的拳头,不禁面面相觑的不知所措,甚至还有着不能言说的怨念。
因为叶浩然突然提到了让他们揪心的,已经不愿意再去提及,细想的白天那场空战。
“你怎么确定他们是在璧山上空设伏,而不是从巴南或者方向赶过来?”
郭成松开口问。
璧山在雾都的西边,空战位置在雾都正西25千米左右范围,而巴南在雾都正南15千米,战机基本上两三分钟的航程以内,要是双方互相奔赴,也就是最多一分半的时间就能够汇合。
而且当时的云层是从西南往东北方向,目视云层线正好挂在璧山和BN区域,而把晴空留给了雾都。
按照正常的作战护卫准则,日军驱逐机群要么和轰炸机群伴飞卫戍同时可以参与低空扫射,要么就是拉开一个恰当的距离,第一是卫戍,第二是一旦发现中国战机,可以提前预警,而且发动突袭。
这样计算,正确的猜测应该是日军轰炸机轰炸雾都的时候,他们的驱逐机群盘旋在巴南云层上空待命,然后日军轰炸机群完成轰炸以后飞逆时针的大弧线调整编队,飞到璧山上空,而隐藏的驱逐机群也会与之联动,从巴南到璧山云层上空,然后发起了突袭。
“是呀,我认为长官说的对!”
下面的一个小白脸空军学员,瘦弱的跟个大马猴一样,这幽暗的教室里面,在叶浩然的视线里,就属他的脸蛋最白,比那些女医生和女护士的脸还要白。
叶浩然当然认不到他是谁,说道:“就像打牌,从对手出的牌,你可以猜测他手里的牌,同时你也要考虑到对手是不是也在考虑你在通过他出的牌,在推断他手里的牌,所以故意打了一张想要引起你误判的牌。”
听得一教室的人厌烦,姚杰更是不耐烦的呵斥道:“说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