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惆怅的廖湘将剩下的活计交给学徒后便来到了与顾云之前约定的联络地点。
他想看一看这位素未谋面的“同志”,有没有给他送出新的情报。
虽然现在还没有对这名同志的身份真实性作出最终判断。
但多年以来的工作直觉与经验还是告诉了他,这名同志的到来并没有为他的潜伏所带来危险。
来到南桥街边,这是南京城里的一处老街,留守在这里的都是些年迈的老人和稚幼的儿童。
找到第一棵大槐树旁边的废弃信箱,信箱的位置正好处于大槐树和一棵小橘树的中央。
树荫与落叶成功的盖住了信箱,为这个充满岁月痕迹的铁盒形成了天然的掩护。
若不专门寻找,平常路过的人们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廖湘满怀期待的打开箱门。
映入眼帘的是两盒西药,6把手枪,四捆美元以及还有若干的子弹。
这是消炎药?虽然廖湘并不认识上面的英文,但是他还记得,久远以前他还在延安当书记员的时候见过野战医院的医生为做完手术的首长注射过这种药物。
廖湘有些紧张的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才用那微微颤抖的双手将这所有东西转移到了他随身携带的布包里。
“他就是同志!一位好同志!”此刻,廖湘在他的心中发出了一声怒吼。
感激之情绪充满了他的心头,这名同志一下子解决了他的两个难题不说,还为他带来了如此多的组织经费。
这些钱,别说他这个小小的中转站了,就是用来维持市委组织的开销也完全足够维持一年。
此刻在他心中已经完全确认了顾云的身份。
你见过哪个敌人如此慷慨的为组织提供经费弹药,还如此贴心的为受伤同志准备药品的?
谁敢说这名同志是敌人派来的特务?他廖湘第一个不答应。
说了多少次了?不利于团结的话千万不要说!这可是会寒了同志的心的。
.....
从杜月笙公馆出来的顾云立刻就找到了大脸安排相应的差事。
至于筹码,那肯定也是和杜月笙提前谈好了。
只要这件事能够成功,他就可以获得两大箱的进口消炎药以及杜月笙“记名弟子”的身份。
可千万别小看了这个记名弟子,虽然说只是个名分,却也代表了杜月笙将自己人脉介绍给顾云的承诺。
而对杜月笙来说,收下了顾云这位“记名弟子”,不但是成功收回的货物,更是加深了自己与郑心民之间的联系,也让他的这些弟子里面也真正的多了个“情报处”的人。
更不必说他其实在背地里在早就已经为戴雨浓戴局长干了些多的“秘密工作。”
当然,顾云对杜月笙心里的小九九自然也是一清二楚,但合作嘛,总要给别人点好处。
共赢嘛,不寒碜!
“你这样,你随便在把守码头的党务调查科那群人找一个,想点办法,让这本书出现在他的身上。”
顾云拿出了一个书名为《大东亚共荣圈行政纲略》的小册子放在了大脸的手心里。
这本小册子,是日本人专门出版下发放各级军官规定读物,里面详尽的记载了日本人梦想中想要实施的肮脏“政治安排”。
“明白!”
大脸也是瞬间懂得了顾云的意思,就是栽赃陷害嘛,不对,应该叫做为民除害!
狗日的居然带有这种书,还敢说你不是日谍。
“等等!光这还不够!你以前不是跟我说过你认识一个很厉害的“三只手”?”顾云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是啊,这小子8岁就开始上街,摸过的钱包数不胜数,进过的钱庄更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大脸说到此处,也是一脸的骄傲,显然是对他这位兄弟的本事十分的自信。
“那么厉害,还在干老活嘛?”
“没有,这段时间他没干了,前几年偷的钱够他用的了!”
“为什么?”要说一个从小就当扒手的人能在干大事的年纪急流勇退拿着钱去过平静生活,顾云显然是不相信的。
就跟别人说赌徒赢钱后不上赌桌,风流女子真心从良一样。
“额,赌场出老千被人砍断了一根手指...最近才刚养好,再加上刚娶老婆生了孩子....。”大连有些支支吾吾,但随后立刻补充道:
“不过您放心,虽然他的伤刚好,但是干您交代的事那也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那可不是绰绰有余嘛,八岁就开始入行,工作经验估计也是远超同龄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是吧。
“这样,你让他晚上潜入港口的仓库里,将这把南部手枪放入门口的第1个货柜里,对了!让他管住自己的手,别拿些不该拿的东西!”
顾云有些不放心的交代道,这找的可是个专业的盗贼呀,别到时候放手枪的时候又瞄上了里面的药品。
“我懂,您放心,他还是懂规矩的!”大脸连忙保证道。
顾云也是大方的将2000美金利索的放在了桌子上,全当大脸这次的活动经费了。
钱这方面,顾云对手下的人从未小气过,这也是大脸如此愿意为他办事的原因之一。
顾云很高兴,因为他成功安排了自己的计划。
大脸很高兴,因为他又赚了一笔外快。
杜月笙也很高兴,他的货物马上就要回到了自己手中。
但此刻守在仓库的秦离却很不高兴,甚至内心里面充满了怒火。
经过上次事件后,他将情况成功报告给了许可均徐科长,但接到的消息却是“查无此事”。
也就是他得罪的科长根本就没有派人来公报私仇。
妈的,老子和弟兄们都被干成了这个鬼样子,一个个鼻青眼肿,甚至还有的进了医院,还说查无此事呢!
非得死在这里才能证明出现了“事情”是吧!
都玩我呢?啊!
虽然他并不相信,但却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有关系了不起是吧?好吧,有关系确实惹不起。
他现在也只能在心中一个人默默的放下狠话:
“干你Y的,老子现在火气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