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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鱼跃龙门便化龙 IV

我的最后一枪 一夜亦行 4116 2024-11-15 06:33

  龙门,只是部队内部的戏称,西方本没有龙门这个说法,是近年来不断涌进法外团的华夏人口口相传,造就了‘龙门’一词的经典解读。所谓的龙门,实际是指T1部队的选拔赛,全称是Tier 1级别反恐作战部队,相比军队中众多队伍相互比较,T1级别永远都是天花板的存在,各个兵团的精锐汇聚一堂,再通过残酷的淘汰制留下前六名能成为半支小队精锐中的强兵悍将,能留下的人每个人自动官升一级不说,更是能成为万众瞩目却触之不及的兵王。

  除了法外团,法兰西境内还有一个别的戏称,叫法内团。

  法外团团如其名,收纳着五湖四海的江湖客,充斥着五花八门前来投军的外籍人士。法内团,则是形容着持有法籍的正规子弟兵,犹如一种荣耀般在法外团面前耀武扬威。

  一个法外,一个法内,一股抬着下巴看人的高傲之意不言而喻。

  这种独属于法内的晋升之路不知从何时起,竟然面向了普罗大众,或许是随着法外团的逐渐发展,法内法外兵力占比逐渐拉大,法内团逐渐失势不说,更是有着一种大厦将倾的危势,不仅是因为境内公民日渐稀薄的生育让总人口入不敷出,更是因为法外团少有的牢骚怨言,比起法内团要懂得埋头苦干,在内阁和国防委员会中有着极好的印象口碑。

  坐在通往法兰西的飞机上,让我感到憋气良久终于获得了一口喘息的机会般松弛,这几天夜以继日,就像重温了几年前在公司上班回家又要加班到凌晨的酸爽,更不用说第二天又要很早起床坐上交通工具通勤一个小时到公司报道,这种煎熬本以为可以结束,属实是没有想到会再次发生。

  舱内寂静无声,外面云层薄雾似纱的夜色早已是上床睡觉的时间,我坐在座位上却没有丝毫的睡意。昨天上午出了办公室,就一直在宿舍收拾行李,左右围拢着除了队长以外的其他队员,大家都依依不舍,氛围虽然沉重但毕竟于我来说属于晋升之途,大家也都打心底里为我开心,普伦依然开口就是插科打诨,说说笑笑,让我本就没几件行李的收拾进度硬生生的耗到了黄昏。

  夜色渐起,队长忙完临时起意,指挥部竟然也能批准,让我一时间有些不可思议。FOX小队除了科特,全员集合在了一家附近酒吧,先是队长举起酒杯哀悼着科特,大家纷纷举杯惋惜着这段战友情,我也不是滋味地碰了酒杯将酒一口闷下,感受着刺鼻酒气回返鼻腔,我面部狰狞压着酒气,随后大家便开始喝高,我在角落里默然不语,以前就很少触碰酒精,蒂米奇和南丁更是伤员,规定不让碰触酒精。

  蒂米奇还好,一直都是顾全大局稳重持家的代表,南丁倒是少见的忤逆了军医给出的意见,和普伦两个人连续灌着队长酒,与其说灌队长酒,不如说是他俩嘴馋一般相互倒酒豪爽下咽。估计大家都是知道我凌晨的飞机,也就不好意思把灌酒的魔抓伸向我。

  让我唯一感到意外的是普伦,一身酒气的搂着我的肩膀,诉说着他心中的重重心事。

  我以前只当普伦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非洲兄弟,却没想到这位粗糙汉子竟也有情感细腻的一面。

  普伦搂着我的肩膀,满身酒气,朝我说着不要介意,他和南丁一直都对科特感情好,相比我文绉绉的气质,字里行间对他普伦掺杂着不屑一顾,又或者说从未上心,他更感觉跟科特能聊到一起,尿进一个壶里。也不知道是话匣子一旦打开便不想要关上,还是酒意上涌想要一口气把心中愤懑全部说与我听,普伦继续向我说着他的难受,他从未想过兄弟之间会兵戈相向,是我开了这个头,说我的平步青云是踩在了科特的尸体上,我的寡情薄意换来了一道飞升龙门。

  到最后,总与我插科打诨的普伦在我的怀中像个孩子一般嚎啕大哭,重复着他想不明白,想不明白的话语,我本以为早上哭的那一顿已经榨干了所有泪水,却没想看到普伦如此难受,我再次止不住地颤抖。

  我随手打开了身侧的遮光板,木讷地盯着窗外总在变换却始终如一的黑暗,没来由地长吁口气,仿佛想要得求解脱。

  我的脑海中反复放映着昨天上午和南陀夫少将的对话,他的质疑像一柄尖刀扎进我的胸膛,一针见血。我抬头看着机舱天花板,同样满是疑惑自己为什么就能看破科特想要杀我的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让我发现科特不对劲的呢?是因为那天夜里针对我和他的暗杀?两个屋子中的暗杀者体型相差甚大,我相信哪怕不是我,其他人看一眼也会知晓其中差别,如此巨大的破绽,真如我先前所说的那般,是美国不愿意又或者是无所谓这方面的部署?

  现在细细想来,这中间貌似又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猫腻。

  当时我心血来潮的想要探查科特的房间,他非但没有阻拦不说,更没有出声给自己做出铺垫,现在细细琢磨,如果是我,两个房间内的人手相差如此巨大,我怎么也会铺垫两句给个心理建设,即使无济于事,也聊胜于无,更何况之后科特接近求死的举动,招来警察一顿盘问,在我眼中这个反常举动就像茅坑里面打灯找死一般。

  好听的解释是浑身是胆,或许用云淡风轻遮盖内心慌乱,可这种楞手楞脚的莽撞又经得住几次失误?以我之见,这般作死行为,但凡失误一次,便又会是另一种想象不到的结局。

  找死?我抓住了一个合理性的推理重点,科特做出来的各种反常举动真的跟求死一般无二,难道他真的是一心求死吗?不对啊,如果只是求死,又为何要招惹警察?就跟要给我机会似的,我若是当时大闹一场进入警察局,哪怕不会轻轻松松地出来,但在那个夜晚,肯定没有人能杀死我。

  等会儿!机会?!

  仿佛有一只大手钳制住了我的咽喉,正在不断地加大紧握的力度,哪怕头顶上面的飞机空调喷洒着冷气,依然让我感受到了一股窒息感。我有些坐立难安,已然不敢分析下去,照这个形式发展,再结合最后科特解脱的笑容,岂不是命运捉弄让我做了一次刽子手?

  命运捉弄?呵,我摇头轻嗤,心想着可真会给自己找借口,从头到尾都是我煞有其事一通分析,从刚开始进入利伯维尔,发现绑架案,到再次进入利伯维尔,小队失散,再到跟科特独处,最后发现他想杀我,这其中发现只不过都是我自作聪明罢了……

  我不断加大吸气呼气的频率,喘着粗气。前天别墅通心粉想要偷心的两枪,子弹炸在胸膛之上也是略有急促疼痛却毫无现在这般窒息难忍,我死命地捂住胸口,极力掩盖此时的无助。

  我苏愿不敢自诩如诸葛亮或者刘伯温那般运筹帷幄智谋无双,可至少也是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更是读下了个大专,自认智商在线,并不是才疏学浅之辈。现在好了,搞得跟我探破了别人谋划第二层就沾沾自喜,却没发现对方已是五层十层的功力,可谓真儿真儿是事后诸葛亮!

  【借……我之手吗】我喃喃自语,猛然站起身,踉跄地朝着洗手间走去。

  我这般鲁莽举动未对别人造成恐慌,归功于机舱内大部分人都早已进入梦乡,少部分的人头戴着耳机专注着身前屏幕中的电影。

  ………………

  法兰西四季分明,下了飞机便能感受到本已是春末的季节春意仍旧盎然,却又参杂了些许盛夏碎末。

  漫步在街头,刚从利伯维尔退回来的我面对着城市建筑倒是没了初时的陌生感,冷风拂过,对早已熟悉热带雨林气候的我来说有些透心沁骨的凉意,我不自主地裹严实了身上羊绒风衣。

  回来后进入军营找到相应办公室填表登记报名龙门的流程倒是简单,顺便再把来自上将的推荐信顺着报名表一起上交,这事儿也就板上钉钉。距离选拔还有一周时间,闲来无事,出了军营大门便闲庭信步地走在带有复古风格的大街之上。

  在利伯维尔也曾有过一天光景像现在这般,再之后便是如旋转的陀螺,一刻不得清闲,甚至在别墅的时候差点儿停止了转动,再次勾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仍是不敢细细回味,对比起当时脑袋空白下意识反应促成抬枪射击的举动,当下只觉得一阵唏嘘,有种大梦惊醒惶恐难安的后怕感。

  身旁车水马龙,行人也有如我这般不疾不徐的亚洲人有男有女游走在道路两旁,女性打扮时髦,挎着名贵皮包,男性油头粉面温文尔雅,三三两两地欢声笑语,有时还会对着充斥着年代感的欧式建筑指指点点,却殊不知身后某个角落里有个叫花子装扮或白或黑的肮脏汉子冷眼观瞧,有些眼神中带有着淫秽炽热,也不知是对那些姑娘的一身行头还是姑娘本身的穿着暴露。也有西装革履笔挺白人亦或是黑人大刀阔步健步如飞,大部分一边走路一边手机贴合耳朵,嘴中时不时冒出一连串的话语回复着电话那头,也不知是急躁还是不急躁,语速惊人,却又不见怒容挂脸,另一只手提着公文包稳如泰山。

  街道两旁零星坐落着独立店面式咖啡馆,招牌高高挂起,店外门口圈出块儿地,几张桌椅搭建了个露天景象。白发苍苍的妇女熟与不熟,有时会拼桌搭伙,话匣子一旦打开,哪里还有半点陌生之感,除却白头妇人,也有很多带有贵气,外貌端庄秀雅的白人女性或黑人女性,身材修长,穿着得体,独自坐在圆桌前把玩着手机,桌上咖啡冒着热气。有些咖啡馆女性居多,但也有男性围坐,有西装革履,有休闲穿搭,皆是一头柔软秀发,有些带着胡茬,有些清爽干净,有人神情肃穆,有人脸上挂着让女生痴心笑容。

  挑了个人不是很满的咖啡馆,随手拉开一张露天没有人坐的桌前木椅,我瞅了眼咖啡单,一段段浪漫至臻的话语汇聚成行,下面又解释着咖啡做法,给我看的一个楞一个楞,右手捂住嘴巴尽量不让自己过多吐槽这种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形式主义。

  就在我皱着眉头犹豫选择的时候,店里走出一个白人女孩,打扮让人眼前一亮,红色长裙打底,衬托着裸露在空气之中的双臂白暂细腻宛如初雪,却又有着肌肉线条匀称柔和,白色围裙包裹身前,身材修长,脚上一双红色带有捆带式高跟鞋,走起路发着嘎达嘎达的响声。

  那一缕怡人的灿烂笑容,小巧却昂然的鼻子,蓝色的眸子泛着春水,顿时让我看的有些痴迷,后知后觉对方正在询问我想要点什么咖啡,我尴尬一笑,假装看了一眼手中咖啡单做着抉择,随便指向一行说了句我要这个,女孩莞尔一笑,说了句稍等便朝着店内走去,我歪着头看着她的背影,低头嗤鼻一笑,深吸了口气,视线重新转到了车水马龙,心思却早已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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