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夜袭敌营
“撒泡尿。”刘景升没有停留,一边回应一边继续向前走。问话的伪军晃了晃手电,强烈的光束瞬间打在刘景升的脸上。他假装被照到眼睛,条件反射般地抬起胳膊挡住脸。那伪军见他衣服是自己人的,也就没再怀疑。“撒尿走远点。”
刘景升走出篝火映照的区域,夜晚的风轻轻拂过他的脸庞,带来一丝凉意。他解开裤子,畅快地撒了一泡尿,此时的他着实也急需方便一下。系好裤带往回走时,刘景升从兜里掏出半包烟,叼起一根放在嘴上,朝着那名还算敬业的伪军走去。
“兄弟,来,提提神,有火没?忘带火了。”刘景升从烟盒里弹出半根烟递向这个伪军,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这伪军不疑有他,一边伸手拿烟,一边看向营地中央的篝火,说道:“那么大堆火,不会去那儿借个火啊。”
刘景升看了一眼围在篝火旁睡着的伪军,说道:“那不都围着呢嘛,再说了,让日本人看见又该挨骂了,到边上抽吧,别给自己找事儿。”刘景升没等这伪军答应,就转身走向暗处。
这伪军看着手里的烟和刚掏出的火柴,思索片刻,最终还是被烟瘾打败,跟了过去。
就在他刚想划着火柴时,一只大手猛地掐住了他的脖子。至死他都不明白,为何抽根烟会丢了性命,不是说吸烟只是有害健康吗?
不管这伪军到了阴曹地府如何跟阎王爷对账,刘景升缓缓放下他的尸体,向这个哨点的另一名伪军摸去。
剩下的这个伪军极不敬业,已经睡死过去,刘景升走到他身边,也只是让他翻了个身,背过了身去。
刘景升捂住这名伪军的嘴,同时将刺刀狠狠插入他的心脏,还顺势搅动一下,这名伪军瞬间就不再挣扎了。借用的刺刀有些长,刘景升稍一用力,刺刀就穿透了伪军身体,扎进了土里。感觉到手上又黏糊糊的,刘景升心里暗自嘀咕:“这刀是真不好用。”
再往前就是日军的机枪阵地了,阵地里有一挺歪把子机枪和两个日本人。或许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日本人朝这边望了过来。
刘景升不慌不忙地站起身,蹦跶两下假装舒展身体。日本人以为这个哨兵困了,只当他在活动筋骨,便不再理会,继续小声交谈着。估计是聊到了开心事,刘景升隐约听到他们的笑声。那笑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让刘景升心中涌起一股怒火。
等待总是漫长的,不管多长时间的等待都是漫长的。等待漫长而无奈,无论时间长短皆如困局。虽煎熬却只能忍耐,只因不知尽头何在。
刘景升背起枪,装作认真巡逻的样子,朝机枪阵地的方向溜达过去。路过日本人的时候,还点头哈腰地鞠了个躬,那模样像极了狗汉奸凌以忠。
日本人起初还诧异啥时候多了个流动哨,可看到刘景升那谄媚的样子,以为这个伪军是想讨好帝国勇士,也就没放在心上,“呦西”了两句便不再搭理他。
溜达三圈后,刘景升离日本人的机枪越来越近,而他的心却愈发平静,毫无波澜。他知道,现在不能有丝毫的慌乱,否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两个日本人躲在环形掩体里,只露出两个大脑袋,钢盔摆在掩体的沙袋上。看到那两个圆圆的大脑袋,刘景升竟有一种冲过去敲开,当作井拔凉西瓜吃的冲动。他舔了舔嘴唇,暗暗压下这股冲动,心里默念自己只是渴了,非常渴,脑浆子可不解渴。
不管是西瓜还是脑袋,敲一下都会裂开。在第四次溜达到机枪掩体时,刘景升如猎豹般飞扑进掩体,双手各抓着一块捡来的石头,狠狠砸向两个“西瓜”。“咚”的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刘景升跳出掩体,对着两具日本人尸体不停鞠躬,像是在道歉,又像是在害怕,然后迅速逃离。
周围半睡半醒的伪军被这声音惊醒,纷纷朝刘景升这边望过来。看到一个自家兄弟正向日本人道歉,伪军们都对他表示同情,却没人敢上前触霉头。他们都害怕惹祸上身,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自保才是最重要的。
这次的日本人应该比较好说话,并没有为难自己兄弟,伪军们又开始在心里替这兄弟感到庆幸。感慨这两个日本人素质真高,即使自己兄弟打扰了皇军的休息,皇军大人也没大喊大叫吵醒其他人。
见事情就这么平息下来,众人顿时没了兴趣。他们的心思又飘向远方,沉浸在与周公的对话中,幻想着升官发财的美梦,仿佛忘却了这残酷的现实。
刘景升回到“自己的”哨位,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那不是西瓜,那不是西瓜”,刘景升不停的劝说自己只是太渴了。直到现在他也没明白为什么刚才有那股冲动,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就跳了过去。
躺靠在土堆上,刘景升努力平复自己。看着漆黑的天空,闪烁的星星和朦胧的半个月亮,听着蟋蟀的叫声,吹着夜晚的凉风,闻着泥土和野草的清香,很是惬意,除了恼人的蚊子。刘景升一骨碌爬起来,轻手轻脚地向机枪阵地爬过去。
刘景升将手雷揣兜里,子弹拿上,机枪包起来别磕到碰着,手表收起来,打火机、烟收起来,一样一样收着战利品。过了这么久要啥没啥的日子,地主家大少爷也学会了勤俭持家。
“该死的日本手雷为啥非要磕一下呢?”刘景升心中暗暗抱怨。随后,他用力将手雷掷向伪军人群。只听两声爆炸响起,伪军们顿时哭爹喊娘。日本人从帐篷里慌忙冲了出来,然而等待他们的是另外两枚手雷的爆炸。那些被炸死的日本人在最后一刻都觉得来偷袭的支那人实在可耻,竟然让手雷在半空爆炸。
刘景升跟着伪军胡乱的喊着,假装追击,然后隐入了路边的草丛里,仿佛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