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那么好奇,探听太多东西也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这其中的人都并未过多的干涉,甚至说在意我们,但加里宁似乎对我的这种四处观望的行为表示了不满。
“翁~!”
信息,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看终端机也可以,但是不允许你拍照,或是用其他方法记录下这里的一切信息。”
或许担心我继续四处窥视,加里宁并没有对我掏出终端机的行为有过多的诘责,只是轻描淡写的做出了这样的提醒而已。
【你已经醒来了吗,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留下类似失忆症之类的后遗症?】
奇怪的消息,这是……埃塞琳?
她怎么会有……哦,那会儿使用我的终端机联系她父亲的时候,加上了联系人吧。
【醒了,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后遗症,我伤到的又不是脑子为什么会担心我有这样的后遗症?】
【而且你是怎么知道我醒了的?】
【你的治疗账单已经发给我了,应该是治疗已经结束了吧?】
【没有后遗症吗,那真是太好了~】
【搞怪的表情】
治疗账单吗?
说起来,还得好好谢谢这家伙呢,毕竟是救了我的命对吧?
【我能问一下这份账单花了你多少钱吗?】
搞半天还是把感谢的话语删掉了,又莫名其妙的发了这样的文字,你在干什么啊林曼?
这么难的吗,为什么不能干干脆脆的说一声“谢谢”呢?
【怎么,你还打算还给我吗?】
【也没多少,就当作我不辞而别的补偿吧?】
【可爱的表情】
哼,还用这种表情,果然还只是个小孩子……
也没多少……我怎么依稀记得那两个护士那种议论的口气,好像没这家伙说的这么轻描淡写一样?
或者说对于人家来说,确实不算什么大钱?
【好吧……】
“别傻笑了,你再这么直直走下去就得撞墙上了!”
傻……傻笑?
我吗?
加里宁用一种奇怪的音调提醒我,应该要左转了。
“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每天拎着个终端机傻笑,还在养什么纸片人老婆……是吧?”
“与其什么纸片人老婆,不如赶紧真的找个老婆……”
哪里来的居委会大妈?
“我先声明一下,我这不是纸片人老婆,我也没有养纸片人老婆的习惯!”
“人和人是不能一概而论的!”
他是在哪里学到“纸片人老婆”这个词的?
【我这里还有些事情,就先这样吧?】
刚才没有注意,现在感觉似乎已经走向这个设施的深处了,可能快要到达目的地了吧?
还是先和她说一声再见好了……
【这样吗,刚醒来就马上要开始工作什么的吗?】
什么灵魂拷问……?
【那你要注意休息啊,别太劳累了?】
【知道了。】
【还有……谢谢你!】
真是不坦诚啊。
即使是隔着终端机都不能做到平静的感谢别人,到底她是小鬼,还是我自己才是个没长大的小鬼……
“嗡~”
【不客气~】
【可爱的表情】
哼……
“啧啧啧……”
干什么,这家伙一脸坏笑的看着我,什么意思?
“第二次对着屏幕傻笑了啊!”
什么鬼啊,哪有人一直盯着别人表情观察的啊?
“你怕不是暗恋我吧?”
“嗯?”
“一路上不会一直在盯着我的脸观察吧?”
“别自恋了,你那千年不变的表情动一下多明显你自己知道吗?”
“笑一下你整个人都年轻十岁了你知道吗?”
笑一笑十年少是吧?
“哼。”
“年轻十岁,我也就十来岁了。”
“你说的最好是十岁。”
“滴~!”
谈笑间周围的环境似乎也变得越来越糟糕了,灰暗的墙面在照明不足的情况下看起来俨然年久失修的模样,甚至有渗水从通道的顶部滴落下来。
墙上狰狞延伸的线条我不能确认究竟是否是开裂……什么时候走到这种地方来了。
看上去完全像是另一个建筑,不管结构设计或者是外观什么的年代都更加的久远。
“这边算是以前的地下设施,被他们废弃之后就被联盟的一些情报部门拿过来使用了。”
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加里宁停了下来朝我解释了起来。
墙上甚至还有一些用白色喷漆喷涂的标语。
“大干特干,攻坚破难。”
有一种不好言语的历史美感。
“加里宁。”
“哦,真是稀客。”
通道深处传来了阴沉的声音,经过这种通道的传导让这个呼声听起来格外的诡异。
“升官之后怎么反而有空闲了,怎么今天想到来这个地方逛一圈呢?”
“我带苦主来参观一下,没什么问题吧?”
“苦主?”
“对,他之所以现在这个样子,不就是在这小子身子上开了几个洞吗?”
“哦,呵呵,就是这小子吗?”
似乎认识一般,原本已经停下朝我介绍的加里宁又带着我朝着深处走去,渐渐的我才能看清声音的主人。
有些年岁的枯瘦老人正坐在一张躺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一个手摇式的旧式收音机,似乎并不打算听到什么声响只是把摇摇柄当做一种纯粹的消遣而已。
“看上去倒有些短命郎的模样。”
在听到我就是苦主后,原本一直闭着的眼睛微微睁开,在我的身上扫视了一圈后又毫无乐趣一般的闭上了。
但……尽管我承认我的联盟语并非熟练,而且也没那么耳聪目明什么的,他刚刚说的的确是“短命郎”是吧?
加里宁朝我摇了摇头,即便我突然间很想说点什么,但眼下的状况我还是应当保持沉默。
至少看上去加里宁对他表现出了相当的尊敬,既然如此我也没办法,也不能有什么不规矩的行为。
“哈哈,人家本人还在您面前呢,可别说的这么难听。”
又睁开一只眼打量了我一下,似乎发现我还是如此安安静静没有任何表情上的变化,半躺着的干瘦老人这次倒是坐了起来,也睁开了另一只眼。
虽然我很想骂他故弄玄虚,但这个状况……
“呵呵,好吧,去吧。”
老人面容虽蜡黄,但却还算是有些光泽,干瘦也并非营养不良的那种,或许只是因为骨架小,又单纯的瘦吧?
至少他坐了起来,也算是正眼看我了。
在经过他的点头首肯后,加里宁又才对我点了点头,示意我跟着他走进通道的更深处。
“你,你也知道规矩,直直的去,直直的回来。”
“是的,遵命。”
慢悠悠的声音从身后飘来,加里宁也立刻做出了回应。
直直的去,直直的回来,还规矩……这算是哪门子的规矩呢?
但他完全赞同并表示愿意遵循,我也就没有什么兴趣再多问了。
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老老实实的跟着他,哪怕所有的这一切都透露着古怪。
干瘦老头奇怪的态度,完全就像是……就像是在戒备着什么,而且这个奇怪的规矩,这个通道也没有什么岔路对吧?
“考芙特老先生,就是这个脾气,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不过既然你主动开口了,那就另当别论了。
“这个考芙特老先生,究竟是什么人啊,怎么自己一个人搬个躺椅躺在这个古怪的隧道里呢?”
“什么人啊……”
“说出来你也别不信,其实我也对他的来历并不是那么清楚。”
略微沉思了一下后,加里宁有些忌惮的回头看了一眼,似乎就像在确认身后人有没有跟上一般。
“考芙特也仅仅只是其他人这么叫,所以慢慢的所有人都这么称呼他了,具体他的真实姓名可能早就被遗忘了。”
“曾经在联邦陆军之中担任重要职位,在联邦解体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退出了军队。”
“有人说是在战争中受了重伤,也有人说是因为背负了秘密指令,反正众说纷纭也没有一个确切的消息。”
“在联盟协议签署成立后才重新回到我们的视野,只知道早期在联盟海军中也担任了重要的职位。”
“至于是什么职位那也就含糊不清了。”
说到这里加里宁又回头看了一眼,并降低了音量。
“后来听说他在一次行动中意外身亡,又消失了许多年,直到前几年联盟的情报机构接手这里他才以看门人的身份重新出现。”
“至于他为什么要呆在这里,又为什么要当这个看门人那也就没人能说得清楚了。”
“你也看到了,虽然脾气古怪话语也难听,但总归算是一个还能沟通的人,也基本……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但也不为难我什么。”
说到这里,加里宁摊了摊手,我知道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未知永远是最可怕的,所以只能以这种恭敬的姿态来面对这个老人。
“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事情。”
“那他刚才说的规矩,又是怎么回事?”
“嗨,我第一次被人代领来这里的时候,他就是这么交代那个人的,至于到底是什么意思和为什么,我也没地方去弄懂啊。”
好家伙,搞半天你也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