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此时唯一的光源就是装甲车的前灯,除此以外,黑漆漆一片。
张彬朝着前灯照着的隐隐约约的蓝色物体越走越近,仿佛孤零零的孩童走入无尽黑暗。
陈夕看着这副画面,脸色逐渐凝重。
他本来觉得这只是一次简单的探查,但看到张彬的背影,便生出了要下去帮他忙的心思。
“是前锋集团的雇佣兵没错了,只不过尸体已经烧黑,死于防护服破裂。”
通讯台传来张彬的声音。
“为什么这里会有前锋的雇佣兵?”司雨疑问道:“前锋集团的驻地不是在西北方吗?”
陈夕猜:“可能是这段时间安全形势严峻,所以前锋集团用自己的雇佣兵护送货运吧。”
“有什么能拿的东西吗?”陈夕催促道:“有武器或者弹药,拿了我们快走,我觉得这里不太安全。”
“有,有一把轻型冲锋枪,不知道是什么型号的。”
张彬弯下腰拿起一把枪来,其发出的枪支与地面的摩擦声陈夕几乎在车里都能听到。
并不是因为声音有多大,而是在不断的嘈杂风声中突然有一丝不协调的声音,让十分警惕的陈夕敏感的察觉了。
这时,宝子醒过来明显的感到不安。
本来还睡着的巫子也猛地抬起头来,盯住了挡风玻璃的方向,紫色的瞳孔渐渐垂直成一条缝隙。
陈夕看了看巫子的反应,立刻感觉到了不对。
“张彬,其他不要拿了,快回来!”
“为什么?”
陈夕抽出f83手枪,将驾驶舱封闭然后下车,将近200度的热风直接喷到了他暴露的皮肤上,也只是让他肤色略微变红。
在忍受了自己腹部伤口的极烫以后,200度往下的温度他感觉已经可以轻易承受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强风中隐约的咕噜声已经能直接听到了。
“张彬!”陈夕喊道。
“我马上过来!”张彬的声音被环境的杂音吹的不清不楚。
然而在漆黑的一片中,陈夕什么也看不见,张彬已经离开了装甲车所照的范围搜索尸体的周围了。
“哥呢?”陈恬被驾驶舱封闭的响声吵醒,当她睁开眼时发现陈夕和张彬已经不见了。
“别怕,你哥帮张彬去了。”
“出什么事了么?”
李嘉儿轻拍了两下陈恬的肩膀道:“不用担心,陈夕他没什么问题的。”
尽管如此,她还是把右手放在了手边的能量刃刀柄上。
“操!”这一声喊叫居然渐渐远去。
陈夕听到张彬的大喊,什么都看不见的他立刻跑回装甲车,舱门关上的那一刻,那立即发动了引擎。
驾驶舱封闭随着装甲车启动自动打开,巫子一下子跳到了前挡风玻璃的下面,冲着装甲车左前方奶声奶气的吼叫了起来。
“左前方,跟着看他的方向走!”司雨立刻明白了巫子的意思。
“我知道!”陈夕将方向盘打了个转,装甲车如同炮弹一般冲了出去,把所有人都甩在了靠背上。
他随手切换成气流成像,果然一阵模糊的滚动气流扰动信号出现在监视屏上,就在装甲车左前方100多米处。
随着装甲车的疾驰,双方的距离在慢慢缩小。
“陈夕,要不我来开车,你去机枪位!”李嘉儿道:“我射击不如你好!”
装甲车狂奔在狭窄的峭壁当中,此时换位极度危险。
“啊啊啊啊啊——”通讯台里传来张彬的怪叫。
“不用了,让陈夕开。”司雨搬出自己放在车后的“特尔法尖峰”反大型狙击步枪,穿戴好了狙击手防护服。
陈恬赶快把隔热服穿好,把宝子塞进自己怀里,李嘉儿也戴上了头盔。
司雨掀开机枪位的顶盖,将超长的狙击枪搭在车顶上,向正前方瞄准,她连续切换多种成像,确定了对方的轮廓。
“一头魔狩蝾螈。”她低声道。
“那具尸体,是被它放在那里做诱饵的?”李嘉儿在下面问道。
司雨一边试图锁定目标,一边轻声说着:“看来是,张彬这个蠢货。”
“陈夕,你开稳一些!”
“明白!”
陈夕将车开到道路中间,尽量平直,他持稳方向盘没过多久,头顶上突然爆发出一声剧烈的轰响!
陈恬和李嘉儿都被这一声震的发懵。
司雨把比自己的手掌长短的电爆子弹壳退出来扔下车,又拿出一根来从后面塞上,不好意思的说:“这个声音大了点,魔狩蝾螈六七米长,行动太迅速,能用一发打死就尽量不要两发了。”
没一会儿,陈夕发现装甲车所照的地面上已经全是鲜血,他看到气流成像仪上的目标已经摇摇晃晃,速度减少了很多了。
“快!”张彬又喊了起来:“我被扔在路边了!隔热服快要崩了!”
陈夕见到张彬橙红色的隔热服后一个刹车将车停在路边,推开车门冲了出去。
他把张彬连人带武器一起抱起来,这一套东西算上张彬本身的重量差不多100公斤了,可陈夕看起来很轻松似的将他抱着跑回了装甲车。
张彬一直捏着的被怪兽咬破了一点的隔热服,他的肩膀上已经受了轻伤。
“你先别松手,车里温度还一百多。”陈夕示意司雨先撤回来。
司雨将狙击步枪慢慢从室外撤回来,顺带关上机枪位的顶盖之后,车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这下张彬才松了口气,他喃喃道:“那家伙死死咬着,要是他松口的时候我没及时捏住口,现在已经升天了。”
司雨坐下来看了看他说:“你没事?”
张彬看了司雨,清了清嗓子道:“肯定没事。”
“那你还不说声谢谢?”
“是你打的那一枪?”张彬说话时还有些紧张:“好吧,谢了。”
两个人没再说话,李嘉儿连忙插话道:“我们跟上去看看吧,说不定那个蝾螈的巢穴还有更多尸体。”
陈夕看向装甲车灯照着的血迹上,点了点头。
“喂。”张彬突然出声,他看着陈夕的头顶道:“你刚才是穿着防护服下车来的么?我怎么不记得……”
陈夕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发现自己的头发居然还在。
这下,连李嘉儿这种对任何怪事都能沉着以对的二代人战士,当下也看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