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加帕里失去了大半浮莲子,所有人都陷入前所未有的悲伤之中,焚风反抗军也几乎不复存在,胜利的代价是残酷的。
母亲刚刚从昏迷中苏醒,便迅速返回碧爱思城,看到哥哥、我、咖卢都安然无事,如释重负,可听到另外的噩耗,也高兴不起来。
眼下,只有一种方式能挽救所有的生命。
我默默无言展开翅膀,抬头望天打算朝远方飞去。
母亲完全看出来我的想法,焦急万分,拉住我拼命摇头劝说着:
“不要去找格雷…雾娅莎,你一个人不可能战胜他的。”
我皱眉偏过头,未曾有动摇:
“我必须去,只有【未过挽歌】才能挽救所有的这些生命。”
母亲再也忍受不住,从身后抱紧我,哭嚎着:
“不要去啊!!雾娅莎…..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
在所有多愁善感的浮莲子中,母亲的哭声格外绝望。
对不起,妈妈,这一次我不能听你的。
我想继续飞走,但….八歧也拉住了我,不能说话的她也摇摇头,也不想让我去。
唉…..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觉得家人是多么烦人。
但一些事情突然涌入我的脑海,想起八歧和我做过的一些非常奇妙的事,不知为何,我稍微有些理解那些奇妙行为,我试探性的问向八歧:
“难道你和我做的那些事,实际上是为了解开某种限制吗?”
八歧仿佛对我的这番话十分惊喜,左眼的红光都闪烁不停,肯定的点点头,然后推推我的肩膀,示意我别去。
……..
那样只能…..只能留下了。
蝶亡帮的剩余部队将会不攻自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就算要把他们聚集起来,也没有那么多人手,而且大家都太悲伤了,主要是女性,男性太少….
一号和二号打算让浮莲子们先休息缓缓情绪,自己和我们一起准备接下来的事。
家族内的战车们都大破无法启动,只能用超时空传送仪送回幻之加帕里去修理。
嗡——
阿米尔脱下破损的军装,露出纯白无暇的泳衣,怀中抱着竖琴,在几乎被烧的不成样子的BA20前坐地,脸颊不断滑下泪水,手指轻轻弹过琴弦,忧伤音符缓缓渐起,飘扬至此间的每一处。
她一直坐在这辆看起来不那么坚固但保护好她的战车前,过了一会停止了哭泣,目光只有泪光没有神采,呆滞着望着眼前的战车弹奏着……
一号看到这一幕,停下手,唉声叹气看向别处:
“那就过会再传送赵政安的战车吧。”
我们开始尝试寻找…..家族内逝去之人的遗体,但只找到几具,她们大多都被亡影蝶的自爆蒸发了…..一点也不剩,就连深深爱戴他的舞蝶者也在浩劫中完全消失,被无情抛弃,自他们愿意被教化,服从亡影蝶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同志们…”一号踌躇万千,最终决定发表讲话,一号和二号现在依然是值得尊敬的救世者。
“我知道我的错误指挥将大家推向了丧偶逝子的地步…..”
“不。”云茹过来打断了一号的讲话,抬头注视着这位高大的男子“你和身边这位就是幻之加帕里的真正引领者吗….比我想象中的要普通。”
她环顾周围,继续说:
“错误不在你们,不在任何人身上,唯一有错的只有亡影蝶,没必要把莫须有的过错推到自己身上来尝试安抚人心,这样别人会把你看扁的。”
“我们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失去了太多,大家都是一样的,有人失去了爱人,有人失去了子女,更有人失去了整个家庭…..”
在这时候,用于激起斗志的话只会将整个家族推向无尽的深渊,有时候,或许接受事实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我们不惧怕牺牲….但眼下,我们失去了再次战斗的能力,或许,与新人类即将发起的战斗,已经必输了吧,浮莲子….输了吗。
银音、北棱、一号和二号见过太多的悲死过往,但这一次实在是过于悲剧,银音和北棱也忍受不住悲痛的情绪小声哭着。
哥哥来到旭爱魇和旭夜明的真菌棺木前,在爆炸前的最后一刻,达薇拉用生命保护了两人的棺木,随后撒手人寰,唯有它们长生于此。
看着这两座真菌棺木,哥哥的眼神再一次的,变为了污浊无神的样子,内心曾有过的自信,被无情的事实击溃了。
无论是这里还是蝶亡之地,都葬送了太多的生命,为了人类的使命,我们付出了也失去了太多,可这么多事下来,与蝶亡帮打的两败俱伤,受益的到底是谁呢…..
唯一值得高兴的,就只有蝶亡帮被消灭这一点了,一号和二号观测卫星发现,其余的蝶亡帮在得知亡影蝶被囚禁后便都失去了战意开始溃散,他们现在只是乌合之众,不足为惧。
我们现在要想的….回到幻之加帕里后,立一座碑,将这场战役牺牲的所有英勇之士的名字刻在上面,以表永远纪念,虽然我们现在的规模或许不可能再击败新人类,但为了浮莲子的美好和荣誉,拼尽最后一人……
只能说,现在的我们心中充满了悲观的想法,事情只会越来越糟…..
碧爱思城会有人来进行重建,现在,我们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一号手中拿着记录阵亡名单,脚步沉重的走到西格弗里德面前,互相也没多说话,叹口气,打算先回到幻之加帕里准备刻碑。
嗡——
超时空传送仪嗡嗡运作着,将一号传送走了,我们则帮忙清理战场。
……..
…….
傍晚间。
情绪还未悲伤到那种程度的人,包括我,已经整理了一天的战场残局,比起人手不足,我们更担心阿米尔…..
她一直在破损不堪的BA20前,坐着整整弹奏了一天的悲伤乐曲,滴水不进,眼泪已经流干了,双眼哭红,就连鹤星红的【盈愈之声】都劝不了她。
银音叹口气,放下手中的蝶亡帮士兵残骸,朝她走去:
“只能喂给她一些药,让她睡一觉缓缓了。”
“丧夫之痛吗……”银音想起了昔日的那个男孩,为了不影响自己的情绪,摇头挥去念想。
但待银音走近,却发现在逐渐昏暗的夜色下,阿米尔的身体….在微微发光?
“阿米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