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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3365-3366贪婪和忌惮(预定八月保底月票)

官仙 陈风笑 7896 2024-07-02 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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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招陽只當是王書記有事兒,不成想進了辦公室之後,才發現書記大人在看報紙,又晾了他十來分鐘,其間能接電話能喝水,就是不理他,最後才來了一句,「北崇區政府把狀告到我這兒來了,還說區政府就是後娘養的……你造成的壞影響,自己消除。」

  領導如此指示,高台長當然要努力消除了,現在他已經做出了姿態,對方不接受,那就不是他的問題了……

  事實上,陳太忠甩一下臉子,也就不再多計較,他無意彌合北崇和市電視台的裂縫,真要把話說開,反倒是麻煩——北崇需要的是低調發展。

  至於說對方會懷恨在心?切,有本事就來嘛。

  所以,當天晚上七點半,陽州電視台播報的《陽州新聞》裡,關於「在市委的協調下,北崇區成功地跟天南省鳳凰科委結成互助對子」的攝像,還是來自於市電視台的攝影師之手。

  李強是在政府賓館裡看到這個新聞的,這兩天,他妻子神經衰弱的毛病又犯了,年底事兒又多,他索性就是住在賓館裡了。

  現在跟他在一起的,除了巨中華,還有政府秘書長錢裡駒,大家一邊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一邊看著電視新聞。

  市黨委下午發生的事兒,李市長早就知道了,眼見電視裡王寧滬大談特談「交流幹部」的重要性,他禁不住不屑地哼一聲,「真好意思說。」

  他的不屑來自於何處,旁邊兩人都知道,這鳳凰科委明明是陳太忠的老巢,王寧滬你好歹是地級市黨委的書記,臉皮厚到摘這種桃子——真當別人都是瞎子聾子?

  巨中華不敢應領導的話,但是錢裡駒不怕接兩句,「聽說這個陳太忠下午在市黨委,跟電視台高招陽發生了一點口角。」

  「他的脾氣非常臭,」巨中華這時候才接話,他點點頭之後,眉頭微微一皺,「不知道他怎麼跟黨委走到一起的。」

  這個話說得就比較有意思了,所謂黨委指的就是王寧滬,巨大秘不好直呼其名,當著自家老闆,也不便稱其為王書記,就只能如此替代了。

  這些修辭方式不是重點,重點是——趙海峰是王寧滬的人,現正在紀檢委喝茶,歸晨生是王寧滬一系的,把陳太忠得罪了個死又死,而這高招陽也是黨委口上的人,輿論宣傳陣地首先強調的是黨的領導……

  巨中華有點想不通,有這麼多糾葛在其中,為什麼陳太忠還能送上門去,主動讓王寧滬摘桃子,他甚至聽說了,北崇是臨時接到了通知,才趕來市區的,來得非常倉促。

  這種情況放在其他的區長或者縣長身上,或者也能理解,但當事人不是別人,是陳太忠啊,這個傢伙在見到王寧滬的第一天,就當面鑼對面鼓地不給面子,現在居然如此讓步——狗能改得了吃屎嗎?

  「也許……他沒有做出實質性的讓步,」李強也有點微微的不解,在他想來,陳太忠固然不可能為市政府所用,但是更不可能為市委所用,多半是王寧滬只想要個虛名,北崇那邊就順水推舟了——真正明白的人,都知道這只是個笑話。

  「嘿,兩千萬啊,」錢秘書長歎口氣,語氣中是說不出的艷羨,事實上這個消息他也早知道了,兩千萬的援助別說在北崇,在陽州都能引起足夠的轟動——這是撥款的性質,沒有回報要求,可以隨便花的。

  在貧困的陽州,這個金額大到不可想像,這麼說吧,如果經手人不是陳太忠,隨便換個區長或者縣長來說這話,市領導連眼皮子都懶得抬一下,脾氣暴躁的估計就直接罵上了——尼瑪你惦記點靠譜的事兒好不好?

  也就是陳區長操辦此事,而鳳凰人又已經來到了陽州,以陳某人折騰勁兒,再加上鳳凰科委的財大氣粗,大家才能斷定,這估計不是兒戲。

  所以,錢裡駒是感到分外的肉疼,「北崇要啥沒啥的,哪兒有那麼多高科技項目?陳太忠這也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跟他打秋風的人少不了。」

  「誰願意打秋風誰打,咱市政府不湊這個熱鬧,」李強慢條斯理地發話,他跟錢秘書長共事不是一天兩天了,知道大管家明為感歎,實則是在試探,這個時候,他必須放出一個明確的信號,以免錢某人會錯了意。

  兩千萬……李市長也眼紅,這跟那退耕還林還不一樣,那個錢雖然多,但是大部分是要落到老百姓手裡,這個可是政府能拿來直接花的。

  但是他知道,這個錢真的沒法惦記,這不是省裡的撥款,截過來就能用的,沒錯,這真不是省裡的撥款,就算想強要,還得考慮鳳凰科委的質詢。

  尤為關鍵的是,這個區長不是軟蛋,你嚇唬他兩句根本沒用,真要惹得人家惱了,都不用找黃家人出頭——看見沒?今天主持簽字儀式的,是王寧滬!

  「佔著茅坑不拉屎,」錢秘書長苦笑一聲,罵一句髒話,以他和李市長的關係,只要立場對了,倒也不怕說得直一點,「咱不聞不問,尊重北崇的選擇,可那傢伙未必領情。」

  「他自己找來的錢,願意怎麼折騰,隨便他了,」李市長輕描淡寫地發話,「裡駒,你這個心態不好,江鋒還指望北崇幫著搞退耕還林呢,你約束一下政府裡的輿論。」

  約束政府輿論,其實就是要秘書長放出風聲,讓大家不要瞎惦記北崇的兩千萬,錢裡駒很明白這一點,於是點點頭,「退耕還林……那確實是大事兒。」

  在陳太忠的字典裡,「退耕還林」四個字,也沒多大吧?李強端起面前的茶杯,面無表情地一飲而盡,這只是一個說得出口的借口,給大家一個交待而已。

  說不出口的,那就是一些隱秘事情了,李市長通過一些小道消息得知,北崇似乎正在準備籌建自己的電廠,這陳太忠做事,真的是不拘一格,什麼事都敢惦記。

  而更為難得的是,此人具備惦記那些事情的實力,若是有一天,北崇自費建電廠的申請擺到李市長桌頭,他絕對不會驚訝,他要考慮的是,未來還會有什麼更大的驚訝……

  3366章貪婪和忌憚(下)

  陳太忠並不知道,李市長會對他有如此高的評價,參加完簽字儀式之後,北崇和鳳凰的幹部,又被市委留飯了。

  王書記甚至在酒桌上表示,希望鳳凰科委能在市裡住下,至於住宿費什麼的,北崇捨不得出,交給市委處理就完了——這也算是個事兒?

  但是不等陳太忠說話,許純良就直接表態了,我們還是想回北崇,從北崇回鳳凰,要更近一些——一天能趕完的路,就不要兩天去趕了。

  王寧滬沒有想著招攬許純良,對他而言,這個難度太高了,他只是想著留一段香火情,順便讓自己摘的這個桃子,顯得不那麼突兀。

  不過許純良不給他這個面子,我來北崇是給兄弟繃場面的,之前都不知道你王寧滬三個字兒怎麼寫,來了之後你把我叫到市黨委也就算了,還想留下我繼續套交情的話,那還是省省吧。

  「我真的跟他沒交情,」回北崇的路上,許純良還在跟自家兄弟嘀咕,「科委來,是跟北崇結對子來了,他主持一下,也就該完了。」

  他說話的聲音很低,但是大家都在大巴上呢,他倆又是最大的兩位領導,眾人都不敢大聲喧嘩,所以聲音雖低,可還是被別人聽了去,並且在回到北崇之前,逐漸傳遍全車。

  要不說是鳳凰科委的呢?這還真是大牛,旁人聽得也只有暗暗咋舌的份兒,根本不把咱陽州市的黨委放在眼裡啊。

  所幸的是,下一刻這二位領導就談起了別的事兒,鳳凰科委的主任發話了,「太忠,明兒就週末了,老兄弟們過來一趟,你不給安排活動一下?」

  「字兒都簽了,你們該回了吧?安排活動……這勞民傷財的,」陳區長笑瞇瞇地回答,一點沒有卸磨殺驢的那種內疚。

  「那我們就住下不走了,」許純良惡狠狠地發話,「啥時候安排了活動,我們啥時候走。」

  「我這兒真是要啥沒啥,」陳太忠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也有點赧然,地方上確實一點像樣的東西都拿不出來,他心裡並不好受,「要不這樣,咱們去武水鄉釣魚?」

  「這大冬天的……釣魚?」許純良愕然地反問,要不說這人要純良了,真的好相處,但是有的時候蹦一兩句真話出來,也挺傷人,「你這兒就沒個像樣的地方?」

  「許主任,你要在北崇找個像樣的地方,還真的難,」這時候,徐瑞麟沉聲發話了,「北崇就是這樣,什麼都沒有,也就是武水鄉那邊,山青水綠,不算旅遊景點,多少還看得過眼,而且找對地方,釣起來的魚絕對是純天然的,當地賣不起價錢,可味道絕對純正。」

  武水鄉人煙稀少,河渠裡少人下網,有一些野生魚,雖然沒什麼名貴品種,但是勝在數量稀少,不過在陽州,這個東西也賣不起價錢去,在當地能賣出價錢,但是拿到市裡,誰還認識這是不是純天然野生的?

  這跟東臨水的黃棒子類似,好東西別人也認,但是陽州不是鳳凰,消費能力就差很多,而且武水那裡的魚,沒啥特色,不能讓人一眼就看出——這是好東西。

  「那就去釣魚吧,」許純良其實是個很好說話的主兒,他看一眼陳太忠,「天氣預報明兒有雨,週日咱們一起去吧?」

  「星期天我不一定能去,」陳太忠聽得撓一撓頭,「沒準還有人來,跟我商量投資。」

  「誰來投資?」許純良聽得真有點不服氣了,我給你北崇兩千萬,比不上別人的投資?

  「是邵老闆,」陳太忠乾笑一聲,「他打算捧個場。」

  「是他啊,」許純良點點頭,他不是很喜歡邵國立,那傢伙的傲氣,連他這淡然的人都有點受不了,不過他在京城接觸類似的人不少,倒也不算排斥,「他倒是給你面子。」

  許主任的點評很隨意,但是車裡其他人一聽,就再次吃驚了,一直以來,大家都覺得這鳳凰科委的人牛氣沖天,人家不表現出來,但是身上那份若有若無的傲氣,大家還是能感受得到的——不過北崇人吃人的嘴短,也不會計較:人家就是有錢嘛。

  而這許純良主任,那就更是牛氣到無法形容了,就是這麼個人,居然覺得某個投資商能來北崇投資,是給區長面子——此人又得牛氣到什麼樣的程度?

  不過不管怎麼說,又要有牛人來投資了,面對新區長一波接著一波的大手筆,北崇人已經震驚到有點麻木了。

  車到北崇是八點半,下車之後大家散去,陳區長去許主任的房間聊天去了,葛寶玲惦記著新的投資者,追著白鳳鳴就過去了,「白區長,留步。」

  「葛區長……有什麼指示?」白鳳鳴停下腳步,面無表情地回頭。

  「不是指示什麼的,我就是想問一句,」葛區長快步跟過來,低聲發問,「過兩天要來的投資商,會在哪些領域投資?」

  「這個我真不知道,你得問區長,」白鳳鳴很無奈地一攤雙手。

  我要是敢問他,何必問你?葛寶玲的臉上擠出個笑容,「別人不知道,你可未必不知道……多少年的搭檔了,給點面子。」

  「我只知道,區長引來的資金會越來越多,」白區長做人滴水不漏,也不去得罪對方,所以就是微微露個口風,「咱們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一攤抓好。」

  「嗯,」葛區長點點頭,又斜著眼睛看他一陣,見對方默默地站著,絲毫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才輕喟一聲,「那我知道了。」

  看著白鳳鳴快步離開,葛區長一時間覺得,自己似乎是離大家越來越遠了,不知道站了多久,一陣寒風微微吹來,她情不自禁地打個寒戰。

  這個寒戰徹底地讓葛寶玲清醒了過來,看看四周,黑漆漆的一個人都沒有,她終於心一橫,抬腿向陳區長的宿舍走去。

  抬手按響門鈴之後,不多時,大門的小窗口被打開,露出了一張清麗的面孔——這是廖大寶特意關照過王媛媛的,領導不在的時候,有人按門鈴,千萬別直接拿對講門鈴說話,要走出來打開小窗口接待,因為來的人大部分都是你惹不起的。

  「葛區長您好,」她微笑著點頭,「區長不在,他在許主任那裡。」

  「我知道,」葛寶玲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勉力擠出一個笑容,「小王你開門,我進去等。」

  陳太忠是九點半回來的,一進門猛地發現葛區長也在,他有點疑惑,「這麼晚了,葛區長你有事兒?」

  「我是想瞭解一下,對於即將到來的投資商,我這邊需要提供什麼配合,」葛寶玲站起身,乾脆利落地發話。

  陳太忠沒有倉促地回答她,而是皺著眉頭思索一下,方始點點頭,「嗯,需要你配合的時候,我會通知你的。」

  對於這個縱容別人圍攻區政府的女人,他抱有一定程度的戒心,這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當然,他暫時也沒有搞掉這個人的打算。

  事實上,就連搞掉趙海峰,一開始也是出於李強的建議,後來是趙區長自尋死路——陳某人的目標,是把不聽話的人,全部調教成老實娃娃,這才是他情商提高的具體表現。

  「我邀請您,近期到我分管的民政或者其他口子,視察指導一下工作,」葛寶玲終於搖起了白旗,「也誠懇地請求您做出重要指示。」

  「哦,」陳太忠點點頭,心說原來是輸誠來的,不管怎麼說,人家表面工作做到位了,他也適當地漏一漏口風,「最近我會很忙,回頭看情況吧……馬上要來的投資商,跟基礎設施建設無關,人家是求回報的。」

  公路建設,其實也可以有回報的,葛寶玲很想這麼說一句,但是她主要負責的北崇區內的公路建設,怎麼可能大建收費站?

  但是她的目的,基本上也算達成了,起碼區長向她釋放了部分善意,也不枉她一個女人家,大半夜地在一個男領導家裡等著,尤其是,這領導在作風問題上的口碑並不好。

  第二天是週末,天氣預報中的雨並沒有下來,陳區長索性帶了鳳凰科委的人去爬山,一半是遊玩,一半也是鍛煉身體了。

  北崇台的攝像師也扛著機器跟了來,這是區長陪同貴客在鍛煉呢,市台昨天都報道了結對子一事,區裡跟蹤報道就再正常不過了。

  「現在北崇沒什麼好遊玩的地方,」畫面裡,年輕的北崇區長對著客人們侃侃而談,「但是我保證,下一次你們來的時候,會流連忘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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