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那女人的声音。”严世清怔了一下,连忙说道。
“你相信因果吗?”徐小安突然说道。
严世清看着他,不明所以:“因果?什么意思?”
佘官玉和老庙也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望向他。
这时徐小安才想起来,这个世界没有佛、道一类的宗教。
徐小安:“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讲故事?”这个时候突然讲故事,三人完全不知道徐小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定远城那边,有一对老夫妻在半夜熟睡的时候,被人捆在床上,然后被割喉,鲜血溅到墙上。”
“啊,手段如此凶残,定然是寻仇。”
徐小安瞪了严世清一眼:“不插嘴你会死啊?”
严世清尴尬地笑了笑,摆摆手表示歉意,随后做出一副认真听的模样。
“很快案子便被官府给侦破了……”
“官府哪有那本事。”
“你信不信我让老庙想搞那几人那样搞你?”
严世清看了眼一脸坏笑,跃跃欲试的老庙,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严老板生得一副好皮囊,却没曾想嘴这么碎,好好听我们老板讲故事。”佘官玉拨了下额前的几缕发丝,妩媚地笑道。
“我刚刚讲到哪了?”
“官府破案了。”严世清小声说了一句,马上他瞟了眼老庙,见老庙没什么动静这才松了口气。
“哦对,官府破案了,凶手是他们家里唯一的儿子……”徐小安停了下来,看了严世清,见他捂着自己的嘴,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徐小安继续讲:“他们的儿子从小被溺爱,性格十分张狂偏执,且嗜赌如命。案发前几天,凶手要求父母给钱,父母表示暂时没有钱,并且责怪儿子不学无术,又好赌博,凶手觉得在邻居面前丢了面子,因而激发了凶手的杀人恶念。”
三人听着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不过就是个好赌的不孝子,要钱不成恼羞成怒杀了自己父母而已。
说实话,世间这等事不在少数。
自然,三人也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杀父弑母罪大恶极,但这等事情也算不得离奇,后来在审问凶手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父母时,凶手说了段很惊人的口供。”
三人听到这,又才提起了一丝精神头。
“凶手是这样说的:我早就想杀了他们,他们很没用,连给我去耍牌的钱都没有,死了算了。我盘算这事有好几个月了,但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我不愿意让他们死得很痛苦。”
“我想给他们喝砒霜,但去药店的半路又回来了,因为听说砒霜会烧坏肠子。我后来又想带他们到河边去,把他们一把推到河里淹死,但那天也没有实现。所以翻来覆去地想,还是割喉比较好,没太多痛苦,死得快。”
徐小安顿了一下,拿起水壶喝了口水。
“老板,你这故事实在乏味的很。”佘官玉打了个哈欠。
徐小安没有接话,而是继续讲。
“那些参与案子的捕快听到这里却后脊发凉,因为他们在调查过程中了解到,被杀的老两口在菜市上开了一个活鸡宰杀的摊位,生意做得很好。”
“据周围的人说,死者都是将活鸡捆好,倒吊在一根绳上,然后捏住鸡头,对鸡进行割喉,鸡血也不会浪费,还能卖钱。这个生意死者已经做了一辈子,赚了不少钱。而且,据说这个割喉宰杀活鸡的手艺还是他们家祖传下来的。”
“故事讲完了!”
“你的意思就是因为死者一辈子宰杀活鸡,对那么多活鸡进行割喉,所以才导致了自己被亲生儿子割喉的厄运。”严世清皱着眉,有些难以理解。
“难道不是他们对儿子的溺爱,以及缺乏教养所造成这样的结局吗?割喉也许就是一个巧合。”
“你说的没错,这种巧合是不是早已注定呢?”
“早已注定?”
“没错,就像天上的星星,我们能看见它,是因为它在发光,但是你们知道吗,这个光芒可能经过了几百年上千年甚至万年才传达到我们的眼睛。”
“老板又在说胡话了。”老庙拄着拐杖直摇头。
“当然你们也可以当我说胡话,我其实想说的是,因果之间的距离可能很短,可能很长,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就是因果!”
三人一愣,但徐小安接下来的一番话,更是让他们心头巨震。
“老严,你说你曾曾祖父一手创建了夜刑司是吧?”
严世清不明白他问这个干什么,但还是得意地点点头。
“夜刑司专职捉妖,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机构的创始者,原本供奉他的祠堂现在却被一个妖怪所霸占,成了它蛊惑百姓,残害生灵的道场,而夜刑司到现在似乎都不管,这算不算是一种因果呢?”
徐小安说完这些,再看严世清三人,却见他们默默不语似乎陷入了沉思。
啪啪啪……
徐小安使劲拍了拍手:“走啦,干正事要紧。”
三人这才醒了过来。
一行人这才又继续向严家祠堂行进。
…………
越走严世清的神情便越凝重,再走过一座石桥之后,他突然站住了。
“那里便是严家大院了。”
严世清指着左前方一大片空地,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晶莹的东西。
接着,众人走了前去,焦黄的枯草丛中留下一些残垣断壁,放眼一看占据了巨大的一片地,纵横交错中不难看出其原来恢弘的府院高墙气象。
“没想到如今这严家大院破败成这般模样了,当时我和爹娘离开这里的时候,还剩下几个院子,而今却是连一面墙都不在了。”
严世清俯下身子,拨开枯萎的杂草,轻抚着还剩一指高的破烂砖石墙,默默叹了口气。
“失去了华贵的府邸,却收获了我们之间宝贵的友谊,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老庙路这一口黄牙,轻拍着严世清的肩膀说道。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相比和你们之间的友谊,我还是选择要祖宅。”
“冥顽不灵,孺子不可教也,气死老夫了。”老庙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好了,别吵了,老严,那里是不是就是原来你们家祠堂的位置?”
徐小安指着不远处一座古朴的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