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疑存在他杀的可能?”
宋宁点了下头,他的脸被白烟遮挡,黄粱看不真切。
“理由呢?”
“直觉吧。”宋宁用夹烟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装什么深沉。”黄粱赏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别故弄玄虚,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其实都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细节。先说明一下坠亡事件发生的场地吧,那栋XX大厦。这栋大厦从三个月前就开始了重新装修,从外面几乎看不出装修的痕迹,主要是内部装潢。”
“说重点。”
“你着什么急。几天没见,你小子脾气见涨啊。”慢条斯理的弹了弹烟灰,宋宁松弛的靠回到椅背上,“由于工程款出现了纠纷,施工队罢工,到坠亡发生那天,XX大厦停工刚好十天整。”
“停工?所以大厦内才没有人的吗?”
“按理说应该没人。”
“按理说是啥意思?”
“张小菲和她妈张兰不就进去了,抛开这对问题多多的母女不谈,至少还有一伙人在事发时也在那栋大厦里。”
“问题就出在这伙人身上吧。”
“不然呢?还能是流浪野狗惹出的祸端?”宋宁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接着说道,“张小菲是在下午一点四十七分独自走进的那栋大厦,十二分钟后,在一点五十九分,这伙人陆续走进了那栋建筑。”
“陆续?”
“对,总共是五个人,分成四拨。有一对是情侣,余下的三人都是单独前往。他们在两点十分前全都走进了那栋大厦。”
“五个人,还分成了四拨?去装修中的商场大楼?”黄粱皱紧眉头重复道,“这群人是去干啥的?拾荒吗?”
“又不是五个老头老太太,都是小年轻,最大的也才三十出头,年纪小的二十出头的,有大学生也有公司职员,人数不多,但各行各业都有。”
“那这些人聚在一起的理由是什么?”黄粱不解的问。
“说是玩什么跑团游戏,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干啥的,我上网搜了搜,好像就是一群人聚在一起吹牛侃大山,看谁更能吹。”宋宁一脸迷惑的说,“反正是年轻人会接触的东西,我是弄不明白。”
“你也是年轻人啊,虽然已经成为年轻的父亲了。”黄粱调侃道,“对了,你女儿咋样,会说话了吗?”
“神童啊?不满一生日就能张嘴说话?还是个小哑巴呢。现在就成天啊啊的,要是会说话了,我不得烦死?”虽然嘴上说着吐槽的话,但宋宁脸上难以抑制的幸福表情却是实实在在的,冰冷的面庞像是春风拂过般融化了。
“行,老婆孩子热炕头,羡慕不来。”
“切,人都给你准备好了,谁让你不去领证?怎么又跑偏了?说正题。”轻咳一声,宋宁极力恢复严峻的表情,“简而言之,那几个人是网友,在网上认识的,那是他们第一次线下见面。”
“然后就碰上母女坠亡事件了?这群人点真够背的,之后还是别联系了。”
“他们也是这么想的。”宋宁无奈的苦笑了几声,“这五个人也做好了老死不相往来的打算,互相拉黑了彼此的联系方式,解散了聊天群。把这几个人找到可是费了一番功夫。”
“听起来这几个人似乎打算极力撇清干系啊,警方是如何获知这伙人的存在的呢?那栋大厦内的监控系统还在运转?”
“真是这样就没这么多破事了,直接调监控不就一目了然了。当然没有,只有电梯和照明还能正常运转,安保系统通通关闭了。那栋建筑内只有不值钱的建材垃圾,丢都不好丢,要是有不长眼的小偷进来偷走,还剩了一笔搬运费。”
“行吧。那你们是——”
“大厦外的监控啊。”宋宁一脸嫌弃的表情,“我说你这是怎么了?脑子被人打坏了吗?咋不转个呢?”
“不用这么恶毒吧。我还没找回熟悉的节奏,你不能给我点时间缓缓?”
“缓,随便缓,就算你丫真成白痴了,侦探也干不了了,没关系,张芷晴能养着你,她赚钱比你强多了。”
“这倒确实是...”黄粱不得不点头承认。
“总之有一家商铺门前的摄像头刚好能拍摄到进出那栋大厦唯一出口:东边的侧门。”
“原来如此。只有一个出入口吗?”
“其他的门都被堵死了,如果有人能徒手攀爬大楼的话,当我没说。”
“大冬天的费点劲。”
“谁知道呢,都有人大冬天的和陌生人去施工大厦里吹牛,说不定就有想不开的疯子去爬大楼玩。”
黄粱苦笑几声:“你怨气不小啊。”
“烦死了。那五个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问题主要出在那个法学专业的研究生。”
“未来的律师啊。”
“那小子绝对有成为优秀律师的潜力,和他说话那个费劲啊,”宋宁咬牙切齿的说,“我哄我女儿睡觉都比这轻松!”
“哈哈哈,奇妙的比喻。”
“真事儿,别提了。我觉得就是这个法学研究生搞的鬼,其他四个都是听从了他的建议。”
“......这五个人统一了口径?”黄粱收敛起微笑,表情严肃的问道。
“对,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说辞,肯定是事先串通好了。”宋宁疲惫的点了小头,“那个学法律的男人肯定是他们的主心骨,那套糊弄警方的说辞肯定是他想出来的。”
“他们的说辞是什么?”
“很简单,不知道,不清楚,没看见。他们很清楚言多必失的道理,几乎什么正经回答都没有,全都是千篇一律的否认的废话。”
“具体说说。”
“真没啥好说的,她们说那场聚会早在一个星期前就订好了,因为其中有一个女的就住在那栋大厦的附近,得知那栋大厦目前停工了,就在聊天群里提议去那里举行线下见面。可能是到年底了,有些人时间多了,总共有六个人决定参加线下聚会,在陌生的环境里玩他们的破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