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我没进来之前睡眠质量还挺高的,进来后就一直被失眠困扰着,很难入睡,尤其是住在一起的室友总是不停更换。你说咱们会一起住多久呢?”瓦拉内脸上浮现出几分带着恶意的微笑,“最长的记录也不过两个月,不知道你们能否打破这一记录。”
“你和人一起住过两个月?”
“对,然后那人就被放了出去。”
“啊,放了出去?”黄粱惊诧的问。
“这地方很有趣吧,”瓦拉内那双空洞的眼眸中突然绽放出耀眼光彩,“被抓进来是非自愿的,至少我没见过哪一个是自愿来这里被伯爵夫人抽血的。不过要是你想出去的话,只要表现得足够好,就有重获自由的可能。”
“真的假的?”黄粱挑起一侧眉毛问,“该不会这是你在拿我寻开心吧?你小子嘴里面到底有几句是真话呀?还能重获自由?疯了吧。”
“真的是真话。你去问问所有被关在猪笼里的人,他们都会告诉你。虽然每个月就只有一个人能被放出去。但一个人也可以呀,至少你还是有希望的对吧,虽然你被埋在那片小树林里的可能性更高。”瓦拉内说着说着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像是自己说的什么好笑的笑话。
黄粱冷笑了几声,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你是说每个月都会有一个人被伯爵夫人从猪笼里边放出去?”
“没错,虽然每个月死的人更多,但至少每个月都有一个人可以从这地方离开。他们是真的回归到正常生活了。时不时的,伯爵夫人会拿出那些重新回到正常生活的人的影像资料,让我们看。毕竟没有什么是比这些东西更能证明她所言非虚的。”
“原来是这样...真的有人能够获得伯爵夫人的青睐,重获新生?”
“可不,而且伯爵夫人还说她会给这个离开的人一大笔钱,一方面是为了让这人管住嘴,别把这里的事情说出去,一方面也是出于奖励。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获得伯爵夫人青睐的,她是一位富有魅力的女士。同样的,夫人的眼界也非常高,不是什么臭鱼烂虾都能进她的法眼。”瓦拉内说话时的语气堪称虔诚。
黄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或许在瓦拉内看来,是自己说的这番话给这位新室友注入了在这个扭曲环境中最为宝贵的希望,但他无从知晓的是,黄粱想通的是另外一件事。
他昨晚就在思索,为什么徐浩然这样的人在进入过猪笼后,竟然还能回归现实生活,将近两个月后才遭人杀害。尤其是在亲眼见到了那片位于树林中的埋藏着诸多死者的空地。
被关在这种地方,供那个被称作伯爵夫人的人玩弄,被当成血奴抽取血液,只为了让她保养肌肤。在经历了这种破事后,徐浩然是怎么可能从这里逃脱的呢?
黄粱昨天想的是,或许这个徐浩然是走了狗屎运,碰巧从这里逃走了,但是转念一想,根据王建仁目前调查出的那足有二十几名疑似和徐浩然遭遇了相同境遇的死者,总不能这些人全都是凭借狗屎运从这里逃走的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地方可能早就被警方留意到,被连窝端了。
但实际情况却是这里一直在隐秘运转着,没有被人察觉到这里发生着罪恶的勾当。而今天无意中听瓦拉内讲述了在这栋被称作猪笼的地方,竟然存在这样一条可以重获自由的规则后,黄粱彻底想通了。
伯爵夫人给这些被抓来关在这里的血奴们开了一个残忍的玩笑。她只说了半句话,的确,每个月她都会选出一个人,让这个幸运儿离开这座被称作猪笼的人间地狱。但她并没有说明的是,她给予这个人的新生就只有短短几个月。
至少对于徐浩然而言,离开这里、摆脱血奴的身份后,他只在自己家中生活了不到60天,就被人大卸八块,死的还不如一条流浪狗。
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干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黄粱确信这其中的一大部分原因,是伯爵夫人扭曲的变态心理所致的。
只是圈养着一群毫无生机、彻底绝望的牲口,这种事做的时间长了,她肯定会感到厌烦,为了让这群已经身处最低谷的牲口们有继续活下去的希望,她必须为它们创造出一个目标,一个让这些人相信自己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的虚假目标。否则这群人只会在绝望中灭亡或是爆发。
果不其然,瓦拉内的自说自话印证了黄粱的猜想,“我警告你们啊,你们俩是新来的,新来的人永远都是最危险的,因为他们既不懂规矩、也不懂破坏规矩带来的后果,无论你们俩在暗地里谋划着什么,甭想打我的主意,我是绝对不会配合你们的。
“我已经在这里生存了大半年之久,伯爵夫人对我还算青睐,虽然我始终没被她选中重获自由,但是我相信,迟早那个幸运儿会轮到我!所以说你们无论想做什么,千万都别连累我。
“我是明人不说暗话,就直白的告诉你,要是被我发现你们俩在搞什么小动作的话,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伯爵夫人,相信我,这根本不需要我去按什么按钮,我只要大声点说话,我说的每一个字都会被传到伯爵夫人耳中!她会知道我对她有多么忠诚。”
黄粱冷哼一声,反驳道:“别把话说的这么道貌岸然。说白了,这里不就是运行着一套规则吗,通过举报揭发他人,来提升自己在那个伯爵夫人心中的好感,这番话你说的这么流畅,想必之前对很多人都说过吧。”
“那是当然。”瓦拉内冷笑着回答,微微扬起尖下巴,用鼻孔瞪着黄粱说,“我能在这里活这么久,可不是全凭运气。”
“是啊是啊,还得凭借你那些倒霉的室友对你的那些本不应该有的信任,我想你肯定是出卖过不止一次自己的室友吧。”